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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的耳朵
:有观点的聆听
文 |一棵芝麻 声音 |
久石譲
最近常常做梦,梦见少年时代的种种,其实也不过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琐碎往事和普通场景,真实而又一碰即碎,像水做的镜子。
梦里那个年少的我 ,那些陪伴我的朋友,那些年少的乐趣,那些昔日的情景,现在都找不到了,只存留在记忆和梦里。
家门前有一个鱼塘,小路绕过菜园,就是鱼塘了。在我的印象中,鱼塘里的水常年显得有些浑浊,附近的人会挑这些水浇菜,或者清洗一些锄头、犁耙等农具。
鱼塘是被我们家承包了养鱼的,其实也不为了养鱼,只是因为就在家门前,要是没人承包的话,就很可能会被人往里面倾倒垃圾,遭殃的还是离得最近的我们这一大家人。
以前爷爷放牛的时候偶尔就会带一大把水草回来喂鱼,很快,原本漂浮在水面的水草就会被鱼儿一抢而光。以前,我们会蹲在鱼塘边上,看着鱼儿们露出嘴巴,大口吃着水草,一个一个泡沫从鱼儿的嘴边冒出,然后很快就会破掉。
最好玩的是临近过年时候,鱼塘里的水被抽干了,鱼儿没有了水可以“隐身”,全都暴露了,有的挣扎在仅剩的泥水中,不停的翻动着尾巴。夏天又快要到来了,要是连日大雨的话,鱼塘里的水满了,鱼儿就趁机溜走了,小时候的我们往往不顾得雨水,随便拿个簸箕或脸盆,连蹦带跳的就跑去捉了它们回来,或是煮了来吃,或是给家里的猫加餐。
以前外公家门前也是有一个池塘的,只是这池塘并不养鱼,里面种着莲藕,池塘边上的田埂里种着几棵木瓜。外公家那时候还养蚕,屋前屋后有着一大片的桑林。90年代初的农村里,大多数的家庭生活还是很拮据的,小时候,我们喜欢住在外公家里,或许就是为了这池塘里、这桑林里吃的天地吧。
我是比较幸运的,在我出生之前,家里就搬进了新起的楼房,但外公家还是住在泥砖砌成、水泥地面、石灰墙壁的瓦房的,所以我还是住过瓦房的。
我记得靠近瓦房房顶的位置有着用木板隔出的楼层以存放杂物,有一个小小的木梯可以爬上去,因为没有扶手的缘故,大人们害怕我们小孩爬楼梯摔伤,便骗我们说上面有个吃小孩的妖怪。然而那时候我和姐姐都很喜欢沿着那窄窄的陡陡的楼梯一步一步的爬上去,心情因害怕而紧张,因好奇又欢喜,好像那小小的楼层里不是有吃人的妖怪,而是有着待我们开采发现的宝藏。
我喜欢瓦房,瓦片层层叠叠的铺在屋顶上,有利于空气流通,屋里冬暖夏凉。尤其是在下雨天,看着雨水沿着瓦槽与屋檐流下,像掉线的珠子,听着雨滴敲在瓦片滴滴答答的声音,踩着地面上因常年雨水滴落而形成的坑坑洼洼的凹洞,无限的亲近自然。住在方方正正的楼房里,听不到雨声簌簌,生活也缺了不少灵气。
过年的时候我们要到老屋去上香,七岁的侄女问,为什么老屋里会有个水池。我告诉她,这个不是水池,是天井,以前没有电,屋子太黑 ,太阳光和月光可以从这里照进来,以前也没有电视,大家吃饭的时候没有电视看,有天井的话,下雨的时候就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赏雨了。(文艺得从娃娃抓起)
我们家过去一点有个急转弯,邻居家的房子就在拐角上,我们往西走的话,就能到他家的院门,小路从这儿拐了个弯,绕过房子向前延伸。这是一栋三层高的房子,曾经一度是白色的,可是现在已经变得灰蒙蒙的,黯淡无光。门前有个小小的庭院,几棵芒果树遮蔽着日头,残留下来的蒲桃树桩孤零零的伫立在角落里。院子里生长着繁茂的杂草,我能叫得出名字的只有车前草了,太多的绿色植物遮盖了院子的老旧。邻家老太太时不时会清理一些过分茂盛的开始攀爬围墙和树干的蔓生杂草,但并不会对它们斩草除根。蒲桃被砍掉之前,有着茂盛的枝叶和好吃的果子,正好一些枝条伸到弟弟房间的窗口,我们往窗外一伸手就能摘到果子解馋。蒲桃的花是淡黄色,近似白色,聚伞花序,像个绣球,是带着清新气味的绣球。不像盆架子,带着恶臭的绣球。
我清楚的记得曾看见邻家老太太偶尔到院子里,给她种的韭菜和生姜浇水,却很少有机会看到她的丈夫,他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皮肤比较粗糙,眼睛却很有神,颧骨有点高,但又不算很高,嘴巴宽大,看起来不是那么和蔼,我好像从来没有敢跟他说过话。
附近的小学还没建起新的教学楼以前,在我们家的楼顶上是可以看到一部分的操场的,升旗台上总会聚集着一帮男孩子,不知道他们又在玩些什么游戏了。以前没有什么电子产品,更别说手机了,女孩子爱玩跳绳和跳房子,男孩子喜欢弹玻璃珠和拍公仔画,那时候学校的操场还是尘土飞扬的黄土地,课间十分钟就能玩得“风尘扑扑”的一身。
我念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教室还是在那一排瓦房里的,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教室的地面还不是水泥地面,而是坑坑洼洼的泥地,所以我们的课桌总是摇摇晃晃,写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运气不好的,下雨时候,课桌的书本就被漏下的雨水打湿了。
记得那时候学校里最抢人眼球的就是一位姓陈的女教师(具体名字已经不记得了),她是学校里唯一一个踩高跟鞋、穿裙子的教师,一头黑且直的长发,脸颊白里透红,在一群脚上的泥巴还没洗得干净的农村人里头,算是一个大美人了。
以前村子里,一到下雨天,村道就变成了红色的烂泥地,路两边杂草丛生,两旁的房屋多数还是低矮破败的瓦房。那时候天气似乎比现在热,拴在树桩的老黄牛瘦骨嶙峋,站在树荫下,甩动着尾巴驱赶着牛虻。路上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日光曝晒,蝉鸣聒噪。那时候,人们的生活节奏很慢,人们优哉游哉的走过阡陌田埂,在自家的田地里栽种着一年的希望。
还有夏天里的吊顶风扇,夜晚小溪边的石板凳,咯吱咯吱的压水井,稻田和蛙鸣,这个夏天,它们只存在我的记忆和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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