医药改革新形势下药品技术转让的风险分析及应对策略
Risk Analysis and Strategies for Pharmaceutical Technology Transfer under Drug Reform
朱 虹，刘兰茹，韩 月，张 颖，李章明
(哈尔滨医科大学，黑龙江哈尔滨 150086)
摘要：分析医药改革新形势下药品技术转让的风险，并提出应对策略。利用文献研究、案例分析等方法，对药品技术转让的风险进行系统分析，并结合现阶段医药改革背景，针对性地提出风险防控的措施。结果显示，药品技术转让过程中存在政策风险、法律风险、市场风险及技术风险，药品技术转让双方应从适当改革药品技术转让方式等方面加以应对，规避或防控风险。
关键词：药品技术转让；风险分析；风险防范；医药改革；社会与管理药学
近年来，在国家创新政策的引导下，医药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医药行业新药研发的速度不断加快。药品技术转让相关政策实施后，药品技术转让的数量和质量不断提升，许多药品研发机构、生产企业通过这种方式实现了技术与产业的对接，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企业的竞争力，提高了行业集中度，优化了药品技术资源的配置。然而，我国对药品本身和药品企业实行严格监管，要求药品技术转让须经过注册审批，这就使本身存在风险的技术转让过程的不确定性进一步增加，各种风险导致的技术转让纠纷也屡见不鲜。因此，企业应当对药品技术转让过程中的风险进行识别、分析并采取防范措施，才能顺应国家药品审评制度的改革，合理规避风险，保障切身利益，提高药品和企业的竞争力。
1 药品技术转让发展现状
近几年药品技术转让十分活跃，如图1 所示，2011 至2015 年间，药品技术转让交易逐年增加，2016 年仅3 个月就进行了100 余项药品的技术转让，其中药品批件的数量大幅增加。“十三五”期间，新药研发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势将加速我国医药产业的发展变革。随着药品技术转让的数量和质量不断提升，药品技术资源的转让与转化在我国制药产业新一轮产业结构调整中将发挥积极的促进作用。
2 医药改革新形势下药品技术转让的风险分析
2.1 风险分析是药品技术转让框架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个成功的药品技术转让包括：①明确、恰当的目标；②合理、完整的过程；③正确、高效地执行。如图2 所示[1]，一个完整的技术转让框架包括了以下内容：决策机构、组织机构、项目管理、供应链管理、流程管理、通信系统和文件系统、缺口分析及风险管理、质量保证及规章标准，用以支持技术转让顺利进行，并完成既定目标。
其中，风险分析是技术转让是否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如果不能识别、评估技术转让项目可能存在的风险，不能认清企业及产品的现状，该技术转让项目的效率就会降低。
2.2 医药改革新形势下药品技术转让面临的风险
2.2.1 政策风险
如图3 所示，2016 年3 月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物研究所发布的药品技术转让项目共计38 项，进展状态均为临床前研究，注册分类均为化学药品，其中化药6 类居多，占39.47％。可见，仿制药技术转让已经成为药品技术转让的重要组成部分。
2.2.2 法律风险
2.2.2.1 合同风险
(1) 药品技术权利归属问题
药品技术的证明文件可以是多个不同主体共同所有，且不限于药品生产企业，因此，当转让方转让的药品或者技术成果并不属于转让方单独享有而是和其他人共有时，必须要获得共有权人的同意，才能实施转让，在共有权人没有同意的情况下，该转让方无权转让[2]。药品技术权利的归属是技术转让能否顺利进行的首要问题，也是技术转让合同各方争议的常见法律风险[3]。
(2) 合同条款不明确
合同条款不明确是技术转让时较为常见的法律风险，合同条款细节的签署对转让方与受让方均具有法律效力，因此，在药品技术转让合同中应当注重约定使用该药品技术的范围，保证该技术的实用性、可操作性等，维护合同主体的正当权益。
(3) 未按合同履约
违约行为的固定，保密义务承担，转让收益的约定，验收条款的约定，这些都是影响合同是否能够履行的相关因素[2]。
2.2.2.2 专利风险
专利权、专利申请权属于药品技术资源，专利权具有时间性、独占性等特点，对药品研发机构、生产企业的利益影响很大，因此，分析药品技术转让中的专利风险十分必要。
首先应理清专利权归属问题，如前所述，在取得专利权全体共有人的同意后方能签订技术转让合同。此外更重要的是应当警惕专利侵权的风险，如果转让的药品技术被其他企业申请了专利，不仅涉嫌违法侵犯他人的专利权利，而且会大大降低其市场价值。如果专利权利受到他人侵犯时，利害关系人或者专利权人可向人民法院起诉，当然也可以通过专利工作部门解决[5]。
2.2.3 市场风险
2.2.3.1 一种资源多次转让
药品技术资源可能是一个品种、一种技术、一个工艺，在转让过程中，如果出现“一种资源多次转让”的情况，势必会导致受让方的利益损失。如药品技术转让后，受让方申请新的药品批准文号，而转让方原药品批准文号并没有注销，进行了二次转让。这种风险多见于仿制药领域。
2.2.3.2 重复申报导致不通过审批的风险加大
以化学药品为例，如图4 所示( 数据来源：《药品审评报告》)，近年来药品注册申报数量不断增加。如表1 和表2 所示( 数据来源：《药品审评报告》)，化药仿制药重复申报情况较严重，化学药品审评不批准的数量有所上升，其中验证性临床及仿制药申请不批准数量居多。可见，重复申报导致审批不批准的风险加大，同时，药品技术价值也会因同类竞争产品注册申报数量的增加而降低。
2.2.3.3 药品技术转让和引进的消化吸收情况不理想
制药企业技术的转让和引进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先进技术能不能为我所用，关键在于转化和引进之后的消化吸收能力[6]，消化吸收能力强，将会促进企业的自主创新研发，如果消化吸收能力不佳，势必影响药品技术的市场化和产业化。根据我国2014 年《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提供的数据，对消化吸收经费支出和引进技术经费的支出比例进行统计，考察医药制造业的引进技术消化吸收能力，结果见表3。
2.2.4 技术风险
2.2.4.1 技术资料的真实性、完整性问题
药品技术资料包括处方工艺、药学研究以及临床试验研究资料等，作为技术资源的载体，是药品技术转让申报的重要内容之一。如果转让方转让的药品技术的真实性、可靠性、有效性存在一些疑问，可能会导致该转让无法得到审批，或者无法实现工业化生产的目的。如北京某医药公司进行资料申报，但国家有关部门在审评时发现，该药的药学试验资料中有同样的4 个峰值，因此认为资料不真实，没有批准该药物的注册[2]。
2.2.4.2 技术转让的条件限制
药品技术转让是在一定条件限制下进行的。在生产技术转让中，如果受让方的实际生产条件与转让方申报时条件达不到一致，便会影响转让程序的进行，存在不同意转让的风险，使技术转让双方蒙受损失。
由于技术转让条件的严格限制所导致的风险主要包括：①生产实现风险：生产工艺控制难度大，受让方缺乏相关经验、转让方多年未生产或从未进行过工业化生产、处方工艺可行性不明确、受让方和转让方的生产规模不匹配等；②变更控制风险：转让时发生类似重新设计处方工艺的显著变更、原料药转让时变更关键工艺步骤的工艺参数、操作方法、工艺复杂制剂或特殊制剂非关键辅料或工艺参数变更、普通制剂转让时药品处方、生产工艺等发生常规变更、原料药转让时工艺步骤的工艺参数、操作方法等变更等；③质量对比缺陷：无对照药品或对照药品选择不恰当、质量对比方法不合适或未经验证、重要质量指标未比较等。
2.2.4.3 技术转让的药品品种限制
《药品技术转让注册管理规定》除规定了新药技术转让及生产技术转让的注册申报条件等，也对药品技术转让的药品品种做出了禁止性、制性规定及不予受理或不予批准的情形，在技术转让的过程中，应注意避免违反规定的要求。
3 医药改革新形势下药品技术转让风险的应对策略
面对药品技术转让中的政策风险、法律风险、市场风险、技术风险，药品技术转让双方应从以下几方面加以应对，规避或防控风险。
3.1 适当改革药品技术转让方式
以新药技术转让为例，药品临床批件或新药证书的转让费用，远不能弥补因技术转让而失去的新药技术成果的最终市场权益，研发主体通常因此丧失了创新研发的积极性，仅通过开发“短平快”且缺乏自主创新性的变形产品，分阶段多次转让、快速获利；受让方也只获得了最终产品，却无法完全掌握药物研制过程中的专业技术信息，因此难以对受让技术进行再创新[8]。
3.2 规定时限内完成仿制药一致性评价
如果技术转让的药品属于未按照与原研药品质量和疗效一致原则审批的化学药品新注册分类实施前批准上市的仿制药，应注意在规定的时间期限内开展质量和疗效的一致性评价。化学药品新注册分类实施前批准上市的其他仿制药，自首家品种通过一致性评价后，其他药品生产企业的相同品种原则上应在3 年内完成一致性评价[10]。同时，应注意采用CFDA 发布的标准的评价方法和技术指导原则，规范化地完成一致性评价工作，以便顺利获得注册审批。
3.3 尽职调查、严格审查、防范风险
3.3.1 审查转让方主体资格
药品技术转让合同合法有效的前提之一是合同主体资格符合要求。要审查技术转让的转让方资格，应为《新药证书》的所有署名单位，并审核转让方的证明性文件，包括《专利证书》、《新药证书》或《药品注册批件》、《药品生产许可证》变更记录页、质量标准等[5]，并核实药品技术在药品监督管理部门、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等审批机关备案情况，进而确保技术转让的合法性、真实性以及有效性。
3.3.2 审查药品技术资源的法律状态
审查拟转让的药品技术资源的权利归属，是否归属多个不同主体共同所有，当转让方转让的药品或者技术成果并不属于转让方单独享有，而是和其他人共有时，必须要获得共有权人的同意。审查拟转让的药品技术资源的专利状态，是否征得专利权全体共有人的同意。警惕专利侵权的风险，是否存在侵犯他人专利权或被他人侵犯专利权的情形。
3.3.3 审查药品技术转让的限制条件
在开展药品技术转让时，应当审查该项目是否属于可转让药品技术范围，否则后续工作无任何意义。为规避技术风险，也应当审查是否在规定的条件下进行药学研究( 处方、工艺、质量标准、稳定性试验等)。如在药品生产技术转让中，一般不允许变更原料药的起始原料、试剂级别、生产设备、生产工艺和工艺参数，也不允许变更制剂处方中原料药、辅料的来源、种类及用量、还有生产工艺和工艺参数，且对生产规模也提出了要求[11]。
3.3.4 审查药品技术转让资料的真实性、完整性
药品技术转让资料是国家药品监管部门对药品技术转让注册管理的重要依据，也是药品技术资源转移的主要载体，资料的真实、完整、准确是保证药品技术转让成功的前提。因此，应当审查药品技术转让资料的真实性、完整性，以防范和控制可能发生的风险。
3.4 评估药品技术资源的可实施性及市场价值
药品技术资源的可实施性要求能够进行批量生产、市场转化，同时，应当考虑药品技术资源的市场价值，其因素包括是否经过多次转让、竞争产品注册申报数量、转化之后的消化吸收能力、可能创造的经济效益、市场范围等，需要通过广泛的途径收集数据进行风险分析，综合多方资料进行评估。
3.5 合同中明确约定利益相关内容
签订药品技术转让合同时，为了规避风险，应对利益相关内容做出明确约定：技术的内容、范围和要求；履行的计划、进度、期限、地点、地域和方式；技术情报和资料的保密；风险责任的承担；验收标准和方法；价款、报酬或者使用费及其支付方式；违约金或者损失赔偿的计算方法；解决争议的方法等。应当具体、详细地约定药品技术“验收标准和方法”，“转让方应当将转让品种的生产工艺和质量标准等相关技术资料全部转让给受让方，并指导受让方试制出连续3 个生产批号的合格质量的样品，保证技术的实用性”，避免发生歧义[12]。
4 结语
识别、分析药品技术转让的风险，厘清技术转让的各个环节，制定相应的风险防范措施，有助于提高技术转让的成功率，使企业适应医药改革的政策环境。同时，有利于解决闲置资源的浪费问题，加快我国医药技术产业化的步伐，促进我国医药技术不断创新，药品质量不断提高，对优化医药资源配置产生积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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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朱 虹(1986—)，女，讲师，从事药事管理、药物经济、医药政策研究。
Tel：18249514957
E-mail：[email protected]
通信联系人：刘兰茹(1960—)，女，教授，硕士生导师，从事药事管理、医药知识产权、医药政策研究。
Tel：0451-86699449
E-mail：[email protect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