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第27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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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想念小学以及初中那段日子里,摆在学校门口地摊上的各种小吃。有天实在想的不行,跟我的室友宗政分享那些食物的记忆,以此达到望梅止渴的效果。印象最深刻的两个,一个是鸭肉夹馍,老板娘每天早晨六点五十准时推着三轮车出现在学校门口,旁边的儿子用手提着书包,等她卖完夹馍送他上学。另一个,是炸鸡柳。
几天后,宗政回佳木斯参加表姐婚礼,他微信传给我一张图片,简陋的白色纸袋包装,上面插着两根竹签,这就是炸鸡柳本柳了。
回北京之后,他突然很蛋疼的哀伤起来,说,“你知道吗,我们东北人做生意的时候最喜欢客气,那天我买鸡柳,老板跟我说‘过来啊’(东北话,再来的意思),但是我想说,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这个城市了,就算我再去,也不一定会去这个市场,就算再去这个市场,也不一定会再遇到他,所以,当时我很想告诉他,‘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冷漠,说:“你有病啊,买个鸡柳还那么多内心戏。”也许是这个故事太有画面感,我突然记起初一那年我得了胆结石,住院的半个月里,整个病房全是老头老太太,每天他们看着我,问我三万六千多次,“年纪轻轻怎么就得了这种病?”我几度抓狂,想回应他们:我特么也想知道。
我去拆线那天,一个同龄人正好住进病房,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误会终于有人可以和他作伴。医生让我过去陪他聊会儿天,五分钟之后,我离开了医院,那恐怕也是我们这一生当中,唯一共处的五分钟。
遇见很容易,难的是再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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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小飞的时候,他刚来北京三个月,那时刚开始跟阿鹏交往,阿鹏是个狮子男,自大起来,长城的建立简直都有他军功章的一半。一个月后,他们的感情除了争吵几乎不剩什么。
有次他们争吵过后,双方都冷静下来,阿鹏和小飞说,“其实我也没那么爱你,因为我还没忘记我的前任。”小飞坐在窗台上,安静听阿鹏讲完了他和前任感情的起承转合。阿鹏点着烟,说:“你知道吗,他就像《孽子》里的阿凤,我怎么都关不住他的。”
“不过,小飞,虽然他跟我分了,我觉得你倒可能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小飞把这话当成玩笑,他跟阿鹏在认识的第五个月,终于也分了手。
有天下班,小飞走到一家商场门口,有个男人过来拦住他,向他索要微信,他拒绝了,但那个男人不肯罢休,向他做了一遍完整的自我介绍。听到名字的那一刻,小飞突然觉得好像很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于是就同意了。
小飞走进商场,开始翻看那个人的朋友圈,发现他跟阿鹏形容的前任,好像是同一个人。他决定打电话给阿鹏,即使他们的联络已经断了一年多了。
阿鹏的语气比他想象中的冷静,说:“你刚才说出口的那一刻,我觉得有点晴天霹雳,可是,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我要离开北京了,我觉得这件事,就像老天爷对我的一种讽刺。”
最后,阿鹏在电话里说,“我走之前,有空一起吃个饭啊。”直到阿鹏离开北京,他们也再没联系过。
大家常常说的“有空一起吃个饭”,“有时间一起出来玩”,到底什么时间才是“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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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是一个非常戏剧化的人。从我对这个世界有印象开始,她就不断地在跟老公和女儿撕逼。
她常常说要来北京看我,几乎也没有真的来过。前段日子她突然开始把这项计划放上日程,那几天,我认真的考虑过逃离北上广。
有天我在地铁上,她突然发来了视频邀请,我摁下拒绝,文字告诉她我在外面不太方便,她留言说,“没关系,等你到家打给我吧。”
刚回到家,她果真再次发了视频邀请,我很尴尬,硬着头皮和她尬聊了四十分钟,她从“北京的天气怎么样”一直逼问到“你为什么还不交女朋友?”在我决定挂断之前,她终于走向正题,问我:“你能帮舅舅在你们公司找个保安的工作吗?”
我的内心:(???)
我跟她解释,公司招聘都是走正规流程的,再说,我们公司的职位里,也没有保安这个选项。她欲言又止,说:“哦,那好吧。”
两天以后,我在奇葩说的录制现场,大姨再次发起了语音聊天请求,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起电话,大姨单刀直入:“我看到马东在节目上夸你了,你现在应该过得去吧,可是你舅舅现在欠了四万多,我们这边拼了拼凑了凑,差三万多,你姐没良心,你可不能没良心。”
我想了想我跟舅舅二十多年,几乎没什么交集的情谊,决定做一个没良心的人。
后来大姨再也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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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再遇见”,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事,“遇到谁”,也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事,那该是一件多酷的事情。
要是“有时间”,不再是一种客套的说辞,而是一种真心实意的邀约,恐怕我们不会在对方说出“有时间一起出来玩”的时候,再次感到失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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