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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六个中国码头

风尚志杂志  · 公众号  ·  · 2019-11-12 20:49

正文


可能是一条由岸边伸往水中的长堤,也可能只是一排由岸上伸入水中的楼梯;可能是天然形成,也可能是人造的土木工程建筑物。码头的形态有很多种,邮轮、渡轮、集装箱船在这里聚集,仓库、海关、浮桥、海鸥、鱼市场、海滨长廊、车站、餐厅和商场,码头总是船来船往,人们在水上忙忙碌碌地讨生活。随着那些曾经在城市进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的码头被转移、被拆除,这个词如今听起来蒙上了旧的意味,更像一个被现代化抛弃的场所。 消失的码头成为了一个隐喻,站在码头上,人总觉得苍茫,因为远处的风,也因为近处的水。有太多的故事没有被说出,有太多的人已经被遗忘。


📍 福州 马尾港

陈旻,选自《朝朝长长》系列(2019)



马尾港是中国近代史的一个重要叙事对象,它是中国船政文化的发祥地,船政制造的军商两用轮船为海上贸易作出了贡献,马尾船政、船政学堂 (1866年) 和中法马江海战 (1884年) 点亮了近代民族军工史与反殖民抗争史的重要时刻。同时,它也见证了洋务派“师夷长技”梦想的孕育和破碎。造船工业仿佛是这里不可回避的历史宿命,19世纪60年代末,围绕着船政局和官街的建设,形成了如今工贸者云集的马尾镇;80年代中期,开发区的规划建设以喷砂造地的方式将最后一批山民迁到了城区;如今,这座小镇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棚户区改造和船厂搬迁计划。


陈旻,选自《朝朝长长》系列(2019)



“马尾港”正在变成过去式,新头衔不断叠加在这座城市的名片上:开发区、自贸区、船政文化旅游区、生态公园。时代的更迭一次次地中断了这片土地上传统和生活的联系。艺术家陈旻来到这里拍摄时,“现实”已经急迫到无法对它进行细致的深描和准确的绘制,因为每一天面对的马尾,都会发生变化。“只有粗糙简单的急就章才能让我稍微触碰到这条老狐狸的尾巴。”在作品《朝朝长长》中,紧迫的现实让她把摄影作为了匆忙的印象记录,链接起历史沉浮中难以起眼的鲜活个体。


📍 宜昌

唐小松,《美国亚利桑那》(2019),选自《轻舟》之《海》(部分)



当三峡工程在宜昌境内动工时,可以说在经济上拯救了这个曾经全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近20多年里,长江宜昌段兴建了9座长江大桥,2座巨型水电站,宜昌一跃成为湖北省的第二大城市。出生于此的艺术家唐小松,在成长过程里经历了人类历史上罕见的剧烈变化,他亲身体验了拦江大坝、发达的高速公路网和高铁网的建成,也见证了长江宜昌段的内河航运明显衰落。


唐小松,《江中男子》(2019),《轻舟》之《两岸猿声》

唐小松,《少司命,掌管人类子嗣和儿童命运的天神》(2019),选自《轻舟》之《九歌图》



在他拍摄宜昌的作品《轻舟》里,诗歌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在他看来,宜昌最耀眼的一段历史,是其与中国文学史上最具华彩的唐宋诗歌史产生交集的一段。因为是进出巴蜀的必经之地,紧邻最艰险的三峡航道,风景壮美,又是屈原和昭君故里,诗人们船经此地,常处在情感被高度激发的状态。唐宋最重要的诗人,大半曾在宜昌留下作品,包括李白、杜甫、白居易、元稹、陆游、欧阳修、苏东坡、黄庭坚等。藉由长江三峡和三游洞,此地形成了一种延续两千多年的追慕诗人的传统。《三峡好人》里,民工小马哥说“ 现在的社会不适合我们了,因为我们太怀旧。 ” 唐小松并非为衰落的精神家园招魂,只不过是因为作为个体的零光片羽,太需要在这个时代中被留存。就像逐渐式微的诗歌一样,有的人把它看作天上的月亮,有的人握在手中。


📍 重庆 朝天门

木格,选自《重庆朝天门》系列(2004-2019)



同样是在三峡区域,朝天门作为三峡区域的一个重要码头,这个区域由大型码头、长途车站、旅游必去地、小商品市场集散地、历史遗迹以及解放碑商圈的外围组成,与其说是一个交通枢纽,不如说它更像是城市花园,一个精神领地。



木格,选自《重庆朝天门》系列(2004-2019)


朝天门始建于西汉,是重庆历史上最早的老码头,在重庆众多老码头中最具代表性。古时,朝天门主要用作 “迎官接圣”,即上级有重要官员来重庆,或者皇帝有圣旨、诏谕到重庆,就都在朝天门码头靠岸,地方官员也到朝天门码头迎接,这也是朝天门得名之由。从2004年开始,艺术家木格一直在关注三峡区域的变化。《朝天门码头》作为一份图像文本,通过新旧图像并置呈现来关注朝天门区域人与空间的存在,以及其伴随着三峡蓄水的功能变迁。



📍 天津

何博,《邓懿 1935年(化妆:王艺萱)》(2018-2019),“肖像·下:复制”系列,选自《您受累,请问天津还有什么好玩儿的?》



对于“天津”名字的来源,民间曾广泛流传其为朱棣的赐名,即“天子渡口”。这个政治化的意涵,虽然预示了这个城市一部分的命运,却也让天津诞生了中国最达观的生活态度。天津的茶馆、戏院、水台、赛马场、曲艺、相声因漕运文化的底色显得极为活跃,又因地处九河下梢,河道密布,运河文化和海洋文化在天津水乳交融,兼具保守与开放的两面,整个城市都可以是休闲娱乐的舞台,甚至有了在“北京学艺、天津唱红、上海赚钱”的说法。

何博,《马蹄铁》(2018-2019),“七种蹄印”系列,选自《您受累,请问天津还有什么好玩儿的?》

何博,《天津,2012年8月22日》(2018-2019),“七种蹄印”系列,选自《您受累,请问天津还有什么好玩儿的?》



艺术家何博在《您受累,请问天津还有什么好玩的?》颇具口语化的作品标题下,他以清末及租界时期至今,天津人娱乐生活延承、变化的几个面向为基点,以过往和当下的娱乐场所、曲艺、相声、赛马、跳舞、妈祖与当代人的形象等具体话题为线索,设置了不同的次级项目。尝试在天津触碰具体的“娱乐”方式与不同时期的人之间的关联。



📍 青岛

石真,选自《月亮去哪儿了?》(2019)



艺术家真姨并不以客体姿态来面对的港口,因为青岛本就是她的家。对长期旅居法国的她来说,家人的生命流逝令她对青岛产生产生情怯,对《月亮去哪了》的创作便是一次真正地回家。大巴从机场开往老城火车站,石真一路上看着眼前划过的景象,熟悉的、陌生的,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忆碎片开始不断地在脑海中涌现,甚至能够清楚地记起那时候走在哪儿、谁说过什么话,以及夏天夜里黏腻的海风。



石真,选自《月亮去哪儿了?》(2019)



归来与离去是码头上永恒的话题,这一次,它在这份关于胶东半岛的家族记忆里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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