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标燃藜·北京高院|“POWERPOINT”是通用名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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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是2016年北京市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十大创新性案例之一

约定俗成的通用名称一般应当以全国范围内的相关公众通常认知为判断标准，但是并不意味着公众广泛使用或认知的名称必然构成约定俗成的通用名称。本案中，虽然相关公众广泛使用“POWERPOINT”演示文稿软件，但是这种知名度并未切断“powerpoint”在演示文稿软件商品上与微软公司的唯一对应关系，使其进入公有领域，相反地，二者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同时，也并无证据表明同行业其他经营者将“powerpoint”作为商品名称或者软件格式进行使用。因此即使在“POWERPOINT”演示文稿软件商标具有一定知名度的情况下，也不能认定其为约定俗成的通用名称，更不能以此为由认定该商标使用在与之相关的计算机服务上缺乏显著性。

中华人民共和国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

行政判决书

(2016)京行终2609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微软公司，住XXXX。

法定代表人埃琳娜·格里姆,助理秘书。

委托代理人鲁雪,北京市万慧达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明星楠,北京市万慧达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评审委员会，住XXXX。

法定代表人赵刚,主任。

委托代理人朱苏川,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评审委员会审查员。

上诉人微软公司因商标申请驳回复审行政纠纷一案,不服中华人民共和国北京知识产权法院(简称北京知识产权法院)(2015)京知行初字第4178号行政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6年4月28日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并于2016年11月8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微软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鲁雪、明星楠,被上诉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评审委员会(简称商标评审委员会)的委托代理人朱苏川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针对微软公司申请领土延伸保护的国际注册第1106756号“P0WERP0INT”商标(简称诉争商标),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简称商标局)决定驳回诉争商标的领土延伸保护申请。微软公司不服,向商标评审委员会提出驳回复审申请。商标评审委员会于2015年1月30日作出商评字[2015]第17530号《关于国际注册第1106756号“P0WERP0INT”商标驳回复审决定书》(简称被诉决定),认为诉争商标构成《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简称商标法)第十一条第一款第(三)项所指情形,决定:诉争商标在中国的领土延伸保护申请予以驳回。微软公司不服,向北京知识产权法院提起行政诉讼。

北京知识产权法院认为:诉争商标“P0WERP0INT”虽是由微软公司开发的一种文件格式,但微软公司对该商标的使用已使得相关消费者通常会将其作为一种文件格式进行认知,而不会将其作为区分商品或服务来源的标志。即便其他同业经营者使用的类似格式的文件命名与诉争商标并不相同,亦不能改变诉争商标为相关消费者所带来的认知。据此,诉争商标相对于指定使用的服务不具有显著特征,违反了商标法第十一条的规定。

因此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六十九条之规定,判决:驳回微软公司的诉讼请求。

微软公司不服原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请求撤销原审判决及被诉决定,并由商标评审委员会重新作出驳回复审决定,其主要理由为:1、诉争商标无特定含义,是微软公司独创的商标,经过长期使用具有较强的显著性和市场知名度,与微软公司形成了唯一对应关系；2、目前市场上计算机演示文稿软件的名称因不同的主体而具有不同的名称；3、早在2000年,商标局已经核准注册了在第9类计算机软件(已录制)、用于演说及预备其有关图文、直观教具及主题大纲材料的计算机软件(已录制)等商品上的“P0WERP0INT”商标,诉争商标指定的服务为“提供计算机软件和云计算方面的技术信息”等,是对在先商标的延续性注册；诉争商标通过WIP0已经在多个国家获准注册,可见其在“提供计算机软件和云计算方面的技术信息”等服务上具有较高的显著性；4、原审判决的相关论述反映出其实际依据的是商标法第十一条第一款第(二)项,变更了被诉决定的法律依据。综上,原审判决认定事实、适用法律错误,应予纠正。

商标评审委员会服从原审判决。

经审理查明:

诉争商标为国际注册第1106756号“P0WERP0INT”商标,申请领土延伸保护日为2012年3月3日。初次申请国为美利坚合众国,初次申请日期为2011年11月8日,基础注册日期为2011年11月30日,指定使用的服务为第42类:计算机服务、即内容为用于展示图形的软件和为此类应用软件存取远程存储的数据的云计算服务等。

经审查,商标局决定驳回诉争商标的领土延伸保护申请。微软公司不服,于2012年11月16日向商标评审委员会提出驳回复审申请。经审查,商标评审委员会于2015年1月30日作出被诉决定,认定:诉争商标使用在指定服务上,缺乏显著性,已构成商标法第十一条第一款第(三)项所指情形。微软公司提交的证据不足以证明申请商标具有可注册性。依照商标法第三十条和第三十四条的规定,商标评审委员会决定:诉争商标在第42类复审商品上在中国的领土延伸保护申请予以驳回。

原审诉讼中,微软公司提交了相关证据证明诉争商标在指定使用服务上的使用情况,其中包括国家图书馆检索资料287篇,网页报道15篇。

原审庭审中,商标评审委员会认为诉争商标指向的是微软公司所开发的特定文件格式。

二审诉讼期间,微软公司向本院提交了如下证据材料:

1、英汉大辞典相关页,用以证明诉争商标无固定含义；

2、通过百度搜索“演示文稿”、“幻灯片”的结果,用以证明不同主体提供的演示文稿软件名称不同,例如苹果公司的是“KEYN0TE”,谷歌公司的是“SLIDE”,北京金山办公软件有限公司(简称金山公司)的是“WPS”等。

3、提供演示文稿软件的公司对相关商标的注册使用列表及相应的商标注册信息,用以证明“P0WERP0INT”商标在第9类计算机软件等商品上获准注册,申请日为1999年5月18日,核准注册日为2000年10月18日,已经续展,注册人为微软公司；“KEYN0TE”商标在第9类计算机软件等商品上获准注册,申请日为2002年8月23日,核准注册日为2003年10月14日,已经续展,注册人为苹果公司；“SLIDE”在第9类上获准注册,注册人为谷歌公司；“WPS”在第9类、第42类上均获准注册,注册人为金山公司。

微软公司主张,诉争商标在第42类服务上的注册申请目的在于通过技术创新利用云服务实现多人多地共享图文编辑和处理,第9类商品上的商标主要用于相关公众可以直接使用的软件商品上。

商标评审委员会认为上述证据不能证明诉争商标具有显著性。

二审庭审中,商标评审委员会认为“p0werp0int”虽然是微软公司开发的文件格式,但是经过长期使用,相关公众已经将其与幻灯片演示文稿形成对应,属于软件商品上约定俗成的通用名称,相关公众不会将其作为一种来源识别的标志,因此诉争商标使用在计算机服务上也是缺乏显著性的。

上述事实有被诉决定、诉争商标的商标档案、当事人提交的证据及庭审笔录等证据在案佐证。

本院认为:

《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三十四条第一款规定,被告对作出的行政行为负有举证责任,应当提供作出该行政行为的证据和所依据的规范性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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