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多瓦
有人这般评价导演阿莫多瓦:他是西班牙情欲油画大师,艳丽的糖果颜色是他钟爱的画面色调,大屁股女人克鲁兹是他最喜欢使用的女演员。
阿莫多瓦是西班牙继刘易斯‧布纽尔之后的,又一位国际级导演。他上世纪五十年代生于西班牙的一个小镇,那是个极端男尊女卑的环境:男人什么都不必做,女人则负责所有大大小小的事。这让他在小小年纪时,就对“万能的女性”充满了崇敬之心,并对真实世界及宗教价值产生疑惑与失望。
“
我更喜欢女性的故事,我觉得女性能够给我提供喜剧素材,而男性,只能让我写出悲剧,虽然写悲剧要更容易一些。
”他说。
与别的男性导演不同,他始终以深情的镜头关注着女性,以一种理解和呵护的温柔姿态,细腻地刻画着一个个多彩的女性世界,从而不自觉地流露出他对女性的迷恋。
在他拍摄的15部影片中,女性题材占了大半,而“这些影片的核心力量都来自女人或变性而成的女人”。
《基卡》剧照
还从未见过哪个男性导演像他那样深谙女性心理,或许连女人自己都没发现她们还有那么多未被发现的奇妙情感。
他镜头下的女人总是受伤的,给她们造成伤害的就是男人,在他的电影中男人仿佛有一种不可推脱的罪责。
《濒临崩溃的女人》开场就是一个刚被抛弃的女人在自言自语,她自比为诺亚,在阳台上饲养了许多成双成对的小动物,可是在这场灾难来临时她却无法拯救自己与伊凡的爱情。一种怜悯油然而生。
《濒临崩溃的女人》剧照
《回归》中更为极致的是,除了影片一开始就因为试图强暴继女,而被继女失手杀死的身份不明的男性外,整个影片中几乎没有出现过一个面目清晰的男性角色。
《我的神秘之花》中,发现丈夫与好友偷情的莉奥;《激情迷宫》中,凯蒂长期遭受父亲的捆绑乱伦;《基卡》中,尼古拉斯杀死那些爱他的女人们,还把她们写进小说。
《基卡》剧照
最令人同情的是《对她说》中的莉迪亚,被男友背弃,极度痛苦的她不惜在斗牛场上让公牛冲撞践踏自己,以致变成了植物人。
这些离奇极致的伤害,把女性角色推到一个极其戏剧化的位置,女性心理在电影中被无限放大,许多连女人自己都未必发现的奇妙感情被导演挖掘出来。
虽然阿莫多瓦塑造的都是些在痛苦的爱中饱受折磨的女人,她们虽然弱势但无疑又是坚强的。
莉迪亚的名字取自一个斗牛场,她说“我的职业是斗牛士,两头牛或者六头牛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对她说》);
华娜偏要留胡子,她说“留胡子不是男人专有的,事实上男人们留胡子是想遮丑”,女人也可以留胡子(《基卡》);
卡拉向丈夫宣布女人也可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活色生香》)。
《活色生香》剧照
当很多男性导演都在殚精竭虑地虚构一个充满雄性魅力的男性世界时,阿莫多瓦却描绘出一个深情款款的女性世界,在她们的世界里“姐妹情谊”相比于兄弟义气毫不逊色,当一个女人受伤时先给她支持的不是家人(在阿莫多瓦的电影中亲情往往很淡漠),而是另一个受过伤的女人。
若说兄弟义气以藐视女人为豪情,女性情谊却不以针对男人为标准,而是女人间的互相抚慰。
阿莫多瓦歌颂的就是这些又傻、又笨、又有无穷生命力的女人——“没有我们这些笨女人,世上早没人了。”
《关于我母亲的一切中》剧照
他对此最动情的描述是在《关于我母亲的一切中》:四个受伤的女人共叙一室,一起喝酒一起自嘲,她们分别是同性恋、变性人、艾滋病患者和妓女,在女人中没有比她们更悲惨的了,但她们在一起又是那么乐观坚强,仿佛生活中的痛楚已离她们很远......那是一个自足的世界,那里她们不需要男人的介入。可我们明白她们才是真正被生活侮辱和损害的人。
阿莫多瓦曾经这样评价她们:
“我片中的女性都那么独立、那么坚强、有决定事情的能力
。”
他还说,这是受到了他家乡的人们,特别是他母亲的强烈影响:
“她们具有的道德自律,处理她们面临的所有问题时具有的力量和能量——所有的这些都直接来自于我的目前。”
《吾栖之肤》,这部获奖无数的作品,让我们看到了导演那颗巨大无比、颠覆叛逆的脑洞。
《吾栖之肤》海报
在这部电影里,大牌影星安东尼·班德拉斯扮演了一个叫做罗伯特·莱杰德的外科整容医生。他的妻子在一次交通事故中被烧伤,毁容之后选择了自杀。他的女儿长期活在母亲死亡的阴影,好不容易才走出阴霾,谁知不幸遇上色魔惨遭蹂躏,终致抑郁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