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一桩诡异凶杀案1：红衣男孩
文 泽帆
六年前，发生了一件惊动中国的死亡案。
有人根据现场线索，为凶手画像：农村人，迷信，约50岁，得绝症，四处游荡，找续命人。
续命要取魂，怎么取？做法。做法要准狠恶，不容差错。非走火入魔者难为。
时辰要对，五行要齐，道术要精，做法要绝，死者的命格要与做法者同。
中国的农村都是凶莽之地，命力旺盛，没有秩序，眼明手有力，就能随便扼住一条鲜活的生命。
受害者都是留守少年。父母上城打工，少年跟爷奶生活。其中一位少年，初中生，被凶手看上。他精瘦，黝黑，腿肚上有一块疤，单眼皮，在夏天喜穿一件宽松背心，每周上城跟父母相聚。
被杀前，他跟他妈说要去割门前草。后来电话响起，没人听。父亲回家，发现儿子已死。
现场很复杂，各种阵，各种道具，各种奇装异服。死者在中心悬竖轻旋，现场有一种诡异感。父亲痛苦也不敢单独呆。有阴风在迫他走。
警察说，从没见过这种死法。
死者13岁，根据八字推，是阴命格，作案时间也理应是阴时，最有可能亥时——下午9时正至下午11时正。
死亡报告证实了这一点。
谁杀的。要抓出来，因为凶手这种做法，要达到续命目的，须杀13个阴命格人。不断他去路，各地将有一位无辜少年入死阵。
有个记者各种走访。他找了被害者比较亲密的同学，问死者平时喜欢做什么。同学想了想，说他平时很喜欢看书。什么书？《聊斋志异》。有一天晚上停电，他点蜡烛，在窗边读《聊斋志异》，喊他玩，他抬头看了同学一眼，摇曳烛光打在脸上，似笑。
父母文化低，家里的桌上和抽屉都是街头分发的男科医院杂志。爷爷奶奶是文盲。在家里找到几本书，都是少年的。书上有借阅贴纸，问是在哪借的。同学说，是在旧书摊上拿的。一天一毛。
记者想，凶手要达到目的，就要找对命格人。他在学校门外摆摊。伪造慈祥老头的假象，跟孤独少年交朋友。你想看什么书，随便拿，不用钱。套出少年生日，等到时机对了，跟少年说带他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你跟你妈打个电话，说有事不上城了。好。
老头头发稀疏，内脏正在腐烂，眼珠浑浊，要戴一副眼镜来抵消面孔散发出来的凶恶。手臂皮肤松弛，死人斑从脚底上升。
他研读《易经》，口散恶臭，慢慢走火入魔，想要快点找替死鬼，不然命不久矣。
首先，用尸油泡针，扎头，分魄。水是泳衣，要买。红肚兜象征火，要买。脚挂秤砣是金，自己有。横梁为木，屋宅有。土地为土。死者用黑布蒙眼，死后魂魄散，永不超生，就算化作厉鬼，也找不到路，只会在屋宅外徘徊。
旧书摊出事后消失了。锁定犯罪嫌疑人，但慢一步。问学校学生对老头的外貌特征，描述不一。火车站也没有留下记录。
记者一直留意附近农村是否出现类似案件。没再出现。
要么是新闻被当地压制住。要么是老头达到续命目的。
要么是手法精进，作案无人知晓。
记者搜集各农村凶杀案，他说，看了一整个档案室的案卷，六年过去，没再发现这样诡异的案件。有一次去农村，发现一件案子手法神似，作案者也是一位头发稀疏的老头。他去监狱看了凶手，感觉不对，不是同一个人。
我说，这是玩窒息play玩过头，不小心死的。法医出来澄清了。
他说，绳结绑得过于专业，一个人不可能做到。现场有第二者。
记者朋友嗅觉灵敏——并不是借喻——能在一家一百平米火锅店闻出厨房天花板下有一只死去三天的老鼠——并不是夸张。他说，凶案现场有种臭味弥杂难辨，发源是角落一口蒸发的浓痰，密如中子星，是病入膏肓的极恶之人所留。
他说，一定要找到他，花前半生不足惜。
（未完待续）
泽帆，片刻APP执行主编，现居北京。微博：@郑泽帆d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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