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百合,青岛女子,貌非佳也,目贼贼似刻,面尖尖似刃,不可沉鱼,岂能落雁,其履历曲折不足道也,置之街陌,不得回男子之目,错之交臂亦不足惜也。
然,太史刘尝深念百合。
某岁,观《恩绝三十三日》,有寻常女子,为薄情男子所弃绝,自艾自怜,朝夕沉郁,恨恨乎切齿薄情人,恋恋兮又念旧情缘,见花流泪,见水嗟叹,凡女子捐弃之恨,莫不惟妙惟肖。
太史虽为男子,然深夜独观“恩绝”,思少年时伤心事,乃彷徨抚膺,坠泪再而不已,乃泣乃自语曰:呜呼,吾为男子,见弃之恨,居然情同此女子,王珞丹,真能浇块垒者也。
后数年,方知乃白百合也。然,至今不能辩。
斯剧有语,吾能志之,其曰:“妾痴情千尺,怎敌她酥胸两重”。
百合渐登江湖之高,又复为为歌优羽君之妇,生子相夫,太史无复深念,以岁月流云,无旧日情怀也。
丁酉岁春,公历四月十一日,有狗仔将军卓伟,忽书于微博,曰:“明日午时有事,愿彼夫妻自即日犹得恩爱,吾蹑其迹,十二载矣。”
卓伟者,能侦得名流阴事,天下优伶逢之惊惧,闻此语,皆不能安,朝暮候之,或惶惶曰:但愿吾家主公无事。
翌日午时,有春宫图传天下,视之,乃暹罗国也。
有碧池,有人妻,有少男,交颈鸳鸯,雎鸠关关,人妻戏少男,若牵苍架鹰,或厮磨耳鬓,或唇送玉津。人妻忽兴,以指触不可道人处,少年起,腾挪若犬。
人妻者,百合也;少年者,张生也,十八岁。
一时,群氓汹汹,若黄河倒流,似大江倾泻,浩浩汤汤三千里,淹百合之台,斥曰淫女子,若宝宝之妇;覆羽君之庐,贻羽君绿巾一盈。
又势不能已,水漫金山,居然入王珞丹之舍,呼曰,王珞丹,汝知世间有羞耻二字乎?
有好事者曰:此事非涉王珞丹,出墙红杏者,白百合也。
众徒乃曰:百合已败,则王珞丹今日可伸展矣。
静观其事,则有灰线草迹。甲午岁,百合忽题文于壁,曰:“世间事,无非功利,唯恩爱绝续,尚可自择”,俄而,抹去其字,若言而又止。
自去岁始,羽君与百合,皆无书信鸿雁往来,绝之八月余也。或有休妻书见,羽君则斥曰:“吾与妻恩爱,固若金汤,妄撰休书,好事者死不足也。”今岁,言及羽君,百合曰:吾夫君,大才也。
再观《恩绝三十三日》,则其中生旦净末丑之辈,曰文章,曰姚笛,曰马氏,曰陈赫,皆涉私奔淫放,或作孽,或受殃,一一皆局中人,悲哉。
百合败乎?若败,则其代言千般,则彷徨何以自解?择人代言,若女子选夫,岂能不慎。
是日午后,墙股飙,百合股败。
太史刘曰:
皆曰百合出墙,然斯言未必了了,若休书乃实,则百合已非羽君妇,恩爱已绝,婚契不续,寻欢他人,各生喜乐,非得以淫论也。姑存疑。
世人好说恩爱,然恩爱又忌口说,世人皆恨淫荡,然淫荡实乃所好。口诵愿得一心人,心羡西门金莲事。道德世界,缪乱重重。妾贞比松柏,岂敌她酥胸两重;郎信比尾生,岂敌他有房有车。
故于马蓉、百合、神丹事,不过冷观而已,人心如此,复又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