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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美国医药投资人眼中的周期

深蓝观  · 公众号  ·  · 2024-04-26 18:18

主要观点总结

本文讲述了美国生物制药行业的经济周期波动,包括从业者的经历、投资人的决策以及科研的本质。文章提到了生物制药行业的周期性变化,包括暖期、寒冬和复苏等阶段。同时,文章也提到了投资人的决策过程、反思和抄底机遇,以及科研人员在周期中的坚持和创新。最后,文章探讨了美国生物医药行业的复苏前景和不变的创新的源泉。

关键观点总结

关键观点1: 美国生物制药行业的周期性变化

文章描述了美国生物制药行业经历暖期、寒冬和复苏的周期性变化,从业者需面对经济周期的起伏。

关键观点2: 投资人的决策与反思

文章提到投资人在决策时会考虑风险和收益的平衡,并进行复盘反思。他们面临投资机会的同时,也要面对可能的损失。

关键观点3: 科研人员在周期中的坚持与创新

文章强调科研人员在经济周期中保持专注,不受市场波动影响,坚持在实验室研究,为行业提供创新的源泉。

关键观点4: 美国生物医药行业的复苏前景

文章讨论了美国生物医药行业的复苏前景,指出虽然市场有波动,但科研成功的概率和统计规律不会变,未来仍有希望。


正文


吴妮 | 撰文

王晨 | 编辑


描述经济周期的词汇,不管是“寒冬”,还是“复苏”,都让人感觉有些抽象和遥远。


但在行业中的人,尤其是美国生物制药界的人士,这些词汇却让他们能回忆起具体的状态,甚至一个个故事的细节。


在美国生物医药行业从业8年的李晓松(化名),从一个创业者到投资人,完整的经历了一个从暖到冷、再有些回暖的周期。


2024年开年以来,美国生物技术投资复苏的信号不断释出。最近的好消息是,华尔街日报统计,今年以来约有六家生物技术公司上市,其中一些筹集了数亿美元。


尽管这一线曙光,不会马上打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但李晓松可以用调侃的语气,指着自己的其实并不算稀疏的头发说,“你看,我的头发就是前几年掉的”。


那段日子,是由包括李晓松在内的无数投资人和创始人的失眠夜组成。过去几年中,美国生物医药投资市场经历了大起大落。在新冠疫情大流行的2021年,纳斯达克生物科技指数(NBI)一度达到5517点,IPO和创纪录的投资交易明显增加。短暂的辉煌后,2022年NBI跌至低点,流入该行业的投资急剧萎缩。 透过股市折线图,仿佛还能看到那些暴富故事和破产新闻,听到敲钟声和哭泣声。


还有在金钱和欲望考验下,被期待和失望交替重击下的死亡。


李晓松朋友陈青(化名)是一家biotech创始人。2022年这家biotech获得美股上市批准,陈青持股部分对应的市值约2亿美元。当他沉浸在即将成为亿万富翁的狂喜中时,陈青的导师,也是公司的联合创始人,拿出了陈青所谓“数据造假”的证据,威胁他退出董事会。 陈青被迫在上市前最后一刻被踢出董事会,只分得600万美元。


600万美元,对普通人来讲,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得到再失去的痛苦,远远超过从未得到。


事情发生后,陈青有一段时间行为失常,晚上在纽约的高速公路上逆行开车。2022年8月一个晚上,他抛下妻子和两个孩子,放弃衣食无忧的生活和刚到手的600万美元,上吊自杀。


关于生物制药周期的故事,在大洋彼岸的中国也在上演。 李晓松的回忆,也许像一面镜子,或许让同样经历周期的中国生物制药界人士看到自己的故事,也或许会期待2024年,美国生物制药领域感受到的曙光,是否能够击穿中国生物制药圈人们的失眠夜。



- 01 -

2017年开启的新一页


2017年,在美国创业2年的李晓松开始觉得力不从心。他一边攻读PhD,一边管理自己创办的两家公司——一家小分子药物研发企业和一家医疗大数据企业。


一天只能睡5个小时让他很苦恼,“我不是天赋型人才,我是努力型人才,时间对我来说特别重要。”


这位“努力型人才”于是决定转型。


他以一个不错的价格将数据公司卖掉,腾出手来做投资。


这不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当年美国银行间隔夜拆借利率几乎为0,钱存在银行就会贬值,钱那么便宜,几乎是逼大家去投资。


李晓松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在生物科技创投圈多年,他不缺人脉和资源,同时他是科研出身的生物制药科学家,对圈外人视为畏途的项目有基本的判断能力。合伙人很看重他的PhD身份,“既然你认识这么多哈佛、麻省理工的大学教授,不如帮我们牵线,投资他们的实验室项目。”


李晓松找到两个合伙人共同出资,再加上融资,创立了三个背景不同的基金。一个有中资背景的人民币基金,一个华人LP的美元基金和一个犹太背景的美元基金。三个基金的规模在千万美元级别,在当时而言算是比较小的,目标是早、小、新的项目。


在当时,钱不是问题,问题是真正优质的创业公司非常少。而这些企业高高在上,对送钱上门的投资人严格筛选,没有名气的基金得跟创始人搞好关系才能投进去一点。


未成形的机会也抢破头。李晓松说,“越早投资越便宜,所以投资人都会去大学找机会。一种方式是找以前认识的教授, 哪怕有些教授已经七八十岁,投资人也会劝他们出来创业闯一闯。 还有人会盯着专利申请状态,出现新的专利就冲到所在大学的技术转移办公室或者实验室,问他们有没有想过成果转化进入市场?”


教授对商业的事并不了解,但投资人会做好“保姆式”服务,筹钱、组建运营团队。教授只是出来站台,每个月给团队开一次会,就能拿到公司20%的股份。


在美国创业的容错率比较高,资本不会和创始人签无限责任对赌协议, 失败的结果无非公司破产,创始人可以没有负担地再做一家公司,基本是一个无本生意,损失的只有你的信用。


那些年,普通大学教授一夜之间成为大富翁的传奇不绝于耳。


但即便如此,在生物制药圈血本无归的故事更多。


即便李晓松有生物医药学术背景,也有做药的一手经验,依然不止一次被假数据蒙骗。


首先在论文阶段的造假情况就很多。“ 即便是Cell、Nature、Science这三个顶级期刊里,也有八成的数据在临床上复刻不出来。 术业有专攻,研究者们在自己深耕多年的领域里想改动数据,别人仅看数据是分辨不出的。”


这些造假情况直到进入临床才能暴露出来。临床很多时候是交给CRO来做,在美国贿赂第三方风险太高了,所以这种事情鲜有发生。呈现出来的结果是,很多临床前数据惊艳的项目最后在临床阶段做不出来—— “不是因为老鼠和人之间的差异,而是因为很多数据并不真实。”


80%的项目可能都是要血本无归,“但即便如此,生物医药,对于赌对的人来说,依然是一个暴利行业。 血本无归和暴利并存,充满矛盾和刺激,这就是生物医药行业最好玩的地方。 ”李晓松笑谈。



- 02 -

狂欢下的血汗泪


即便做好会失败的心理准备,但依旧不是所有决策失误都能轻易被消化。 有一段时间,李晓松想起在新冠期间靠mRNA疫苗一跃成为独角兽的Biotech Moderna就会肝疼。


还是在2017年,是Moderna成立的第6年,这家总是在存亡线上的企业,准备启动第E轮融资,他们找到了李晓松。越是在后期进入的股权投资人,越需要考虑公司估值提升的空间,李晓松和Moderna接触时,Moderna的脂质体纳米颗粒(LNP)药物递送系统还没开发完成,也没有产品上市,所有在研管线都在临床早期或临床前阶段。


向李晓松引荐Moderna的中间人对其很认可,但李晓松从Moderna提供的数据中看出了一些问题。


李晓松最后没有对Moderna投资,还劝其他有合作的基金不要投资。当时的李晓松有多坚决,之后就有多遗憾。


2019年新冠疫情大流行,Moderna将mRNA技术用于新冠疫苗的研发后大获成功,市值最高达到1950亿美元。


李晓松经常半夜惊醒,反复思量当时的决定。有时候自己想不通,李晓松向其他成熟的投资人求问,最后得出结论—— 即便从结果看错过了Moderna,但当时的决策依然是正确的。 没有人能预料到2019年的新冠疫情和后续一系列发展。如果没有新冠疫情,这家公司有可能死掉。


李晓松不再为难自己。“做投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复盘,没有复盘就没办法进步。但过度反思也不见得是好事。投资的本质是在风险和收益间做平衡。 但当你不断复盘之后,往往会更偏向于做出保守的决策,反而有可能错失了一些机会。


在这场疯狂的投资游戏里,投资人尚有进退的余地,而创始人始终站在狂欢的中心。 他们要赌公司的前程,一夜暴富还是一切化为泡影,其次还要赌个人利益的分配,能否守住自己的股权,成功套现。从巅峰跌落的落差不是所有人都扛得住。


文章开头提到的陈青,至今离世已有近2年,他的导师至今依旧在过着创业成功、财务自由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曾经离陈青一步之遥。



- 03 -

寒冬与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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