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专访】SelfSell创始人 李远：做“人”的买卖才是最稳健的投资

李远

SelfSell 创始人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的战略布局也是这个样子的，会先在发达国家去做，在部分收入较为可控、履约意愿较高的人群中先做一个尝试，然后在发达国家尝试把它做批量化。但中国这个市场我绝对不会放弃，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国家，也是我们资源最多的地方，同时也是最适合做创新的地方。在中国我可能会先在少量的特殊场景里面去做实践，但在市场环境成熟之前不会去做量产，只会针对收入渠道及履约行为较为可控的人群去做。

李远

SelfSell 创始人

你这个问题是由两部分组成，一个是原因一个是结果。我认可这个结果，但不认可这个原因，我来解释一下为什么。

我一定会先从一部分所谓的名人做起，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是刚才我提到的，名人群体的收入比较容易界定且履约意愿相对比较强，因为名人是靠名声吃饭的，在你知道他的收入并且知道他参与这个项目的情况下，他不会轻易去违约，否则就是砸了自己的饭碗；第二个原因是名人相对来说影响力会更大一点，能让更多人知道、理解并参与到这样的项目中来。

但对于你说的社会上收入越高的人收入越容易清晰地被人知道，这点我是不认同的。设想一下，其实对一个普通的中产比如说程序员，基本上可以清楚地知道他有多少收入，因为他的收入来源是稳定且单一的，就算你不知道他的具体收入，根据一个程序员工作的城市、年限就大概可以知道他的收入。对于传统城市的中产而言其收入都是可以界定的，但对上流社会圈子的高收入人群就不适用。

李远

SelfSell 创始人

对，我觉得大部分会是这样。准确描述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SelfSell 上面所标定的对象应该是被低估的“人资产”。所谓投资其实不是说一定要投体量最大的资产，大家去买股票也不一定是买市值最高的，而是买当前在价值洼地的，当前市值与其未来能够创造的价值之间有一个阶梯状的资产。对于这种资产来说，你刚刚所提到的就是其中非常准确的一类，就是那些现在还很年轻，潜力还没有发挥出来的人。当然可能也会有别的，比如那些现在条件不太好，但可能通过上学或进修能够创造更多价值的人等等。但无论如何这些人一定都是被低估的，而这些被低估的人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年轻人。对年轻人来说他们其实是不缺乏未来的，他们有无限想象空间的未来，但是现在却没有足够的资源去实践，所以这时候如果给他们一个帮助，其实他们能够回馈给你很多东西。

我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其实不仅仅希望这是个经济命题，也会是一个社会命题，能够对年轻人起到真正的帮助，含有一定的公益成分在里面。我一直以来的理念是这样的，我想做公益，但不希望以募捐的方式去做，公益一定要是一个在价值流动性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经济系统支撑的公益，这样才能够长久发展。这个是我做SelfSell一个比较强烈的动机。

李远

SelfSell 创始人

我理解你的意思。首先认可第一个观点，投资永远是风险与回报率的平衡，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投资公司，拼的就是高回报。 VC 里面有投早期的，有投晚期的，也有做 PE 、 IPO 的，整体来说，大家会根据自己的能力取向和投资能力决定自己的投资范围。对投人这件事来说，我认为投人是相对于其他任何投资来说更加稳健的投资。

首先第一点，就投企业而言，Pre-IPO这些先抛下不说，从大部分VC的投资生涯可以看到，创业企业的死亡率非常高，95%以上都会在浪潮中被洗掉，也就说你投资想要成功一定要保证投资在那5%的创业公司。但就投人来说，一个人能顺利活到生命终点的概率是很大的，这至少能保证这个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能够持续为你创造价值，不至于使投资出现血本无归的情况。

第二点，对人来说，单去投一个人显然不是这个项目应该做的事情。因为投资是需要消耗精力的，是有成本的，当我选择投资的时候是会消耗自己资源的，如果对每个人我都要消耗这么多资源，最后的成本可能会非常高。所以投资的过程中可能是需要组合的，而人是最好去做这样的平衡的，公司则很难去做平衡，如果不加挑选进行空投，最后整体可能是负的；但对于人来说不是，对人空投的价值是正的，因为社会的价值主要是由人创造的，人的收入水平其实一直高于整个社会普遍的资本回报率，从这个角度来讲，你只要去投一类人，价值基本上是可以维持的。

还有一点是企业间虽然在结构上很相似，但业务相差太远，业务之间不能作比较，而人数目很多，而且非常容易聚类。举个例子，大炮你是工科毕业生，如果我把中大所有的IT类学生打包进行投资，我是很容易估算出中大过去所有的计算机学生在职业发展历程中的成长曲线的，而且非常稳定，我拿这个数据加上过去的历史记录我可以去估算它将来的收益水平。如果把中大、华科、北理工的学生合在一起再打一个包，只要提供相对比较容易验证的基本数据，成绩、基本的身份认定等，这就是一个良好的标的，而且这个标的基本可以确定为正向，且很容易估算，很难赔本。

其实这个投资回报率并不低，尤其考虑到有些人初期有很大的野心，但由于家庭条件不好，可能会降低对自己的估值，投资这样的人可能未来收益率会非常高。对这些人而言他们也不吃亏，因为他们需要这笔钱，有了这些钱他们能把自己创造的价值翻个几倍。从这个角度讲，我在设计这个模式的时候，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是要参考保险的逻辑，这个投资在数学模型上跟保险有点像，而保险公司的这种逻辑基本上是不会赔钱的。

李远

SelfSell 创始人

这个其实很容易算。比如说我们现在去估算一个在北京工作的计算机学生，基本上他一生的收入大概就是一千万。对照当前的通胀水平及其他因素，这一千万可能在 35 年内就能创造，如果拿 30 年出来，对照 10% 的收入就是一百万。

当然在我们做的时候我们一开始会控制风险，把投资对象的履约成本降低。一个人的履约实际上是由履约能力和履约意愿决定的，而在SelfSell的项目里这个百分比同时影响着履约能力和履约意愿。如果说让我将来把自己每月收入的5%拿出来，对我的生活其实没有太大影响，能力上是非常充分的，履约意愿也是十分充实的；但是让我拿出50%的收入，对我的生活可能就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我也会觉得很吃亏，可能就会出现违约行为。所以一开始要控制风险，从5%开始做起，随着风控水平的提升以及整个社会征信体系的建立，再逐渐扩大到20%或30%，那这笔钱对个人而言在早期就是相当大的一个助力。假如说在一个征信和风控水平都比较好的地方，我们按25%算，两百五十万对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而言可以帮助他做很多的事情。

李远

SelfSell 创始人

这种风险是存在的。我们当时在想这个的时候其实考虑了很多种道德风险，这种道德风险也是其中的一类，就是有了钱会不会使人变坏？我们对这事也讨论了很多遍。

我觉得这个风险是存在的，但是在一个宏观的大数据分析里，这个概率是比较小的，而且我们也会去筛选和控制。比如说刚毕业的学生，我们对他评估完后可能会决定给他5%或20%。如果给他50万，那这笔钱也不足以让他进行很大的挥霍，那他就更可能拿这笔钱去做有益的事；如果有些人的能力能够驾驭200万，那可能就会给他投资200万。

我想说的是，这个项目并不是专注于投资刚毕业的大学生，我想的是更宏观的群体。“年轻”这个范围在35岁以下其实都可以成立，不局限于20多岁的人，我期望投资的是当前处于价值洼地或者有过创业经验的人。比如一些现在还没开始走红的小明星，这时候他们需要资源去拓展自己；包括一些艺术家，他们在早些时候其实是相对比较清贫的，需要一些支持。当然对这类人来说更需要所谓的保险理论，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但其中只要有一两个人成功了，所带来的回报便足以覆盖你所有的投入。

其实我们之前针对非物质遗产传承人做过一个计划，我们现在有非常多优秀的非物质遗产，但是没有继承人，因为一旦你去学习、参与这种传统文化的保留，在前十年的收入可能会非常惨淡。现在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很少会去做这样的选择，但如果一开始给他一笔可观的钱，他可能会更愿意参与到这种更加长线的发展中。

我做这个项目的初衷，就是希望所有人在发展过程中不要那么短视。很多年轻人在一开始时候的选择其实是被动的选择，不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工作，而是被迫的，因为他面临很多的压力，比如买房子、生儿养女等都需要钱，所以就找了一个短期内能够给自己一定回报的工作，但可能实际上是影响了自己的长期价值发展，可是他没得选。但是如果有了这笔钱，他就有了选择的权利，可以去选择更有利于自己长期发展的路。

李远

SelfSell 创始人

说说不同的地方。第一个区别是概念上的区别，我觉得 SelfSell 和泛娱链在理念上区别还是比较大的。 SelfSell 实际上是在投资领域，瞄准的是长线投资和将来的回报，它的执行逻辑也是投资逻辑；泛娱链我认为有一定的投资概念在里面，但可能更多的是基于粉丝经济的购买逻辑。

第二个区别是覆盖的对象不同，SelfSell实际上针对的是人，可能明星在早期会是相对比较良好的标的类型，但我不会局限于此类人群，我是希望能对所有处于价值洼地的人都能做相应的统一投资平台；而泛娱链关注的是一个垂直领域的深耕，用它特有的方式进行深耕。

其实可能大家会发现很多类似这样的事，不止是泛娱链。比如“秒啊”出售时间，也是一个针对明星的产品，还有一些网红平台则是通过打赏回报的方式来做这样的事。我之前在8月份的时候做了发布会，当时就有人问我，“你这个概念很美好，但你这个概念本身是没有壁垒的，可能会有很多人借你的概念去做类似的事”。我的回应是这样的，其实我非常希望有很多人跟我一起去做这个事，因为我觉得这是个趋势，但不是一个已经实践成功的商业模型。从一个未来趋势到变成现实，这中间有很长的路要走，有无数的坑要跳，有无数的方案要实践出来。我不认为我一个人可以把这个事情做完，可以把所有的坑踩完，可以把所有新的模式创造出来，这是不可能的。我是希望有越来越多的同伴跟我一块做，甚至跟我做完全一样的事情都可以。当大家都在同一个浪潮往前去实践的过程中，每个人都会踩到不同的坑，每个人都会产生新的创意。互相之间借鉴也好抄袭也罢，实际上都是在推动行业往前进步，推动产品更加成熟，服务更加精细，同时更多人一块来做能让未来更快到来。我是一直怀着开放的心态来做这个事，我不希望只有我一个人来做，这样太孤独了。

李远

SelfSell 创始人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