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巍、朴树给了我们青春另一种色彩。
而高晓松给了他们另一片天空。
朴树第一次找高晓松,唱了两首歌。
高晓松没听完,立马喊停。
“你是来骗钱的吧。
”
朴树无言。
他的确是受了朋友怂恿,写口水歌来换钱的。
歌曲虽敷衍,高晓松还是听出天分和少年诚意。
立马推荐给归国青年宋柯。
那天,朴树抱着吉他唱《那些花儿》。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还在开吗。
”
少年心气,清白无杂。
高晓松如获至宝,宋柯哭得像鬼。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宋柯和高晓松特意为朴树成立了麦田唱片公司。
在签合约时,高晓松把“濮树”错写成“朴树”。
朴树一看也行,就当艺名沿用了下来。
从此朴树成了“少年”的代名词。
同样在北京,另一位少年也受到了高晓松、宋柯的青睐。
虽然没有签约,两人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
才有了少年音乐生涯的第二次、第三次起步。
这少年叫
许巍
。
1994年,许巍带了两首歌,从西安漂到北京。
和郑钧、田震同门,签在红星社。
第一次录音那天,半个音乐圈都来了。
高晓松和窦唯也挤在棚外,伸头往里看。
“这哥们太牛了。
”
他那来自西北的音色,正搭配歌里的寥落。
组成了少年许巍。
然而公司决定要将他的《执着》,留给田震。
发行后,田震立马火了。
蝉联各大榜单冠军,还顺手拿了“最佳女歌手”称号。
许巍苦兮兮地出了第一张专辑《在别处》。
业内一片赞叹。
因盗版猖獗,他也没拿到钱,穷得没地儿住。
勉强发行了第二张专辑《那一年》,更穷了。
于是许巍跟红星社解约,出来单干。
人在少年时,总想证明自己给别人看。
许巍热爱音乐,也需要音乐带来价值感。
可是生活面前,少年终究太天真。
他跟吉他手李延亮去酒吧演出,挣个三五百,只够俩人果腹。
最穷时,朋友找他出来玩。
他没钱搭公交,只好憋着自尊,叫朋友来家玩。
许巍来北京时踌躇满志。
一晃几年,他被打击得只剩自卑。
抑郁症也找上门来,病情严重到一度想跳楼。
北京走投无路,只好回西安静养。
这段时间,他完全隔绝音乐。
因为音乐会让他兴奋,兴奋后的失落,会不断加深病情。
恢复无望的他,甚至想过开个小卖部,碌碌此生了。
这时是宋柯,从北京打来一通电话。
宋柯没提让他发专辑,只说回来帮叶蓓制作专辑。
叶蓓算是老交情。
在他回西安养病时,隔三差五都会问他:
“缺钱吗?
要打钱吗?
”
他虽不要,也记得这份人情。
再加上,许巍原本就对音乐蠢蠢欲动,最终答应宋柯回北京。
宋柯算是把许巍从放弃音乐的路子上,抢救了回来。
要不然也就没有后来那些歌。
更没有不断打磨出新的许巍式摇滚。
许巍前期的摇滚带着原始的叛逆。
这跟他个人经历有关。
在两次人生的重大关口,他都放弃了广阔的大路。
选择了一条蹊径。
18岁,高考前夕,许巍带着吉他从知识分子家庭出逃,过上了流浪生活。
他搭上一个当地乐队,四处走穴演出。
走遍临近几个省,过得异常辛苦。
演出都在县城,白天赶路搭舞台,晚上演出拆舞台。
那时也没有什么承办方,都靠乐队自力更生。
上台时乐手,下台是苦力。
他不是正规乐手,只能算学员,工资只有25元。
许巍乐得自在。
走穴途中,总能跟各式各样的牛掰乐手不期而遇。
有一回,乐手问他:
“你知道爵士乐吗?
”
许巍摇头。
乐手摆弄吉他,给他来了一段。
许巍当时听傻了。
“我差远了。
”
流浪一年后,许巍才回家。
当年在学校成绩不错的好学生,在社会游走一番后,野心勃勃。
想做音乐。
不高考,就当兵。
当时大多数家庭对孩子的要求,便是这两条。
正赶上招文艺兵,许巍顺利入伍。
一年半后,许巍获得去第四军医大上学的机会。
天降好事。
许巍做出了第二次叛逆的选择。
他主动放弃了第四军医大。
当时崔健在工体开唱,在每一个摇滚青年心里都烧了一把火。
许巍借着这股劲,直奔领导办公室。
“我觉得我一定要做崔健这样的音乐,我要像他一样,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但我想尝试。”
在父母眼里,许巍做了两次自毁前程的选择。
在许巍心里,他离音乐更近了。
退伍后,许巍在西安找了最好的乐手组了“飞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