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文 |
唐妈
江影推开门回去赛场，一进门正撞到齐振宇出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
估计是哪个队又组织了一次进攻，观众们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江影没听清，偏了偏头问他：“啊？你说什么？”
齐振宇拉着她往座位方向走，在她耳边大声问：“我说，你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
刚刚的小情绪小委屈一下子就被齐振宇跑出来找自己的行为冲淡了，她眨了眨眼：“排队！”
齐振宇没有怀疑，江影也觉得没有说得必要，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找个人给自己去出口气吗？屁大个事儿……呃，虽然还是很生气的。
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洛杉矶队又进了个球，基本是压着对手在打，齐振宇跟着鼓掌：“老美就是牛。”
他眼睛亮晶晶的，如果不是赛场里温度很低，江影怀疑他头顶都要冒出来热气了。齐振宇平时四平八稳，难得这么情绪高涨。
第二节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如果看完整场，铁定是赶不上末班地铁了，江影兴致缺缺，巴不得早点回去，齐振宇倒是有点遗憾，不过也还是一起出来了。
跟着人流往地铁走，江影伸手抓着齐振宇，两人十指相扣，看着对方笑。齐振宇侧过脸问她：“开心吗？”
江影点头。
“开始喜欢上海了吗？”
江影笑了笑没有答话，她还不知道，十天半个月，她还喜欢不上一个地方，只是觉得不错，但是感情还需要培养。就像她和齐振宇，也是相处了很多很多年，生出了那么多羁绊，才会觉得谁也离不开谁，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一直上了地铁，齐振宇才看到江影衣领上的血，他瞪大眼睛问她：“这是怎么了？”
大手在她脸上头上摸了一圈儿：“哪儿伤着了？怎么回事儿？你到底干嘛去了？”
江影低头看了看衣领上那一圈儿洗不干净的血迹，把中场休息碰到的那个神经病跟齐振宇讲了一遍：“小孩子，嚣张跋扈的厉害。”
齐振宇摸了摸她鼻子：“还疼吗？”
江影觉得痒，往后躲了躲：“本来就不疼，你没流过鼻血啊？”
末班车上人不多了，齐振宇伸出胳膊将江影搂到怀里，在她脑门上亲了亲：“跟着我受苦了。”
江影像是心脏被人狠狠揪住了，她就见不得齐振宇这样，无可奈何的隐忍，睚眦必报的压抑，她也搂着他：“笨蛋，苦个屁，我都没说什么，你别给自己乱扣帽子。”
齐振宇没再说话，等下车的时候，江影被搂了一路，腰都僵了。不过难得齐振宇这么温情脉脉，她没舍得推开。
地铁完了还得转公交，回到家江影都快睁不开眼睛了。齐振宇去洗澡了，她在阳台又用肥皂把衣服搓了十几分钟，还是留下了痕迹。看着滴滴答答掉水的衣服，江影心想：小兔崽子，别让我再碰到你。
一夜无梦，早上是被微信吵醒的。
齐振宇闭着眼睛问她是谁，江影点开微信看：“噢，是秦晓，问咱们周六有空没，去她家吃饭。”
秦晓也是两人的大学同学，一个班的，上学那会儿挺默默无闻的，住江影斜对门宿舍，不爱说话，瘦瘦高高，总有点腼腆的样子。毕业后就没再联系过，也是前两年才听说，秦晓来了上海，在上海买了房安了家。
齐振宇一边剥鸡蛋一边点评：“秦晓算是逆袭了。”
江影也深以为然。她还记得上学那会儿宿舍难免有小团体，秦晓总是被欺负的那个，甚至半夜被同宿舍另外一个女生赶出来过，现在那个赶人的不知道过得怎样，秦晓却是过得比所有人都体面了。
体面是什么？房子，车子，老公，儿子。不是拜金，只是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拥有一套房子意味着的东西太多了。
齐振宇是做金融的，第一眼就是价值评估：“秦晓的资产现在估计能秒杀咱班百分之九十五的人。”
江影一边回微信约了周六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一边含着粥点头，这个事实不得不承认。虽然好些人叫嚣着逃离北上广，但是真正逃离的也没几个，利弊权衡是最简单的算术题，说逃离的往往是还没有去的，见过了大城市的繁华，谁还愿意再回去小城市的落寞？平淡是真，没压力多好，其实都是闭关锁国的自我安慰罢了。
大城市的好，的确是需要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得到的。
时间约在了周六中午，从江影住的地方过去需要换乘。她方向感来了上海变得奇差，在地图上看了看，约摸是在自己住的东南方向，在地铁上看到沿路的荒地，她想起了沈培培说得“去中心化”。下了车还要倒一趟公家车，地铁站周围正在建设，天气又热了起来，尘土飞扬里，江影出了一身汗。
秦晓在车站等他俩，带着她家儿子，七八年没见，江影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秦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