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热烈喧嚣的青春期,川是唯一一个被冷漠浸透的局外人。
他从来不参与男孩子充满汗臭味和荷尔蒙的小游戏,亦不在女生好好坏坏的感情中游离,甚至于天一样大的压在我们身上的应试教育,他也毫不在意。
他看起来挺酷的,但我们谁都不喜欢他。
后来我出了车祸,挂着石膏拄着拐杖往返学校两月,在这些动辄迟到的日子里,我和川一起站保卫室,反而达成了微妙的友谊。
川和我说:「我只想要快点长大,好逃离这种生活。」
那时候我还没心没肺着,在家人和朋友的呵护中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坏事,觉得日子快活得没边,我身边的朋友们也是。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不管是家庭,还是教育,还是社会,都只是想压制和锁住我,而不是释放我。本来是自由的人,却无法动弹,才想走。」
川确实是这样做的。
他的背包里永远有换洗衣物和一大堆现金,他永远默不作声的拒绝周围的一切,他时刻准备着离开。
川和我说,你不要被管教成了傻瓜。
我点头,懵懵懂懂。
时光过得那么快,世上绝大多数最终在校园和职场中,被管教成一个个傻瓜。
为什么十七岁的我们,在生活甚至都没有开始前,就总是想着逃离生活?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这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大脑里,终于长出了自我。
那些遵循着父母的指令,以老师的话为纲领的日子终于破了个口子。
我们想要长大,想要在身体里,长出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