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是说我自己的人生历程。你一直都很酷~
“我想你会喜欢这本书的。这些年以来,他更酷了,我们也是。”
昨天收到远方寄来的包裹,是一本安东尼·波登近年来的著作《半生不熟》。寄件人是我大学毕业时认识的朋友X。当时波登写了非常畅销的《厨室机密》,讲述他这样一个放浪形骸又热爱文学的青年,如何迷迷糊糊走上学厨之路,厮混在各种厨房里度过荒唐日子,最后成为纽约知名法餐厅行政总厨的故事。
相对普通认知的厨师,波登简直就是《古惑仔》里陈浩南一样的存在。穿着复古黑色皮衣,瘦瘦高高的,身上也许有纹身,满嘴粗口,嗑药,间歇性酗酒,扑倒姑娘战无不胜,几乎干过所有小青年觉得特别酷又危险的事。在他的笔下,后厨里危机四伏,充满了性情古怪、道德堕落的混蛋,瘾君子、难民、小偷、酒鬼、荡妇……当年我和X对此书相当着迷,并认为那是当下我们所能了解的,最棒的活法之一。
后来随着年纪渐渐增长,需要赚钱生活,便对于年少轻狂的酷有了新的看法——它当初只是建立于对世界浮光掠影的轻浅认知,每多了解一点现实,就会减少一些对荒唐的憧憬。人活着是为了自己,还是要给别人看?是要制造回忆,还是单纯享受当下?在一步步踏实前行后,所创造的点点滴滴,均为自己所有,那种骄傲远不是模仿别人可以给予的,又通俗点说,人能找到自己的价值,才算是真正的酷。
随书寄来的,还有一张我们当年毕业没多久时的合影,在某游乐园门口,我烫了当时很流行的李宇春同款玉米须须头,穿彩色条纹背心和垮裤,非常杀马特。突然看到这张照片时,我的心脏直接停跳了一拍!(鉴于我还想多接一些小广告以及很真诚地希望你明年出席我的全国新书签售会,在此我就不放照片自黑了😁)
于是想了想,我是如何变成现在的我了呢?
当然我并没有改头换面变帅逼,样子还是那个样子,不过学会了每两周固定修剪谈不上时髦但绝对整洁清爽的发型,穿质感上乘而非款式新潮的衣服,注意一切个人细节,认真保养于是皮肤状态得以维持。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我自信许多。看了许多书和剧、走了许多路,见了许多世面,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有趣的、什么是适合我的,然后有了做人的追求和放在心底不言自明的标准,于是可以笑嘻嘻地无视傻逼,热腾腾地过小日子。我想,这应该算是变酷了。
对了,在总结了自己和身边人年轻时的经历后,以下“酷”事请再三斟酌:
1,不要轻易纹身,尤其赌气纹身。完全清除可没那么容易,而且比纹的时候疼痛指数更高。想要在人生中留下重要标记,理应多参考一些图案,思索一下它对你的实际意义,最后找个虽然贵但靠谱的纹身师。
1.2,补充上一条,不要随便纹恋人的名字。因为跟人一被子容易,跟人一辈子太难。
2,喜欢名牌没错,但千万别一门心思扑在上头。几乎每个人年轻时候都渴望用奢侈品来武装自己,得到外界认可。就算穿不起,也要背熟一大串儿名字证明自己有品。但你知道人的精力时间都很有限,与其花功夫迷恋名牌,不如先努力工作攒下将来轻松购买的资本。
3,酗酒、嗑药等一系列朝阳区群众绝不答应的恶劣嗜好。没什么可多说的,靠伤害身体得到一时半刻的高潮特别愚蠢,因为之后带来的祸害无穷无尽,身体残了、脑瘫了,可一点都不酷。
4,不要随便用“我年轻!”、“我怕谁?”当做一意孤行犯错和伤害家人朋友的借口,至少请你先想清楚:后果你是否真的可以承担。
化再浓的妆、打再多的洞、骂再多的脏话,也不证明你酷,心虚罢了。有趣又从容,才是真的酷。
无论好的坏的,爱过会让你变酷
关于寄件人X,如果两三年前你在工体一带流窜,很可能见过她——一个身材妖娆,大笑起来能看到舌头上闪闪银钉的年轻姑娘,几乎每周有三到四天在各个夜店里流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有个ABC品酒师男友,样子单薄而漂亮。俩人一度好得死去活来。后来某天,男孩突然消失了,没有铺垫,没有征兆,也许出了车祸,被洪水冲进了没有井盖的下水道,被外星人劫持等等。
不成熟的人类都喜欢不告而别。他们觉得这样不会造成伤害,看不见听不到,时间长了也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最开始的半年,X仍然时不时凌晨突然醒来痛哭。也许所有用力爱过的人都会遭此一劫,很多以为笃定的人或事,转弯口上遇见一个黑洞,无声息将一切骤然吸走。不爱了,不要了,不好了,进行不下去了,先消失的一方飘然离去,剩下那个站在黑洞旁边还没缓过神来,之后有个声音偷偷钻出,每天盘问自己五百次,“为什么要这样?是不是我不够好?”
一个个念头的涌起,推翻,再涌起,再推翻,几乎身边所有朋友在那段时间里都听过X的倾诉,将她青春期至当下的过往悉数评估。在睡不着的晚上,她就开始学着男友的样子,买各种各样的红酒回来,回想着他说过的每一个关于味道的细节。她幽幽地说,“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认真听他的见识,模仿他的生活片段,不自觉地像复写纸一样将用力关注过的部分复制在自己身上。”
又过了半年,X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计划去法国读个短期品酒课程。我想这也不错,也许会遇见新的机会,人总要想办法让自己透透气。但这一去就是整整四年,读完课程以后,她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红酒,之后又去当地餐厅工作,学习更多关于侍酒的知识。
“我已经不记得他的样子”, X写邮件给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终于认真面对现实。事实上这个人早已决定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也应该开始新的打算。毕竟人生苦短,时间还是用在开发生命中新的可能比较好。一个人说到底,还是应该先对自己负责,才好去谈下一个更独立的恋爱。况且,一个错的人换来了一个对的爱好甚至未来发展,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爱情里没有那么多对错之分,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了解经历了什么。但一段感情的终结,归根结底应该带来更好的成长,而不是停滞不前,甚至无休止地沉沦。你想爱一个好的人,首先自己也应该足够好——不仅仅是外在,更是内心的强大,不需要依附对方,永远能对自己负责。唯有具备了这种能量,才能踏遍千山万水之后,仍敢挟着一颗赤子之心闯荡情海。
但无论怎样,这些年,所有你爱过和爱过你的人,其实都在让你变得又酷又温柔。
走万里路,会酷
比起开朗外向的X,从年幼到如今,我都算是个容易羞涩的人,甚至有些社交障碍,无法与初相识者开启任何轻而易举的寒暄——比如天气真好,你的打扮\气色\状态真好,平时有什么消遣,刚去了哪里旅行等等,曾经多次站在镜子前演练,一旦置身社交环境中,则全部化为泡影。微微张开嘴,发不出声,只能贴着墙壁一味僵笑,像个关节松脱的木偶人。
直至几年前偶然的一次纽约行,目的是出差,空下来两天可以四处逛逛。我决定搭地铁去Barneys百货逛逛,蹲在繁复的线路图前研究了半天也不得其法。“需要帮助么?”,身后有声音响起,抬眼看,冷不丁一惊,是个五大三粗穿迷彩的彪形大汉,青皮头,踩着战靴,隐隐一股煞气。
“额,我想去Barneys百货。”鬼使神差的,我脱口而出。
“哦…那不远,”他头一扬,“我们顺路,我可以带你去。”
于是在地铁的长椅上,透过对面玻璃窗的反射,我看到自己挨着一个长得很像雇佣兵(又或许是)的壮汉坐着,一脸茫然相。
“你来纽约旅行?”壮汉问。
“哦,是啊,随便逛逛。”我小心翼翼接话,生怕透露太多个人信息。
”Barenys是个好地方,”他笑了,突然之间增添了不少稚气。“有很多美丽的东西……我刚来纽约的时候,很喜欢去那儿。我喜欢去各种各样的地方,这个城市棒极了。虽然开始可能有点不适应,但很快你就会喜欢它。”接下去的三分钟里,壮汉滔滔不绝,原来是个才20出头的年轻人,从堪萨斯还是什么地方来大城市闯荡。
“你呢?你喜欢纽约什么?”。
“嗯……我对这儿还不太了解,”我犹豫着,看到他单纯好奇的表情,突然后脑某个神秘按钮被按动,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对陌生人滔滔不绝:“你看过《You’ve Got Mail》吗?Meg Ryan在纽约地铁里看到一只蝴蝶,它在某站又飞出去了,于是她便猜测也许那蝴蝶想去百货公司试戴帽子……所以,我也想看看纽约的地铁,还有百货公司。”说完,我觉得这一幕很像伍迪艾伦的电影,在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对着陌生人喋喋不休,拼凑某个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模糊片段。
“太酷了,” 壮汉咧开嘴笑。
这个邂逅并没有后续,我很快到站,壮汉向我比了个大拇指,大概是祝购物愉快的意思。而我走出地面时,午后两点阳光恰好照在脸上,感受到了某种平静祥和。在遥远地球的某个地方,我成为了我想成为的另一个自己:健谈、自信、单纯充满好奇。
阿兰·德波顿在《旅行的艺术》中写道,“我们从旅行中获取的乐趣或许更多取决于我们旅行的心境,而并非目的地本身。我们怀着谦卑的态度接近新的地方,对于什么是最有趣的东西,我们不带任何成见。”
千山万水壮阔天地并不见得会洗涤心灵,却足以提供一个新鲜角度,让你摆脱现实生活的固定套路,更为开放地看待自己和他人。
那次旅行之后很多个社交场合里,每当我面临无话可说的局面,眼前都会闪现出玻璃窗里自己与壮汉挨坐一起,谈论地铁里飞过蝴蝶的情形,然后我对身边陌生人的笑容便舒展了些,也因此收获了意外的有趣朋友。
所以我总是可以回答你:我们为什么要旅行?——不走去这个无限大的世界,怎能知道我们曾经的害怕、伤心、失望,其实才那么丁点儿大?!
看片儿,其实也会酷
如果你还来不及遇到什么铭心刻骨的人,没攒足千山万水走遍的钱或时间,也一样拥有认识世界的机会:比如看电影、看纪录片、看有知识性的真人秀,都是很好地了解世界与真实生活的途径。何必蹲在网上视奸明星甚至普通人的日常,然后据此推测别人过得好不好,用这些时间哪怕看看真人纪录片,学点新东西、得到新启发,不更好么?
就像网上有一套很小众的真人纪录片,叫《影像录》,知道的人不多,但我一直追着看,每集一个真实人生,有笑有泪,更有鼓舞。
譬如有一集叫《82岁我心飞翔》,主角是一个有故事的老人。小时候地主出身,在文革时被严重迫害,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痛苦不堪。以至于时间过了这么久,回忆当时她还是泛着泪光。
然而人类之伟大,正是在于我们对生命的无限渴望与顽强,不管这个世界对我们如何不公,我们都能悉数承担,在痛苦的时候略微歇息,随后又充满斗志地继续前行。
这个老太太也一样,甚至更勇猛,在82岁的时候,腰都抬不直的她跑去澳洲,在身上绑齐了跳伞设备,潇洒地从飞机上一跃而下。厉风吹得她整张脸只余一条眼缝,她不能言语,也做不了什么表情,整个人却透露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激动:“就像飞一样,慢慢地飞一样!”
看别人的生活、别人的困境与梦想,在此时短暂地投射在自己身上,会发现:一切曾经认为不幸的,都可能更快得到释放,人生这么长,世界这么大,总有许多个可能藏在其中,环环相扣,经历过一个坏的,下一次也许就迎来好的。
也许你会开始学一门手艺,懂得日复一日坚持的乐趣;或者你重新爱上了一个人,从自卑自怜里回到柔软的自己。当你有勇气伸手握住一个新世界,抛下封闭、偏执的自我,这真是件很酷的事。
最后,借我很喜欢的优酷那句Slogan送给你:这世界很酷,请你不要怂!
祝我们都酷!
对了,戳阅读原文,
是一个很酷的万花筒互动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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