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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能拍照的莎士比亚书店偷拍，只因为我太想分享给你们了…

上海译文 · 公众号 · 文学 · 2016-11-10 21:18

正文

本文原作者 王大宝

经授权转发自公众号

做書

（ID：ipublishing）

记录出版者的努力和探索，让出版简单、有效率

谨在此表示诚挚的感谢

一直都想去一趟法国（家姐在那），但总有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拖延。今年五月，我提前十天拿到签证然后说走就走了。可以认为这（就）是一次几乎没有计划，只是纯粹想去，走到哪算哪的无主题旅行。没有计划确实是会让人觉得时间上很捉襟见肘，但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完全不用急吼吼地赶场子，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并且，莎士比亚书店就在那儿呀，作为一个书店人，无论如何也要去朝个圣。

波尔多的街边小书店

在法国的时候，我的主要活动地区是波尔多，那个以葡萄酒闻名全世界的地方。对波尔多的第一印象是个古老的城市，除了教堂高耸的尖顶之外，几乎没有高楼。它和任何一个中国的古老城市没有差别，但更安静、更整洁，现代化的痕迹特别不明显，或者说，已经非常好的与那些老建筑融为一体。

而那些小书店们，跟便利店、小饭馆、服装店一样，作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安安静静地待在街角路边，等着任何一个可能会踏进去的读者。“等，不是找。”

仅仅是为出门散个步，想把这座老城的教堂都逛一遍的那个下午，我把时间都花在与不同的小书店相遇上了。

∆ 这是一家我没有记住名字的漫画书店。从漫威到蓝精灵，还有父与子，黑猫侦探……总之看不懂法语的我，读图是没有问题的。趴在这家书店的卷闸门上定定的辨认了半天，几乎都是熟悉的漫画，没见过的也会因为好奇而特别想翻开看看。没有语言门槛的书果真是可以横扫全世界的读者，但可惜的是，它们那天没开门。

∆ 这家书店当时已经路过，但一眼瞥到玻璃窗上贴着打字机字体的“Librairie”贴纸，立马退回几步仔细“端详”一下。店名“La Zone de Dehors”翻译的文艺一点，可以叫做“外面的世界”，或许主人希望自己的店，能成为读者们接触外界的一个渠道吧。

它的生存类型与国内一些独立书店很像：卖书、卖咖啡、做餐饮、做小型展览，里面销售的图书和杂志类型也基本是与艺术相关。

∆ Librairie Mollat 目测是波尔多当地最大的书店了，位置就在市中心的街道上，面积特别大，脑中不由自主地就拿新华书店跟它做了类比。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这家书店给我的直观感受，真的就像小时候很喜欢去的一家新华书店。书店在隔壁开辟了一个小房间专门用来举办活动：门口贴着不同时间的“当月活动安排表”，房间内展示课了一些活动图书，墙面张贴了不同设计风格的活动海报，作为另外一种装饰。不过活动的小房间平日不对外开放。

Mollat 沿街的巨型玻璃窗用来悬挂各种海报和做不同的图书展示，既美观又直接，即使是语言不通的我，看到橱窗里悬挂的各种插图和展出的书籍封面，也几乎能推测出这扇橱窗的主题，不过其实每扇橱窗的主题都在玻璃上方一早写上了，是我对法文太不敏感。

想起来拍照片的时候几乎都是晚上吃完饭路过。晚上九十点钟，波尔多的天几乎全黑，但走在这条路上丝毫不会觉得暗，因为书店的灯光已足够亮。

回来以后查了资料，才发现 Mollat 是法国著名大型连锁书店，网站上的信息完整丰富且分类详细，没有语言障碍的朋友可以浏览，不用翻墙。www.mollat.com

∆ Quai des Livres 用google翻译过来的意思是“码头的书”，有点古怪，我觉得应该有书的集散地的意思吧，毕竟这是一家旧书店。店里的分类就是一般书店的分类方法，书封面贴着显眼的价格标签。食物和旅行相关的在进门处，往里走是艺术摄影类大画册，然后是文学，各种各样的文学：按作者姓名的字母略微排列，“反正你们也是要自己翻得嘛”，专注着听拉丁风格音乐的收银阿姨这么说着，眼睛却没有看着我。

往里走还发现了满满一书架的古籍，比较显眼的是一整行巴尔扎克全集，一百欧一套。

我姐说我拍游客照的时候僵硬得像尸体，但一进书店就活过来，特别是翻出一本法语版《魂断威尼斯》之后喜形于色。但因为实在是语言不通所以没有买，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哪怕买回来压一压书架也是好的，万一之后学了法语能看懂了也说不定。

这家旧书店还有一片专门销售漫画的区域，从漫威到各种黄暴漫画，就那么大剌剌摆满了一张长桌和好几个小纸箱。我随便翻了几本就涨红了脸，但是抬头看到周围的人都自顾自地看书，又不免暗暗笑自己想的太多。

∆ 附送一个在波尔多的偶遇。狭窄的居民区巷子中，一个木头小方格子就这么被钉在一栋不知名的房门旁，里面零零散散放着近十本书。据说这是附近居民的“旧书存放交换处”：凡是不需要的图书，并不会被当成垃圾丢弃，而是“有尊严地”被放进这个小格子，等待将来有需要的人把它们带走。

最左边绿色的那本是保罗・柯艾略《我坐在彼德拉河畔哭泣》的西班牙语版，里面还有原主人做的一些学习笔记，而我，特别奇妙的在Gironde河畔跟它相遇了。（并没有把它拿走）

去莎士比亚朝圣但其实是买买买

莎士比亚书店离巴黎圣母院非常近，从圣母院出来过了塞纳河右转沿河边走上几分钟就能到，所以爬完钟楼听完圣母院的钟声后，饭也顾不上吃，直奔莎士比亚书店。

∆ 沿着塞纳河有一组一组的小书摊，主要卖一些巴黎著名景点的绘画作品，不同尺寸不同材质，以及各种不同的艺术类画册。过桥之后通往莎士比亚书店的路程其实很短，但可以把它走得很长，虽然此时心里只有那唯一目的地，但既然路过，就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书摊。

∆ 巴黎的天气阴沉沉的，零零散散飘着小雨，即使如此莎士比亚书店门口的人流仍络绎不绝，想拍一张没有人经过的书店正门简直不可能（我觉得自己做到了80%）。

书店分三个部分，面对大门的左手边是咖啡店，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坐在一起抽烟聊天喝咖啡看书；中间是古籍书店，只要留心真的能找到不少珍品，不过价格叫人望而却步罢了；靠右边的门就是进入莎士比亚书店的正门，门口竖着明信片展架，由世界各地的摄影爱好者所拍摄的照片制作。

∆ 踏进莎士比亚书店的那道门，就好像脚前被撒了一把《哈利波特》里的“飞路粉”，瞬间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眼前还残留着一些闪闪烁烁的火星。

书店里几乎每一面墙上的每一条缝隙都被有技巧地密密麻麻塞满了书，铺天盖地的朝我压过来，甚至可以想象，在这么多年的经营过程中，每一位店员是如何想尽一切方法把尽可能多的书放进这一片小小天地。

因为当天书店里的人实在太多，我完全没有空间细细研究店里的图书分类方式，并且，莎士比亚书店本来就以非常规的分类方法著称，“混乱中保有一定的秩序，每本书以’婚姻’的方式陈列结合”。当然，进门处朝向柜台的书架一定是满满当当摆着不同版本的乔伊斯和海明威的作品…真真叫人挑花眼。

所以，特别想买书但又不知道买什么好的时候，我的经验是：买～诗～集～

∆ Poetry Upstairs 所有跟诗有关的书都在二楼，踩着嘎吱作响的老木头阶梯往上走，旁边的墙壁上是手绘的作家头像，负责书店的 Octavia 在一次演讲中说：“楼梯也像一首爱情诗”，“一层一层的书就像木头写的一句句话，里面的标点就是作家的面容。”

上楼左转的两进房间，全部都是诗集和相关研究，从简装小开本的系列丛书，到天鹅绒硬壳精装泛黄内页的大部头，应有尽有。甚至包括了不少个人独立出版，眼花缭乱。

∆ 值得一提的是莎士比亚书店的“风滚草”们。

风滚草是一种没有根的干燥的植物，在美国的西部电影里可以看到它们被风吹着四处走。而莎士比亚书店的风滚草们来自世界各地的各行各业，因为书店提供不需预约的免费住宿服务，这些风滚草们带着自己的介绍和照片，只要当时有床位，就可以留下。作为交换，他们需要为书店整理图书及为读者提供服务。

二层的角落处就支着几张床，还有一架老风琴，我正在挑诗集的时候飘来一阵十分好听熟悉但就是叫不出名字的乐曲，闻声寻去，顺便就坐在风滚草的床上听了一会。那场面现在回忆起来都充满宁静美好，叫人觉得每天能跟这么多铺面而来的书生活在一起睡在一起，简直是不能再美妙的事了。

∆ 楼梯左手边是一条不宽的走廊，走廊左边隔了一小块办公间，古早打字机上夹着和桌面上的四处飘散的纸条仿佛在告诉我，使用者可能刚刚才离开。

走廊尽头是一间由最初莎士比亚书店创办人比奇女士的名字命名的阅览室：Sylvia Beach Memorial Library，里面的书只能阅读不可购买，小小一间屋子，满满当当坐着一群一言不发的阅读者。

从下午五点多逛到晚上快九点，感觉自己也仅逛了莎士比亚书店的冰山一角。十分艰难地挑了十本书去结款，店员们会在打包时贴心地给每本书的扉页盖上纪念Logo章，并送上一些书签。

巴黎是个令人醉生梦死的地方，我也只在这儿当了五天的伪游客，书店朝圣之旅在莎士比亚的匆匆一瞥中开始并结束。

不过我妈常说，旅行留有遗憾是必要的，这样还有理由下次再去。我想，为着这浮生半日的书店时光，或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们，我是肯定还会回到那儿的。

在莎士比亚的购书清单

逛书店时我会变成一个满脑子只有“买买买”的人，因此这是一个不知道有什么意义购物清单分享。莎士比亚书店一层有很多当季好书，还有经典作品的各种不同版本，但面对英文图书时不是那么容易就下手买，总觉得自己的功底似乎还没有好到可以顺畅阅读，而且书真心不便宜。可怀着一颗绝不花钱的心上了二层，立刻被自己piapia打脸。

可能书的魅力，我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