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
>>> 人人都有故事
这是有故事的人发表的第761个作品
作者:筱春芽
原标题:非典型少女的灰色"成人史"
——中国式性教育的"讳疾忌医"
不久前,一本小学生性教育书成了微博热点。这是"性"第一次被大大方方的搬到学生课本上。然而,在各种舆论压力下,这本书还是默默被"回收"了。是啊,80、90后算是中国性觉醒最早的一代,但我们照样不是在摸索、探寻,甚至是伤害中来认识"性"?
尤其是我这种生活在农村里的女孩子,自慰、猥亵、强奸、婚姻中的性压抑······我,就是接受中国式性教育最典型一群人中的那一个。
如果不是由于工作原因接触到市心理学专家于爱军(化名)教授,我可能一辈子都羞于启齿自己对"性"的那些非分之想,也更不可能正视自己从5岁以来的这些"龌龊"经历。与其说是来源于动物的本能,不如更深挖一步,是我的父母和这个社会大环境,造就了我晦暗的"性"经历。
意象对话的"黑洞"
市里电视台新开了一档名叫《心灵夜话》的心理学访谈节目,由我的导师周明亲自主持。然而,在这个思想相对封闭的西北三线城市里,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好找,可敢于在直播间讲述心灵故事的听众,却三个多月都没有招募到。
"万事开头难啊,春芽,你委屈一下,来帮周老师个忙吧?"周明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他的目的。是啊,不找我又能找谁呢,毕竟是他当初大笔一挥,在众多实习生中,破格选聘了我这个来自县城、有点土里土气的丫头。
直播比我想象的顺利,于教授并没有问一些揭人伤疤或触及隐私的东西。我只是闭着眼睛,随着他的引导,做了一场简单的意象对话:走进一片迷雾森林,我看到了幻象中的家,有父母殷切的眼神,有读不完的课本,有晦暗的房间,还有一个恐怖的深渊。不知不觉,在直播的最后,我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诉说了自己孤身到大城市打拼的艰辛,以及对父母的愧疚。直播结束,我笑着对于教授道谢,周明则有点尴尬的说:"也辛苦你了,春芽,我下周一定尽量再找其他嘉宾。"
"春芽,你可以试着走近那个深渊,秘密这个东西,只有见光了,才会不再令你害怕。"我点点头,努力牵扯了下嘴角,后背已经有零零星星的汗珠冒了出来。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我这二十多年的"羞耻"所在,我从5岁起就再不能说的秘密。
5岁那年,我有点性早熟
你知道夹腿是什么意思吗?5岁那年的我,已经能体验到"夹腿"带来的奇妙感觉。
父母离婚应该是在我出生的第三年。我随母亲生活,大多数的时间里,母亲凌晨5点出发去上早班,9点钟回家给锁在家里的我做早点。当时县城里用电还很紧张,我们晚上一般很早就入睡了,睡眠充足又赖在被窝不想起床的我,在母亲没到家的那段时间,就很是百无聊赖。也不知道是从哪天起,5岁的我掌握了一项奇妙的技能--"夹腿"。
直到有一天,我和母亲并排睡着,聊着一些爸爸、奶奶之类的话题。突然有了点尿意的我,很兴奋的趴在母亲身边说:"妈,我会了一个本事,很好玩的,我教你吧,想尿尿的时候先不要尿,把腿叠在一起,一会儿就像是尿过了一样舒服。"我到今天还能记得,母亲的脸色很不好看,是诧异,也有惊恐,仿佛是看个怪物似的盯着我,让年幼的我差点吓的哭出声来,感觉自己一定是犯了大错。
"以后不许那样了。"她黑着脸说完了这句话。我把腿松开,一张一合得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眼睛盯着报纸糊着的屋顶,有点委屈,又不敢发作。
"这又是干嘛?起床穿衣服,以后手不许动尿尿的地方。"母亲起身给我找衣服。我的眼泪就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觉得自己的那个地方,一定是她最恨的地方。也许,长个小鸡鸡就会不一样吧,毕竟她说过,奶奶和爸爸都非常重男轻女。
我,算不算"猥亵"过妹妹?
童年里,回姥姥家过暑假的时光最是幸福惬意。没有了母亲的唠叨,没有了老师的作业,我和村子里一群野丫头整日疯跑在田埂和山梁间。
那个时候,《新白娘子传奇》刚刚开始热播。下雨不能出去的时候,我和姨妹就嫩声嫩气地学电视里的桥段,我是白娘子,她就是许仙,或者小青。8、9岁的我们已经跟着电视剧学了一些"大人"才能做的事,什么彼此见面脸红,接吻、拥抱等等。
一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姥姥姥爷都在里屋睡了,只有我和姨妹留在外屋的竹床上继续唱着"千年等一回"。鬼使神差的,我提议模仿电视剧片头中,小青"调戏"白娘子的那个桥段,姨妹立马粗着嗓音答应了。接下来,我们却心有灵犀般的脸红,拥抱,笨拙的接吻,甚至伸手去碰了彼此那个隐秘的地方。紧张又小心的彼此碰触中,我又找回了久违的那种奇妙感觉,有点尿意,却并不是想小便,羞涩却浑身舒服。姨妹突然停了下来,她就那么看怪物一样盯着我烧的通红的脸,我有点尴尬,却还是埋怨道:"怎么不玩了?"迫不及待地再次把她的手拽到了那个地方,甚至按着她的手机械地揉了起来。
那个中午,我们再没有提起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但不约而同的,我们再没有提议扮演白娘子和小青。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太"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强暴"了自己的妹妹,甚至一度很害怕她告发家长,让小小的我去坐牢。
性启蒙就是"小黄书"?
初中开始,我成了住校生,因为从县里的学校回一趟村里的家太远了。而人生中真正性启蒙的第一次,也是从那里开始的。
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女生走得近些,就会被传闲话了。我和村里要好的几个姐妹,各自都有心仪的男同学,可能是我们"喜欢"的太明显,也可能是心理作祟,老觉得他们也都清楚我们的小心思。
男生路过时,我们就把女生推出去;女生路过时,他们就对着男生吹口哨。这些孩子气的把戏,后来几乎成了我青春期里最闪亮、也最纯情的回忆。
那唯一的一节生理卫生课,年轻的男老师在一群男生的笑声和怪叫声中脸红脖子粗的甩出一句:"这节课,自习!"就出了教室门。所以,那节课就真的是:男生们在怪笑,女生们红着脸看其他科目的书,即使有些同学翻书时不小心翻到那一页,也迅速跳过,搞得自己好像多看一个字,整个人就不清白了似的。而早熟的我,早就悄悄翻看过那个章节,不过是生殖器的名字更文明了些,不是我们平时骂人用的那个词了,其他的发育表现,并没有什么意思。
真正接触到男生们嘴里说的"小黄书",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所在的组大扫除的时候,我带着扫把路过了后排男生A的书桌,瞟到了他桌兜里的《七侠五义》,喜欢闲书的我,就拿起来翻了几页,这一翻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这本书还有一个封皮--上面写着《女知青回忆录》,每个章节的题目都诱惑而露骨。我抬头扫了眼都在忙活着的同学,紧张的有些发抖,把手里的书朝怀里收了收,又快速的翻了几页。虽然没有看到什么实质性内容,但"胸"、"抚摸"这些词就像炸弹一样,被火点燃后,迅速扔进了我的心里。
我看到那本书的这件事是被谁传开的,我无从知晓。只知道,跟我要好的朋友,一边为我辩解,一边满是好奇的问我:"你真的看啦?你不小心看到的吧?"我则忙着露出鄙夷的神情,带着万分坚决口气回答:"怎么可能!"这以后,男生A每次路过我的书桌时,其他男生们吹口哨的声音就此起彼伏,我为此满脸通红的掉过几次眼泪,心里满是悔恨,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就此"声名狼藉"了。
在那个年代,男生看个黄书被认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女生,就是看个"生理卫生课"的教材书,都会被传成一个"婊子"。
那些伤害,都没被重视过
不知道其他女孩的青春期是怎么过的,我过的,有点"色",也有点"涩"。
我可能就是大家现在所说的那种腐女,或者欲女吧,在青春期里,我急切的想知道成人世界里的那点事,从女生中间传阅的爱情故事,到父母房间的成人杂志,我接触"性"知识的渠道越有限,我对神秘的"性"就越感到好奇。然而,第一次手把手教会我这些的,竟然是那些猥琐的熟人或陌生人。
刚刚发育的我,胸部微微隆起,有一点难堪和羞涩,也有一点身为女孩子的骄傲。是的,我发育了,我快成人了。然而,2000年的那个夏天,让我对有胸这件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
那时候,我们这群农村的野丫头都到了发育的年龄,个个已经出落的像个大姑娘了,然而内心还是个孩子,集体去偷果子这种事还是有的。由于行动目标太大,就容易被发现。看守果园的当时是个年龄能当我们爸爸的男人,每次被追赶的时候,我们都会边跑边喊:"叔,以后不敢了,别追了--"有一次我和巧娟被逮了个正着,巧娟转身逃跑的时候,我还窝在树上。
当时心灰意冷的我,琢磨着怎么也得一顿骂了,说不定还得被拎到家长面前。没想到的是,平时凶神恶煞的男人,突然很温和的说:"下来吧,叔拉你一把,以后别偷了。"我乖乖下树,手搭着他的手,落地前的那一刻,突然感到了他另一只掌心的热度,隔着衬衣传到了我的胸口。我有点不知所措,他的笑突然显得有点狰狞。在我愣怔的当下,他将放在我胸口的手收拢了一下,又放开,转了个方向,朝我屁股上拍了一把,说:"赶紧回吧--"
我木然的朝家走着,心里有油然而生的屈辱感,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贞洁,眼泪淌了一路,却没有敢跟母亲说半个字。当时觉得,在母亲的思想里,我这种情况是自找的,不值得同情,是太"浪"或太"贱"的后果。
这样类似的经历,在青春期还有过几次,袭胸、爱抚或是暧昧的拥抱和亲吻,给我带来莫名伤害的,有同学、体检医生,甚至是我最敬重的老师,"玷污"着我的青春,也伤害了我对"性"的些许憧憬。
"性"是肮脏?是耻辱?
不!于我,更是撕裂人生的痛!
青春期的前半段里,我以为自己几乎见识了关于"性"最丑陋的一面:体检医生的动手动脚,男同学墙角里袒露的生殖器,班主任老师单独辅导时的黄色段子和强迫性拥抱······是啊,当时我以为只要我考上重点高中,离开当初的那个小村子,离开那个城市,就可以"阳光"起来。
在离开家的火车上,我发现了一个令自己都震惊且恐怖的问题……
——上篇完——
预知故事发展,请看本故事【下篇】。方法:
长按下方二维码,
关注微信公众号“有故事的人”后,
进入“有故事的人”公众号内回复“33”
即可获得该故事全文
以及更多精彩故事
有故事的人
凤凰网出品 公号ID:ifengs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