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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对查水表的唯一指南 | 给你一针

理想国imaginist  · 公众号  ·  · 2017-06-23 19:19

正文


近期国家大剧院上演了德国纽伦堡剧团的话剧《恐怖袭击》(Terror),全剧唯一的布景就是一场法庭审讯:在一架民用航空飞机被恐怖分子劫持后,空军飞行员拉尔斯·科赫面临一个道德选择——击落飞机牺牲164人的生命,还是任由飞机冲向一个当晚坐着7万观众的足球场,最后飞行员选择击落客机。


作为“电车困境”的第九九八十一种变体,德国人给出了各种变量、审阅了各种可能性,也许对于普通戏剧爱好者而言,这场完全建立在“哲学思辨”和“道德选择”上的剧略显沉闷,但不得不承认该剧唯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演员们负责呈现控辩双方的陈词,观众作为陪审团负责最终审判。


6月21日当晚那场审判,现场以128:126的“一票之差”险判飞行员有罪,根据官方网站显示,该剧巡演所到之地的“审判结果”都如下图所示:红色代表全部有罪,绿色代表全部无罪,黄色代表压倒性无罪,白色结果未知。具体来说,该剧在美国共计上演13场,每一场的大多数观众都给出无罪判决;该剧在日本共计上演4场,每一场的大多数观众都给出有罪判决。Interesting! Isn’t it?


http://terror.theater/en


无论做出判决的是法官,还是陪审团,法庭也许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容忍一丝偏差但却往往会出现偏差的场所。就像这位飞行员一样,在法庭上做无罪辩护的人不少,但内心深处真正坚信自己从头到尾没有犯任何错误的人却不多,简而言之,越是深信自己清白无辜的人,越有可能面对执法机关慷慨呈词(反观内心多少有些忐忑之人则酷爱使用保持沉默的权利)。


在一本名叫《飞来横罪》(Anatomy of Innocence: Testimonies of the Wrongfully Convicted)的书中,就收录了这样一个“抄水表”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葛洛丽亚·吉莉安是一位法律系在读学生,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带去警句审问,又在无限循环的审讯把戏下以谋杀罪被逮捕——坚信自己无辜的葛洛丽亚甚至一开始就放弃了请律师的权利,而她也因为一桩自己闻所未闻的案件在监狱中度过了漫长的十年。




抄水表


葛洛丽亚•吉莉安(加利福尼亚蒙冤者),作者:S.J. 罗山,翻译:吴德彪


前言:对于大多数蒙冤者而言,最可怕的一刻恐怕还不是他们被指控为“犯罪”的瞬间。不管是否有前科,在你坚信自己是无辜的那一刻起,这种“无辜”就会开始发挥反作用:你想要提供帮助;你急于澄清自己;你根本没想过自己的一言一行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牢狱之灾——因为你知道自己是无辜的,罪犯另有其人。有些无辜者在他们被带去警局时是那么自信,甚至连“我要去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罪?”这样的问题都省略了。对于一个法律专业的学生而言,葛洛丽亚吉莉安选择信任美国司法制度,而她的被捕只不过是一个长达十七年噩梦的开始。


很多人内心深处都有这种恐惧:有些人会在深夜噩梦里听到它——他们来抓你了。他们。惊醒之后,我们才大汗淋漓地意识到:“抄水表”是一种象征,一种我们潜意识里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焦虑的清晰反射。当然,我们甩甩头,把噩梦抛诸脑后,继续工作、生活,心想那不过是自己吓自己,再三告诉自己“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告诉自己行端坐正,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葛洛丽亚吉莉安听到“抄水表”声时,正是一个明晃晃的大中午。


没错,那就是一个灰蒙蒙的萨克拉门托大中午:敲门声在正午时刻响起。水葱一样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冷冷的雾气模糊了城市的轮廓,模糊了建筑和街道的空间距离。这个季节的户外十分阴沉冷峭,但室内就不同了,葛洛丽亚男友汽车修理店的办公室此时就像一个温馨的小窝——木头制的柜台、工业风格的地砖,更不用说那个火橘色的硬革沙发了。


葛洛丽亚和瑞克正准备享受一下午后的“惬意时光”。


今天中午没有任何客人的预约,他们也可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两人放下了百叶窗,锁上了门。这段时间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很少,加上又不住在一起,因此他们想要弥补两人失去的亲密时光。瑞克开始往下脱他那件油渍斑斑的机械工套头衫、葛洛丽亚也开始解自己衬衣的纽扣。他们互相抚摸、亲吻、褪去更多的衣服。


这时候,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别管他”,瑞克对着葛洛丽亚的耳朵轻轻吹气,两人的嘴唇又粘在了一起“已经关门了!”


 “不行,我们得去开门。特别是你!”她开始往上拉牛仔裤。


葛洛丽亚坚持要去应门的理由正是他们两人最近相处时间很少的原因:瑞克正在DUI(Drive Under Inference酒驾、毒驾等的总称)的假释期,因此他的活动范围受到了严格的控制:办公室和家,他必须在那个称之为家的小客栈里住到假释期结束为止。他的假释官也有权时不时来办公室突击检查。尽管葛洛丽亚还没当上律师,但身为法律系学生的她还是明白假释官到访时确定瑞克在工作的重要性,她不希望瑞克陷入更深的麻烦;她当然更不希望瑞克进监狱。谁都知道,监狱是个恐怖的地方。


瑞克不情愿地起来应门,与此同时葛洛丽亚迅速扣上衬衣的扣子,用手捋了捋蓬乱的头发。此时,葛洛丽亚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假释官也好,顾客也好,上门推销的也好,不管是谁,都能快速地打发他们走,她和瑞克还要继续温存呢。


两个高大、严肃的人站在修理店的小院子里,其中一个人高声叫道“葛洛丽亚·吉莉安在这儿吗?”

 

“我在这儿。”葛洛丽亚往门口走去。


其中一个男人一看到她就往前走了一步,他们像两座高山一样俯视着她,小巧的葛洛丽亚只有五尺高(约1.524米)。两个男人同时掏出萨克拉门托警察局的徽章给她看“你是葛洛丽亚·吉莉安吗?”


毫无疑问她就是,所以葛洛丽亚爽快地承认了。她和瑞克彼此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条子出现在家门口,但却不是因为瑞克的酒驾?葛洛丽亚望着这两个男人,微微一笑,心里嘀咕着这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得离她也太近了。两位警官没有回应葛洛丽亚的微笑,只是冷冷地问道“你认识维吉尔·弗莱彻吗?”


 “噢!”她大叫一声。


这两个人可能不是“对不起”“再见”“我和瑞克很忙”就能打发走的。


维吉尔·弗莱彻是葛洛丽亚的室友。


几个月前,有人闯入葛洛丽亚的房子,偷走了除她衣服之外的一切东西。从此之后,她有点害怕独自待在那个房子里。作为一个全职的法律系学生,她只能半工半读抽时间去打零工,对她来说要重新购买从闹钟到电视机以及其他所有家用物品的经济压力实在过于沉重。瑞克刚好认识一个人——维吉尔·弗莱彻——他长着一大把白胡子,像个圣诞老人。维吉尔为人礼貌,生活整洁,此时他正需要请人帮忙打扫卫生和做饭,为此他愿意提供自己屋子里的一个小房间和一点小薪水。葛洛丽亚不介意给别人打扫卫生,也不介意做饭,而且不用独自一个人住着让她欣然地接受了这份“美差”。


维吉尔和别人合伙在萨克拉门托开了一家硬币收藏店。当葛洛丽亚搬进他家是,维吉尔已经卖掉了自己在硬币收藏店的股份,但因为在这个行业已经干了许多年,他认识大部门萨克拉门托地区爱好收藏硬币的人。


几天前,当有人来敲门时,葛洛丽亚和维吉尔正坐在一起看电视,之后通过新闻报道,他们才知道在萨克拉门托,一个硬币收藏爱好者艾德·戴维斯和他的妻子格蕾丝在一次入室抢劫中被枪击了。门禁显示屏中那张肃穆的脸告诉我们,戴维斯活了下来,但他的妻子不幸去世了。


 “我的天哪!”葛洛丽亚说。


 “你的反应很好!我认识这两个人。”维吉尔说到。


警察问了维吉尔几个关于这桩入室抢劫和杀人案的问题。葛洛丽亚心想他们一定在到处打听,询问每一个萨克拉门托当地和硬币收藏圈沾点边的人。她对这个圈子不算特别了解,虽然她去过维吉尔的店,但她从来没在那儿工作过。不过有一件事她非常确定:泰迪熊一样的维吉尔可干不出那种事。他是一个连看到猫吐了都会皱起眉头的人,难道他还会殴打、抢劫,还开枪打死一个他认识的人?绝无可能。


条子们都一样,葛洛丽亚心想,他们早就预设了谁有罪,蒙着眼睛都能找到罪犯。“废话,我当然认识维吉尔!”她说“我昨天晚上才和他说过话。”


 “你能跟我们到萨克拉门托警察局去一趟吗?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葛洛丽亚心想她和瑞克温馨的午后时光这下要泡汤了。


 “当然。”她回答道,因为只要她越快解释清楚维吉尔跟这件事毫无关系,警察们就会越快开始去寻找真凶。


警官阴着脸,连“谢谢配合”这样的话都没有说,也没有人微笑,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盯着快速收拾东西的葛洛丽亚。钱包、毛衣外套都齐了,在葛洛丽亚出门的瞬间,一直静静站在那儿的瑞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现在,葛洛丽亚还没搞清楚状况,想要用幽默感来调剂氛围。她想逗逗这两个一本正经的警官。上一秒钟她和瑞克还正在亲热,所以当瑞克开门时她还在手忙脚乱地扣扣子,葛洛丽亚心想警官们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个尴尬的瞬间,于是她就想用这件事来开个玩笑。


 “你们来得真不是时候。”她边走边说“我总是被逮个正着。”


没有人笑,没有人回应。他们就这样无视了她。当他们走出院子来到马路上时,又有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太奇怪了,葛洛丽亚心想。警官二人小组把她塞进一辆普通蓝色皇冠车的后座,另一个男人开着自己的车。难道他就是为了沿途护送?什么时候带人去警局询问的程序变得这么严谨了?


萨克拉门托市中心的街道两边只有两种类型的建筑:维多利亚风格的房子和现代简约风格的办公楼摩肩接踵,并不赏心悦目,但也没有丑到令人发笑。车缓缓驶过市区,坐在后座的葛洛丽亚突然有点坐立不安。她有一种直觉,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了。


 “能借我一根烟吗?”葛洛丽亚问道。


 “没问题。”其中一个条子回答。


 “没有烟灰缸?”葛洛丽亚熟练地从警官递给她的烟盒中掏出一支万宝路。


 “把车窗摇下来就行了。”


 “好吧。”她弹了弹烟灰,“我可不想让你们以为我要跳窗逃走。”


竟然,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一个屁都没有。该死,这些人在警察学校里到底上过什么课?


在一栋浅黄色,像刷碗水一样暗漆漆的三层现代风格小楼前,开车的警官把车停好。两个警官带着葛洛丽亚一起下了车,走进大堂,进电梯上了二楼。原来这栋看起来没什么名堂的大楼竟然是我们的执法机关,谁想得到呢?


整个二楼都是警长侦探局的地盘,那个高一点的条子把葛洛丽亚领进了一间小屋,小屋里只有一个桌子和四个木头椅子。


 “有人马上会过来。”其中一个警官说到,然后他们就走了。


后一个出门的人顺手锁上了门。


听到门被锁住的声音,葛洛丽亚心想:越来越诡异了。难道自告奋勇来警察局作证的人经常不声不响地逃走以至于他们需要把门锁上吗?她扫视四周,这个房间空荡地可怕:没有垃圾桶,没有“献血光荣”的广告,也没有那种电视里经常出现的,警察会躲在后面看的两面玻璃墙。这个房间给人感觉不冷不热,里面灯光充足,铺着普通的瓷砖地板。她坐在木头凳子上,静静地等着。


二十五分钟过去了,葛洛丽亚还在等着。此时也许作为一个法律专业的学生,她还没明白过来这种“等待”的意义。这不过是条子们的老把戏:让嫌疑人在等待中煎熬,在等待中自乱阵脚,在等待中变得焦虑、多疑。这样一来,审讯就会变得更加容易。


先不说她甚至都算不上什么嫌疑人,她不过是个证人,或者说连证人都算不上:她什么都没“见证”到。还是说警察认为她和维吉尔的关系非常要好,因此她有可能为了他而撒谎?即使如此,难道在让她“说出真相”前,警察不应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吗?


好吧,真相就是,不管怎样维吉尔都做不出来那种事。如果在任何微乎极微的可能性里葛洛丽亚对她的室友看走了眼,那她也对室友可能牵涉进的这宗案子一无所知。


她在那个房间里被晾了将近半个小时后,门突然开了,两个不同的警官走了进来。


 “请问我们能快点开始吗?”她恳求到。


他们自称是警局的调查员,这两个穿着运动夹克和阔腿裤的人看起来并不特别高大威猛,也没什么威慑力。其中一个警官自称曼晨,另一个自称雷德,他们一人坐在她旁边,一人坐到了桌子对面。一个警官保持沉默的同时,另一个警官开始对着她读一些文件。


 “米兰达权利”她突然醒悟过来。


 “对,”雷德警官说“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这个程序既不是为了表达敬意,也不是陈述事实,警官在宣读的时候带着明显的轻蔑。“你上法学院,”葛洛丽亚从雷德警官的脸上读到“你以为你自己有多聪明。”


宣读完米兰达权利后,雷德警官问葛洛丽亚是否需要一名律师,因为米兰达权利要求警官必须像嫌疑人说明这项权力。


 “我需要一名律师?”


她对这宗入室抢劫、杀人案,对维吉尔是否牵涉其中一无所知。如果她要求了一名律师,她还得在这儿坐着等到律师来为止——天知道那是多久之后。她问心无愧,因此也不需要一名律师坐在旁边提醒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已经在这儿待了够久的了。


 “不需要。”葛洛丽亚爽快地回答。


 “那你放弃请律师的权力了?”

 

“没错,我放弃。”

 

“很好,”雷德警官说“那这件事就简单多了。我们知道你涉及参与戴维斯的谋杀案,现在,跟我们说说这件事吧。”


 “什么?”


应该是听错了吧,于是葛洛丽亚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们知道你参与了。实际上,你策划了这宗案子,你是背后的主谋,现在跟我们说说这件事。”


 “你胡说。你这完全是含血喷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策划了这宗案子。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是怎么想到要入室抢劫的?你是在哪里见到艾德·戴维斯的?在维吉尔的店里吗?还是通过别的什么人?”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你策划了这次犯罪。葛洛丽亚,你最好乖乖跟我们坦白。”

 

“不,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策划了。”

 

“我没有。”


 “我们知道你参与了。”

 

“我没有!”


这种超现实的对话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一点进展都没有。双方都不愿做出任何让步:葛洛丽亚,因为她说的是实话,她没有在幕后策划任何事,和这个案子也没有任何关系,她是在看电视的时候第一次听说这宗惨案;那些警察,尽管没有拿出任何证据,也没有透露任何他们为什么会坚信她是幕后主谋的线索和消息,坚称葛洛丽亚是凶案的幕后主谋。


 “我们知道你参与了。我们已经知道了。快坦白吧。”


一直在讲话的雷德警官此时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突然停顿,然后迅速说“葛洛丽亚•吉利莲,你现在因谋杀格蕾丝•戴维斯被正式拘捕。”


 “什么?等等!你说什么?”


 “请起立,双手放在背后。”


晕眩、震惊、困惑,葛洛丽亚站了起来。他们用一副钢手铐把她的手腕拷了起来,然后领着她走出房间,走下大堂,走进电梯,走到另一个大堂,来到一扇侧门前。


此时雷德警官突然变脸,像暖男一样变得关切起来。


 “外面可能有一两个记者守着。他们总是在警局周围转来转去,那你要不要遮一下自己的脸?”


我莫名其妙被逮捕了,还要我把脸遮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凭什么逮捕我?


葛洛丽亚此时已经陷入迷乱,失去了回应的能力,雷德警官自作主张地拉起她那件长毛衣外套,翻过来遮住了葛洛丽亚的脸。警官一只手抓着葛洛丽亚,一只手推开了那扇侧门。


闪光灯突然炸开。声音像潮水一般涌来“葛洛丽亚!葛洛丽亚!看这里!不准备说两句?葛洛丽亚!”


葛洛丽亚就站在那儿,头上蒙着毛衣外套,步履维艰地往警车走去。这辆警车会载着她一路驶向监狱。


这就是为什么审讯绕来绕去,毫无效果但却还是持续了这么久。


这就是为什么警官会低头看手表,突然中断了这场审讯。


这就是为什么雷德突然换上暖男的嘴脸。


他们逮捕了戴维斯谋杀案的一个嫌疑人,通知了记者和媒体,准备充足地把葛洛丽亚推进五点钟的晚间新闻里——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后记:在县监狱待了四个半月后,葛洛丽亚·吉莉安才因为缺乏证据被释放,然而,一个名叫葛瑞·摩塞的男人——她和戴维斯的共同好友——此时已经因为戴维斯夫人的凶杀案被逮捕、定罪,他被判处终身监禁且不得保释。在葛瑞服刑期间,他主动供出葛洛丽亚,声称她才是这个案子的幕后主谋。根据葛瑞的证词,葛洛丽亚又一次被逮捕,因该案被判处三十二年有期徒刑。随后,葛洛丽亚在监狱里度过了漫长的十年,直到一项新的警方调查揭露了一些关于这宗案件的新线索——葛瑞以他出面指证葛洛丽亚为筹码和警方进行谈判,换取了自己的大幅度减刑。然而作为被告人的葛洛丽亚一直以来对警方和葛瑞的这宗交易一无所知。直到第九巡回法庭上诉法院撤销了她的有罪判决前,葛洛丽亚已经在监狱里度过了近十七年的光阴。被释放之后,葛洛丽亚致力于救助“在刑女囚”的筹款活动,同时她也成立了专门了活动抗议组织:“在刑女囚行动委员会”。根据自己的经历,葛洛丽亚创作了一本名为《完整周期——关于谋杀、谎言和无罪辩护的故事》的自传体小说。


葛洛丽亚本人和她的书



主页菌和理想国文学中心的七个编辑鼓捣了一个新栏目,名叫 “给你一针”,每周五更新,具体要做些什么,以及什么形式,并不限定,反正就做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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