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书了?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碎片化阅读似乎已成常态。然而,在华大,却有一群人始终对“书”保持着纯粹的热爱。他们创作、编辑、翻译,用文字的力量传递知识,影响着无数人。由此,我们特别策划“书之缘”专题,探秘华大与“书”的不解之缘。
此次,我们邀请到了华大集团CEO尹烨,华大集团董事、副总裁李斌,华大生命科学研究院合成生物学领域首席科学家沈玥研究员,以及华大万物教育总监孙海陆,一同探讨他们对书籍的热爱与出版背后的故事。
著有《生命密码》系列、《了不起的基因》《趣解生命密码系列》《大演化》,翻译《脆弱的物种》等书籍
《你还是你吗?——人类基因组报告》《领跑力》《生物经济》《未来产业》《生命天书:无尽的探索》《极度调查》《北京秘密》等书主编
主编《基因组合成生物学》,参与编纂《合成生物学路线图2030》、《中国合成生物学2035发展战略》等书籍
参与编纂《口腔大作战》、《病毒的悄悄话》等绘本童书能说说您和书的缘分吗?是怎样走上创作、翻译书籍的道路的?尹烨:从小就喜欢看书,在比较认同的领域会有一些自己的感悟。最开始对书评点,后来渐渐觉得很多书旧了,尤其科技领域的书,你看的文献多了,但是看到很多的科普书跟不上,于是就萌生了自己想下场动手写书的一个念头,基本上还是一个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但尽信书不如无书,还是要从书中走出来,能够在这些书山之上,重新在一个自己喜欢的领域,能够把所谓的山峰再垒高哪怕一点点,这就是我的一个初衷。
李斌:我与编书、出书的缘分始于2000年人类基因组计划工作草图完成后的两个月。当时我主编了一本小书,名为《你还是你吗?——人类基因组报告》。作为长期从事科技报道的新闻记者,我一直关注着包括基因在内的生命科学的进展。在深入采访的过程中,中国科学家一脉相承的赤子之心和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深深打动了我。当时基因话题非常火热,但公众对其了解有限,而新闻报道又相对碎片化,所以我们想用一本书系统地解答这些问题。这次经历也让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书籍作为一个载体,能够穿越时空,让人系统地认知一个领域。
沈玥:我喜欢读侦探小说,例如福尔摩斯系列。这类书籍培养了我的推理能力,对我的研究工作也有间接的帮助,例如在实验设计和问题排查方面。出版《基因组合成生物学》的过程中,我需要将过去十多年的经验和思考凝练成数百页的文字,这本身就是一个深入思考的过程。读书促进了我的思考,也帮助我将思考转化为行动。
孙海陆:我从事科普教育相关工作,天然会接触很多学生看的书籍以及科普书籍。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有的书写得好,有的写得一般,就希望能把好的书的内容高效地转化给孩子们,让他们了解科学知识背后的道理。我们也发现市面上有些领域缺乏优秀的科普书籍,所以在过去几年,我们尝试在一些有趣或与孩子们日常生活紧密结合的领域进行创作。
例如,我每天让孩子刷牙是件很艰巨的任务,所以我想创作一本有趣的书,引导孩子正确使用巴氏刷牙法,让孩子觉得刷牙是件有趣且能保护自己身体健康的事,于是就有了《口腔大作战》的创作契机。在您翻译、创作出版的书籍中,哪本最让您满意,最想推荐给大家?为什么?尹烨:可能是下一本吧,因为这个永远在路上。自己的作品,其实很难说哪一本是你最满意的,换言之,满不满意其实应该是读者来讲。
李斌:到目前为止,我主编、创作的书籍有十几本了。我有一种“书”的情结,在我看来,书籍更能穿越时空。要说最满意的,我觉得每一本书都有它的使命和命运,但最让我感到兴奋的是今年出版的《生命天书:无尽的探索》。去年是薛定谔发表“生命是什么”演讲80周年、DNA双螺旋结构发现70周年、人类基因组精细图完成20周年,以及华大24周年,我们围绕这些节点,结合华大的发展史,又超越了华大本身,站在生命科学发展历史的高度,审视生命科学,尤其是基因组学、多组学给整个社会带来的革命性影响,向华大创始人、核心高管和优秀科学家请教,《生命天书:无尽的探索》就是当时访谈录的合集。
沈玥:《基因组合成生物学》这本书是国家出版基金项目,针对合成生物学这一热门方向,集结了一批专家共同编撰,以丛书形式面向研究生及以上人员传播普及。主要是围绕基因组合成生物学这个方向,我们团队自发地承接了这个任务,与其他书籍不同的是,这本书完全由我们团队二十多位同事共同完成,从框架到细节,包括内容和图片都由我们整理。创作过程很辛苦,从科研转向写作,大家的表述方式各不相同,需要大量校对和调整,以确保书籍的专业性和可读性。完成这本书后,我们也重新审视了过去十多年的经历和发展。
孙海陆:过去,在面对病毒时,大家的一些恐惧以及一些不太科学的想法触动了我们。例如,有人会说“病毒细胞”,这是非常不科学的说法,应该说病毒颗粒。可见公众对病毒相关的科学知识了解甚少,所以我们就创作了《病毒的悄悄话》这本书,希望能深入浅出地引导公众了解病毒,并强调人要敬畏自然。世界上病毒种类超 500 万种,已命名的仅小几十万种,其中能感染人的不到 200 种。这几十万种里剩下的那些和人是什么关系呢?我们不应把病毒当作敌人,它们比人类更早来到地球,我们应该敬畏自然,不轻易跨越人与自然的界限,这样这些病毒自然就不会成为我们的困扰。
翻译、创作出版书籍最大的乐趣,或者最吸引您的是什么?尹烨:在于将自己的理论和知识框架系统化,而且因为我们从事行业的缘故,需要跟大家做大量的降维沟通。因为你是专业的,但是面对大部分不是这个专业的受众,如何才能用比较短的时间让他们也能够理解,特别是接受其中的观点,哪怕是部分取得共识,当然共鸣就更好了。写书与录制短视频或发表公众号文章不同,它是登记在册的,需要经得起时间和实践的检验,因此必须更加严谨。在这个过程中,看起来是出书,实际上是将自己多年来对新领域的一些所知所感,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表达出来。因为每一本书都不可能无穷的,也不可能是绝对的,不能因为一味地追求严谨而忽略了它的易读性,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平衡。所以我出的书都是科普书,实际上它是要把握严谨性和趣味性、通俗性、易读性之间的平衡,这是非常考验功力的。
李斌:我觉得最吸引人的是它能改变人的认知,聚集更多志同道合者。只有改变认知,才能改变行为,最终才能改变世界。这是我创作书籍最大的乐趣所在,也一直激励着我,不仅自己编书,还和同事们一起编书,我也鼓励更多人去编书。
沈玥:我觉得应该说是收获。一方面,写作是对我们自身很好的总结和回顾;另一方面,在回顾过往的同时,也会产生新的思考和灵感,对未来的工作也是一种指导和驱动。
孙海陆:我做科研出身,所以在科普传播和科普内容创作中,这是一个从头到尾不断学习的过程。初稿完成后,我们会与编辑沟通,如何更好地将科学事实以深入浅出的方式展现给孩子们或家长。这样的过程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学习机会,也是最吸引我们的地方。对于有想出书的想法的人来说,您有什么好的经验之谈?尹烨:《黑神话:悟空》中那句话说得很好,取不取得真经不重要,愿意踏上取经之路,就赢了。人永远是这样的,想都是问题,做才是答案。你如果一本书做不了,能不能先写一篇严谨的文章?先把这篇写好,然后不断地去请教,去跟别人沟通交流,去看是不是有更多可以提升改进的地方。这样攒个十篇八篇,可能一个小书就有了被出版的可能。
李斌:出书不能为了出书而出书。要瞄准一个领域有长期积累,有创造性和新意。若想赢得出版社和市场认可,选题需立得住,符合当下时事或迎合受众需求。出书还要有一系列准备工作,包括主题、内容准备,还需有人脉准备,比如与出版社建立长期信任关系等,若有品牌度和知名度那就更好了。总而言之,出书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
孙海陆:早期觉得出书很酷,但实际创作过程中,会遇到很多痛苦的重复性工作,对精神和身体都是一种考验。所以,保持初心非常重要。要真正对所写的内容感兴趣,要想象书籍出版之后,孩子们在看到这些东西,能够了解什么样的知识,他会觉得你的插图、你的文字多么的有趣……我觉得当你多去想未来的一些场景的时候,会鼓励你坚持下去,把这本书的创作完成,而这些更多的是在你决定要写这本书的时候,你就应该以初心的方式来坚定自己的信念。在这个快节奏的互联网时代,您怎么看待书籍的重要性?尹烨:我其实鼓励大家不只是在出书这件事上努力,出书的前提是大量阅读,我们要先把阅读风气在华大更好地推行和传播下去,让大家充满对知识的好奇并展开讨论,而不是简单地顺应一些可能墨守成规的事情。我想这是知识传播最有意思的地方,它允许大家不断进行思维的跨界。
孙海陆:我是一位爸爸,儿子 6 岁了。我和妻子每天晚上保证至少有半小时亲子阅读时间。手机上的内容能给孩子带来冲击感、刺激感和快感,但有完整时间系统地了解一个主题或科学知识点对孩子很重要,书是重要载体,与亲子看手机或手机电子书感觉不同。孩子在学校大部分时间以书籍形式阅读学习,在家延续这种形式我觉得是培养良好习惯的重要方式。深圳读书月以“阅读·进步·圆梦”为总主题,着力于提升市民素质,建设学习型城市。那么在您看来,华大是一个怎样的组织——是学习型组织吗?尹烨:华大有一部分人爱学习,但也有一些人不怎么爱学习,在这个过程中如何让爱学习的人能够不断影响不爱学习的人呢?我们华大有“三好”文化,“身体好”之后就是“学习好”,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学习好”比“身体好”还重要,因为很多同事还年轻,但这个时候如果你不去学习,你可能就会把时间拿去挥霍。从这个意义上讲,学习实际上是我们摆脱愚昧的唯一方式,大家一定要不断学习。从我们创始人对华大注入的理念上讲,他们希望华大是个学校,但能不能说华大如今已经是个学习型组织?我想它永远在路上,尽管我们也有大量的科研的产出,我们有非常多的成果可以惠及大众,但是如果我们跟全球最创新的这些大学、研究所相比,我相信我们依然有很多做得不足的地方,要通过一种读书的氛围,通过一种大家互相交流的这样一种环境去弥补。
李斌:华大在我看来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它首先是一个责任型组织,一出生就注定了她是一个为了祖国的荣誉、为了破解生命密码而诞生的生命体。为了完成责任、完成使命,它必须不断地学习,才能够把握住时代的机遇,这个领域的发展太快了。就像华大提倡的三好文化一样,要学习好,不断地学习你才能够不被淘汰。我想,这种学习能力对一个组织来说太重要了。这也是一个机构能够得到长远发展的核心所在。
沈玥:华大一直以来都是以学习为导向的组织。华大的口号首先是身体好,但第二个不是工作好,而是学习好,就是要求每一个人在身体健康的前提下,不断学习,不断突破自己的边界。所有这些技术的突破也都伴随着人的学习能力,不断挑战自我、挑战领域,发挥更大价值。所以我们的整体是把学习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有鼓励不断成长的氛围。下一步想翻译、出版的著作是什么?能否提前透露透露?尹烨:计划很多。想重译《创世第八天》,往后补充一些新的内容。还有《生命密码4》也已经在规划了,考虑的是海洋传,写一些关于海洋的内容。另外还有几本已经在路上了,大家很快会看到,比如有一本叫《基因这么读我就懂了》,是一本基因的轻科普,还有一套绘本等。
李斌:下一本是大家共同策划的《高深可测 生命可测——华大“登峰者”深度访谈录》。书中收录了对17位华大“登峰者”的深度访谈,包括登顶珠峰的华大人,也包括科研登峰者以及基因技术应用领域的登峰者。访谈录已基本完成,进入核对阶段。
这本书很值得期待,因为它会给大家一个新的理念——有一种精神叫登峰精神。这种登峰精神在华大人身上有体现,在我们这个民族身上也都有体现,在深圳这个城市上也有体现,我们想通过现象的探讨和分析,来看到一些精神层面的东西,实际上还是上一本书《生命天书·无尽的探索》的延续,回答一个核心问题,华大为什么能?华大向何处去?
沈玥:在《基因组合成生物学》的出版过程中,我们的合作老师George Church不仅帮我们审阅了书稿,指出了一些小问题,还帮我们撰写了序言,后来交流中他提到这个内容他非常感兴趣,希望能够针对这本书和我们做一个翻译计划,所以后续我们会考虑把这本书翻译成英文。
孙海陆:目前正在筹备一本配合我们2025年开发的教具的书籍。配合国际学校和公立学校的生物课教学体系,我们会安排一些动手的小型的实验设备,以及试剂耗材,在一些很好玩的科学教育场景里面使用它。在这个过程里面,相关的一些知识背景除了以PPT等形式来发给学生之外,还考虑去集结成一本书,比如说一些好玩的趣味基因的检测,比如说人的基因身份证到底是怎么去区分不同的人类的,再比如说亲子鉴定的原理到底是什么,教具教材包也会引导学生们做这些实验的探索,结合着它我们去形成这样一本书,方便学生们,做课外知识的补充,所以在明年大概会有这样的一个出版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