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广播的声音,会在堵车的时候变得格外刺耳:“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是你在东三环,我也在东三环,却久久不能相见……”
几个坐在电台录音间里喫着茶,看着交通实况地图打趣闲聊的人,无论我怎么想象,他们亲切温和的路况提示都像是一种来自高空系于无线电波的嘲讽。
我仍不习惯北京的拥堵。对于坐在隔壁的司机师傅,嘈杂的电台声却变成了他的BGM,喜怒不形于色,透露出一种在全力以赴得尽快把客人送往目的地的假象,若不是计价器漏了马脚,我几近被他欺骗。
可转念一想,被欺骗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同观看一场爆米花电影,却刻意地去思索所谓镜头语言的独到之处;喝一杯经典炮制的鸡尾酒之后,旁敲侧击地去为难调酒师这其中每一滴酒所呈现的功效……
刻意地探寻,那会让你丧失体会惊喜的能力。
Bar Roost
的灯牌微微闪烁,以“栖木”作为名称便可以招揽客人吗?被名称吸引,最终得到奇妙的体验不在少数,即使调酒师的精湛技艺使我折服,但随之而来作为创造者所持有的一种对于自己作品的高傲,总是让我有所芥蒂。
哪怕现在北京都还藏匿着很多只有日本人知道的小酒吧,Roost曾经属于那样的店,调酒师接手之后只是稍加改造,保留了曾经的名字。难道游魂来来回回留下的气味,让Roost很亲切?
Roost的酒单扉页上写着梭罗的诗句:
"Arrived there, the little house they fill,
Ne looke for entertainment where none was;
Rest is their feast, and all things at their will:
The noblest mind the best contentment has."
我开始一杯一杯喝那些熟悉的酒。
GinFizz,我和调酒师经过推理一同找到他昨天因为贪杯而不翼而飞的拉加维林16。
WhiskySour,调酒师高鹏师出金高大辉,如今已经从业六年。筹备加之偶然,最近终于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酒吧。
Polar Short Cut,1957年为了纪念丹麦与日本开设北极巡回航线而举办的鸡尾酒大赛中,这款“北极捷径”脱颖而出,可惜如今在绝大部分酒吧你都看不到调酒师制作这款酒。
Negroni,来自Keith Jarrett清亮的钢琴音色响起,我认出这是《The Köln Concert》,高鹏说他特别喜欢ECM(著名爵士/前卫厂牌)。恩,喝酒这么多年,这是第一个知道自己在放什么音乐的调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