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今年能够天下太平”
新年伊始,当抬头仰望百余只
太平鸟(
Bombycilla garrulus
)
和
小太平鸟(
Bombycilla japonica)
在师大空中往返时,我们不免生发出这样的祝福。2024年,北师大与鸟儿的故事,也就在这群太平鸟热情洋溢的哨声中开始了。
刚开学不久,一份惊喜就在生物园等待着我们。3月8日下午,我们收到了董子洲小同学在生物园拍到的一只鸫:灰色的整体色调,不沾红色的尾羽,腹部的深色纵纹以及隐约可见的黑色喉部,所有的特征都在告诉我们,这是校园新纪录——
黑喉鸫(
Turdus atrogularis
)
!
新纪录固然令人欣喜,但短暂“迎新”背后的基调却还是送别,在三月的日子里,那些冬天忠诚地陪伴着这所寂静校园的鸟儿们要一一离开了。我们送走了教二楼的
燕雀(
Fringilla montifringilla
)
,告别了生科院前的
丝光椋鸟(
Spodiopsar sericeus
)
,向热闹了一个寒假的太平鸟挥挥手,又满心欢喜地(懂得都懂)目送在乔木上过夜的
小嘴乌鸦(
Corvus corone
)
日复一日逐渐离去……虽说在三月中旬,随着生物园田地的灌溉和小水坑的重新启动,园内水资源愈发丰富了起来,争相引得
红尾斑鸫(
Turdus naumanni
)
、
赤颈鸫(
Turdus ruficollis
)
这些冬日常客“回光返照”似的,一众在生物园里聒噪起来,不甚惧人,哪怕靠很近也不会惊飞,给了大家仔细观察的机会;
但总的来说,故“友”已踏上旅途,新“朋”却尚未到来,在这些许“青黄不接”的日子里,我们多么期盼春天的来临。
3月18日,一只雄性
北红尾鸲(
Phoenicurus auroreus
)
作为先头部队到达了北师大的生物园;随后,3月21日又记录到一只雄性
黄喉鹀(
Larus vegae
)
;四只
红胁蓝尾鸲(
Tarsiger cyanurus
)
也零散在生物园和家属区就位(北猛的张率老师在3月中旬也有目击,不过没有留下影像资料)。同一天中午,白涛老师记录到220只
白枕鹤(
Antigone vipio
)
飞过师大校园,这是今年的第二笔校园新纪录!(
详情请参考:《鸟讯速报丨当鹤群飞过校园》
);傍晚有一只
西伯利亚银鸥(
Larus vegae
)
被记录(何叔叔在3月24日又一次记录到20只西伯利亚银鸥飞过家属区上空)——
它们不约而同地循着春分前后的脚步莅临了北师大,在真正意义上的“春天开始后的第一天”携来一份美妙的礼物。
3月27日中午,一只
黑鸢(
Milvus migrans
)
和三只
普通鵟(
Buteo japonicus
)
划过师大上空,大家观猛的热情瞬间就被激发起来。当天中午,我同张谦益师兄、任炳瑞同学一同去操场观猛,41只普通鵟、3只
雀鹰(
Accipiter nisus
)
、2只
红隼(
Falco tinnunculus
)
、1只
游隼(
Falco peregrinus
)
,揭开了上半年师大上空猛禽迁徙的帷幕,同时今年师大的第一只
家燕(
Hirundo rustica
)
也前来报春。3月30日,一只
赤麻鸭(
Tadorna ferruginea
)
在傍晚飞过师大上空,距离上一次赤麻鸭在北师大的记录又过了五年,不免令人心生感慨~
虽说三月中下旬还是有这些不错的记录,不过总的来说也只是天空中的“过客”,和师大仅仅是一面之缘而已。抬起头瞥到深空中的飞鸟确实令人激动,但也免不了我们心底里对那些尚未到来的、在师大停歇的“旅行者”的等待和守望。
4月9日中午,我从学五出门,忽听串婉转的唱段,亲切又有些陌生,循着声音边找边想,才回忆起这正是
黄腰柳莺(
Phylloscopus proregulus
)
的鸣唱。
这串鸣唱也算是唱醒了还昏昏沉沉的春天,更是唱醒了迁徙长路上的小鸟们。
于是,4月11日,主楼前传来第一声
普通雨燕(
Apus apus
)
的鸣叫;4月12日,雨婷师姐,谦益师兄等人带天冬老师来生物园看植物时,还偶然见到了一只“红尾伯劳”,这和往年相比可是一笔很早的记录了。许多日以后,大家在重新翻照片时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只
牛头伯劳(
Lanius bucephalus
)
,这可是一笔校园新纪录!
4月16日清晨,何叔叔在家属区记录到
黄眉柳莺(
Phylloscopus inornatus
)
和
红喉姬鹟(
Ficedula albicilla
)
,并打趣道:“又到了看红喉姬鹟从欣喜到‘疲惫’的时候了(笑)”;同日,谦益师兄在地理楼前也听到了
淡眉柳莺(
Phylloscopus humei
)
那如抛物线一般的,频率平滑地下降的鸣唱。次日清晨,何叔叔在生物园记录到的
黄腹山雀
(
Pardaliparus venustulus
)
也是师大较为少见的山雀类群。
4月22日,何叔叔照例在上班前探索家属区,看到一只似绿背姬鹟但眼周有白眶的雀形目鸟类,敏锐的何叔叔立刻判断这应该是一只鹟莺。在重新查看影像资料后确认是一只
淡尾鹟莺(
Phylloscopus soror
)
——这可是北京城区十分少见的旅鸟,自然也是北师大的新纪录!当天这只神奇的客人引得大家争相前去寻找。我也有幸记录下了一张十分有趣的照片:张开翅膀的淡尾鹟莺,在阳光的照耀下,羽片似乎泛起了薄膜干涉,在飞羽上印下了彩虹色调……
薄膜干涉下的淡尾鹟莺 黄梓琪/摄
同日,家属区还观察到
云南柳莺(
Phylloscopus yunnanensis
)
,科大的胡波老师在下午也观测到一只
宝兴歌鸫(
Turdus mupinensis
)
,二者都是今年在师大的第一笔记录。
当天傍晚,北京下了自年初以来最大的一场雨,先是掺着冰雹滂沱地下了一会,随后又扎扎实实地下了一晚上,浇走了淡尾鹟莺,扣留了宝兴歌鸫……可这两日的惊喜不止于此。23日下午,在阴雨的余韵随着乌云一同散去后,谦益师兄在晴空下记录到了多只普通鵟和一只雄性
鹊鹞(
Circus melanoleucos
)
,这又是一笔校园新纪录!于是,短短两天之间,两笔不俗的记录属实让大家对之后的日子狠狠期待了起来。
*笔者注
:
其实牛头伯劳的记录也是在22日翻照片时重新确定的,所以对于大家来说甚至有两日三新的快感!
可惜,这几日家属区鸟类多样性的增加或许源于其食物来源的增加,而食物来源(也就是树上的虫类)的增加却最终引得家属区被打了药,随后的几日,家属区就不比前几日的喧闹了。但
东亚石䳭(
Saxicola stejnegeri
)
、
冠纹柳莺(
Phylloscopus claudiae
)
等旅鸟也仍然如期到来。
4月29日,生物园传来空灵而婉转的鸣唱,是鸫科的鸣唱。我循声找去,才发现是宝兴歌鸫再次光临了师大;同日,
巨嘴柳莺(
Phylloscopus schwarzi
)
也在师大现身,它这一停歇就是一个迁徙季,随后的一个月里,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它婉转的鸣唱声。
*笔者注
:所谓“一停歇就是一个迁徙季”,并非指某一只巨嘴柳莺停歇了很长时间,而是指在后续的观察记录中巨嘴柳莺在北师大的有记录的时间很长。
时间来到五月份,劳动节期间,何叔叔在生物园记录到了
红喉歌鸲(
Calliope calliope
)
、
白眉鹀(
Emberiza tristrami
)
、
双斑绿柳莺(
Phylloscopus plumbeitarsus
)
等一众旅鸟,
四声杜鹃(
Cuculus micropterus
)
“割麦割谷”的鸣声也唱响了初夏的序章。随后的5月6日清晨,何叔叔在家属区听到了
灰山椒鸟(
Pericrocotus divaricatus
)
的鸣唱,随后见其落在了泡桐树上——又是一笔校园新纪录!可惜上午就已不见踪影。同日,
蓝歌鸲(
Larvivora cyane
)
也重返生物园,虽然它也算是迁徙季的常客,但每次重见这一抹铜蓝的靓丽羽毛在灌丛间窜动,仍然还是令人激动不已。
次日,蓝喉歌鸲也在傍晚的生物园现身。5月8日傍晚,生物园又记录到
棕腹啄木鸟(
Dendrocopos hyperythrus
)
。虽然没有留下影像,但是那高饱和的羽色在落日前也给在场的朋友们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次日傍晚,真正的
红尾伯劳(
Lanius cristatus
)
回到了生物园的怀抱(这次肯定没认错了哈哈哈),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只
普通朱雀(
Carpodacus erythrinus
)
,也是一笔不错的记录!
5月12日,生物学社参加了高校联合观鸟赛,在这一天中记录校园中的鸟类。这一天,大家一共记录到35种鸟,其中不乏
日本松雀鹰(
Accipiter gularis
)
、
凤头蜂鹰(
Pernis ptilorhynchus
)
、
暗绿绣眼鸟(
Zosterops simplex
)
、
红胁绣眼鸟(
Zosterops erythropleurus
)
、
黑卷尾(
Dicrurus macrocercus
)
等在师大相对少见的旅鸟。虽然数量上不算太多,但对于城区里的北师大来说也算是比较可观的成绩了。同日,我们在小水坑中也记录到了
红尾歌鸲(
Larvivora sibilans
)
,这样一来,北京迁徙季四种较常见的歌鸲今年春天也在北师大集齐啦~
5月14日一早,何叔叔在家属区再次记录到普通朱雀、蓝歌鸲、巨嘴柳莺等旅鸟;此外,
乌鹟(
Muscicapa sibirica
)
和
北灰鹟(
Muscicapa dauurica
)
也在今年春天首次被记录到。看到乌鹟和北灰鹟被记录到,
不免就让人有一种“迁徙季竟然就要结束了啊”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