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最大的“娱乐”节目当属美国大选。到目前为止,虽然特朗普一边不停地发“我赢得了大选”,一边也在极力抱怨着民主党人利用邮寄选票“偷走”了他的胜利时候,不停的发起诉讼。而拜登也没有闲着,在展现美国传统政客的风度,说着“要等待最后的结果”,转过身来,却以“当选总统”身份不停地在发声。
而美国民众也在积极地以“行动”表达自己的态度:支持拜登人在游行时高喊“统计每一章选票”,支持特朗普的人发起“MAGA百万人游行”,并与反对者陷入暴力冲突。
再加上年内的“黑人命也是命”的种族冲突与暴乱。
美国的撕裂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问题是,为什么美国会撕裂?
这要从美国的国际地位说起。
国际地位上,20世纪90年代,在中东剧变之后,美国成为了超级强国,而且是建立在“成熟的普选民主制度”、自由市场经济、政教分离和移民的基础上的超级大国,而且在技术和经济领域上展现了惊人的领导力。但在“2001年9月11日,所有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一个月之内,这个超级强国进入了战争状态”。从此,很多人都鼓吹,希望美国成为帝国。
经济方面,在美国一家独大的局面下,美国的经济政策与变化,都会对世界经济产生很大的影响。19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与美国关系密切;2007年美国的次贷危机最终演变成全球性的经济衰退,其影响至今都没完全消除;近几年,美国又再一次开启量化宽松政策,试图面对经济衰退风险与金融市场剧烈震荡,甚至美联储在2020年出其不意祭出了“零利率+量化宽松”的政策组合拳。
在选举上,不用多说,看2020年美国大选,就自然会想到2016年美国大选,特朗普在2016年的胜选,可以说,加速暴露了美国撕裂的根本原因。
用
《宽容、狭隘与帝国兴亡》
(Day of Empire:How Hyperpowers Rise to Global Dominance--and Why They Fall)一书的作者美国人艾米•蔡(Amy Chua)的观点来说,在民主制度下,美国要想变成超级大国或者帝国,就必须要解决一个古老的问题,即关于“黏性”的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就是塞缪尔·亨廷顿(Samuel Huntington)饱受争议的著作《我们是谁?对美国民族认同的挑战》(Who Are we? The Challenges to America’s National Identity)的主题。亨廷顿提出了反传统政治的观点,他认为由于持续不断的移民,尤其是来自西班牙语国家的移民,例如墨西哥的移民,有可能会危害美国以盎格鲁—新教教徒为主的核心价值观,包括个人主义、职业道德和法治观念。亨廷顿警告说,除非美国重新明确它的民族身份,否则必将“变成一个包含不同民族、种族、文化和政治集团的松散联邦,大家除了都生活在美国这块土地上以外,很少或者没有共同点”。
塞缪尔·亨廷顿
换句话说,现在的美国,已经没有一个共同认可的价值观来团结美国的所有民众,并在此基础上,美国社会的不同阶层能够互相包容、宽容。
这是一个古老的问题,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世界历史上每一个超级大国或帝国都面临的过,且没有解决的问题。
在《宽容、狭隘与帝国兴亡》一书中,艾米选择了世界历史上八个超级强国或者说帝国来进行分析,发现不论处在哪一个历史阶段,或是哪一个民族缔造了超级强国或者帝国,也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或采用什么方式形成了超级强国或者帝国,都有一个共同的现象,或者说是一个规律:“
无论哪一个超级强国,宽容性都是其获得世界霸权不可或缺的关键因素。在衰落时期,这些超级强国都无一例外地表现出狭隘、仇外,实行所谓的种族、宗教或人种的‘纯化’政策,而宽容也播下了没落的种子。
”这里谈到的“宽容”,不是我们现代意义上在所说的“夸大有气量,不计较或追究”之意,而“是指不同民族、宗教、种族、语言或者其他背景的个人或团体在某个社会中共存、参与和发展的自由程度”。换句话说,艾米通过自己独特的观察与分析后得出结论,历史上的超级大国或帝国,不论是罗马人建立的罗马帝国还是中国的唐朝盛世,亦或荷兰与英国建立的帝国,都会采取一个策略,那就是让具有不同民族、宗教、种族、语言或者其他背景的个人或团体积极参与到的社会、超级强国或帝国以及其他方方面面的治理与发展之中。虽然参与程度有不同,不同的超级强国或帝国的中设定的参与方式有不同,但总体上看,这一条策略都是在广泛意义上实行了的。同时,也要清楚的看到,历史上的超级强国或帝国虽然都采用了“宽容”这一条策略,但更重要的是成为超级强国或帝国社会要比同时代的其他社会更加宽容,而不是去达到某一种绝对永恒或固定的标准。
如何在宽容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凝聚、吸引更多的“臣民”?艾米认为如果能够在移民、跨国公司与服务外包、单边主义和多边主义这三个问题能处理得当,那么美国才能在一个全新的层面上,解决好国内和国外关于“黏性”的问题。
艾米(左一)及她的女儿们
先说移民问题。和历史上所有的超级强国一样,美国今天之所以成为一个超级强国,就在于它战胜了所有对手,吸引并利用了全世界最有价值的人才资本。如果美国大幅扭转自己的移民政策,将彻底破坏其获得经济繁荣与世界霸主地位的根本基础。
那么,美国在21世纪应该坚持什么样的移民政策呢?鉴于美国早期社会的成功经验和古代超级强国的历史教训,今天的美国应该追求一种更加积极的移民政策,为具有高技能、受过良好教育、拥有专业知识的移民提供美国身份认同感,吸引他们到美国来工作。同时,美国不要犯德国和其他欧洲国家的错误,在移民政策方面仅仅吸引高技术人才。相反,美国应该向不同阶层、不同教育水平的移民开通一条绿色通道,建立更多移民进口站点,以先到先得或抽奖式方式管理移民。
再说跨国公司与服务外包的问题。历史上最成功的超级强国都找到了某些途径与各个国家的精英分子紧密合作,充分利用他们的聪明才智,让他们成为帝国成功的利益相关者,并对帝国的政治经济制度产生某种程度的认同感。这种“黏性”对于这些帝国的超强实力和长盛不衰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说美国不能像罗马帝国或者大英帝国那样为外国人提供显赫的政府职位或者军事地位,但是,它完全可以为外国人提供美国公司内部的高职和高薪。对于那些在美国公司内担任高薪职位的外国人来说,尤其是担任经理和行政管理职位的外国人来说,美国跨国公司无疑可以让他们产生这样一种感觉——他们可以从美国的繁荣中获得利益,所以必然对美国的持续发展产生荣辱与共的感受,从而对美国制度产生某种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