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探长》第一部
《火焰岛的继承者》
作者/伊雁声
（根据方舟子科普名篇改编）
第二章 黄光萤火虫之死
1
三百岁老红松原先所在的这片林间空地，是北方的星宿大沼泽地蔓延过来的一片湿地。这里水草丰美，一直是各种昆虫的乐园。火灾的痕迹很快被森林无穷无尽的生机所覆盖，两周过去，这片被烧焦的林间空地就又变了颜色，绿草盈盈，野花烂漫，再次成为一个天然的舞台，每天夜幕降临，无数的萤火虫就开始在这里表演。星星点点的灯火，明明灭灭，焕发着奇光异彩，装饰着清凉的夜空，漂亮极了。
蓝绿鹦鹉阿历克斯生性爱热闹，爱开玩笑。他太喜欢看萤火虫的灯火表演了，几乎场场不落，恨不得和每只萤火虫表演家都亲密互动一番。
这天傍晚，阿历克斯又趁着8岁的小主人阿阳没留意，在阿阳那堆七彩玩具小手电里胡乱扒拉，挑了一只艳丽的黄绿色灯筒的。阿历克斯太喜欢摆弄这些会发光的小玩意了。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再次四下看了看，发现仍旧没人注意他，就迅速用他那两根趾头朝前、两根趾头朝后的小爪子紧紧抓住小手电，倏地飞出了窗外。
他径直来到林间空地，停在一丛新长出枝叶的矮小灌木上。“啊哈，视线最佳，雅座免费。”他得意扬扬地暗自嬉笑着，一只爪子握住灌木树枝，另一只爪子举起小手电，模仿萤火虫的样子，一下一下地用又硬又尖的喙去啄小手电的开关，小手电就一闪一闪地发出黄绿色的光芒。有时候，他还真能吸引一些萤火虫飞过来。每次看到有萤火虫被吸引过来，阿历克斯就开怀大笑。飞过来的萤火虫表演家却没有那么开心，他们一发现是阿历克斯在捣鬼，就都气恼地扭头飞跑了。
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栖着阿威和阿雪。今晚月色朦胧，诗情画意，阿威特意请阿雪来看灯火表演。他们一边看，一边呢喃细语，时不时轻轻地欢笑着。阿历克斯嘎嘎嘎的笑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低下头去，看到阿历克斯玩的把戏，不禁哑然失笑。他们没有打扰阿历克斯的好兴致，依然沐浴在甜蜜的月光里，愉快地谈天说地。
2
月亮钻进一片灰蒙蒙的云雾里，微风阵阵，树影婆娑。一群萤火虫聚拢在小灌木丛上，围住了阿历克斯，激动地抖动着小小的身体。阿历克斯哇啦哇啦地大叫着，好像在辩解着什么。
阿威灵敏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他无声地展开翅膀，阿雪也跟着展开了翅膀。
“出了什么事？”阿威盘旋在小灌木丛的上空，大声询问。
“他吃掉了我们的男朋友！”这群萤火虫姑娘嘤嘤地哭喊着。
“怎么可能！我喜欢萤火虫……啊，不，我是说我喜欢萤火虫的灯火表演……我肚子吃得饱饱的，一点都不饿……你们萤火虫的肉也不好吃，还有毒！嘎！”阿历克斯头上的羽毛全直愣愣地蓬起来，嘴里呜哩哇啦一刻也不停地为自己辩解着。
萤火虫姑娘们听了，却更加肯定阿历克斯就是凶手了：“他用黄绿光欺骗我们黄光萤火虫，他说他喜欢萤火虫，他说他肚子吃得饱饱的，他把我们的男朋友吃掉了，他还嫌我们的肉不好吃，嘤嘤嘤……”
阿历克斯急了：“不是的，不是的，我吃的是虫子和谷粒！”
“嘤嘤嘤，我们萤火虫就是虫子，你吃掉了我们的男朋友，嘤嘤嘤……”
“不是的，不是的，萤火虫的肉有毒，我从来不吃……”
但是没有萤火虫姑娘再听阿历克斯啰唆了，她们纷纷愤怒地指着阿历克斯，请阿威探长匡扶正义，严惩凶手。
现场一片混乱。
“请大家都安静！”阿威一叫，大家都安静下来。
3
阿威轻轻落在灌木枝上。“我刚才一直在高处，这里的一切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阿历克斯只是在和萤火虫做游戏，他确实没有吃萤火虫。”
阿雪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她同情地看着萤火虫姑娘们。
“听听，听见了没有？我没吃萤火虫！嘎！”阿历克斯头上的羽毛放松了。
“那我们的男朋友到哪儿去了？嘤嘤嘤，嘤嘤嘤……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消失不见了……”
“嘎！‘他’，不是‘他们’啊，搞了半天，只有一个男朋友啊？我还以为你们的男朋友们都不见了，原来你们一共只有一个男朋友……”阿历克斯又管不住他的舌头了，开始咬文嚼字、评头论足起来。
“谁说我们一共只有一个男朋友，我们有很多男朋友……”萤火虫姑娘们气愤地叫嚷起来。
看到阿历克斯一脸困惑的样子，阿雪悄悄对他说：“萤火虫是多夫多妻制的。”
“噢！”阿历克斯夸张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阿威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阿历克斯和萤火虫姑娘们又都安静下来。
“你们被吃掉的……唔，失踪的男朋友是谁？”阿威问道。阿威有些奇怪这些萤火虫姑娘怎么那么确定她们失踪的男朋友是被吃掉了。
“他是黄光萤火虫里最帅最帅的北斗哥哥。”很多萤火虫姑娘们闪起黄绿光，一个姑娘满脸深情地说：“他是我们最喜爱的一个。”
“嗯……我最喜欢的，是北斗哥哥的小弟弟，七星哥哥。”一只小萤火虫姑娘害羞地说。
“七星哪有北斗漂亮？”另外一只萤火虫姑娘不同意。
“对，北斗最强壮了!”
“不对，七星更强壮。他昨晚打败北斗了!”
“不对，北斗后来又打败七星了!”
“不对，今晚七星又赢了，他把北斗打翻了！”
……
萤火虫姑娘们吵得不可开交。
4
“请安静！”阿威又大喝一声。
萤火虫姑娘们不情愿地暂时结束了争吵。
“北斗和七星经常打架吗？”阿威问。
“是啊，他们关系不太好，因为……嗯，他们都想做我们的男朋友。”萤火虫姑娘们说着又闪起黄绿光来。
“看，看，七星在那里！”最喜欢七星的那只小萤火虫姑娘欢叫起来，紧接着对七星回应了一个持续了半秒钟的迷人闪光。
阿威和阿雪向七星望去。只见他正在翩翩起舞。他靠近地面飞行，每隔6秒钟发出一次黄绿光，持续大约半秒。发光的时候，他就向上飞行，形成一个漂亮的J字。见到七星俊雅的身姿和闪亮的光芒之后，好几个萤火虫姑娘忍不住在2秒钟之后同时发出了一次持续半秒钟的黄绿色闪光来响应他。
七星很快朝这边闪闪的回应光飞过来，一头撞到了阿威的爪下。
“你哥哥北斗呢？”阿威问七星。
“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七星骄傲地说。
“听说你们关系不好？”阿威问。
“是的，非常不好。糟糕至极。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
“你哥哥今晚失踪了，你知道吗？”
“啊！我不知道！”七星顿时满脸惊恐，“他一定是被恶魔吃掉了！”
“唔！你今晚都做了什么？”阿威不动声色地问。
“我一直在和女朋友们跳舞。北斗还故意假冒女孩子们的闪光回应我，骗了我好几次，我气得把他打翻了。”七星说。
这时，那只小萤火虫姑娘说：“我可以作证。七星也和我跳舞了，我一直在关注着他，我通常只关注他一个……他是雄虫里最可爱的。连北斗来找我跳舞的时候，我都在关注他。所以我敢肯定不是他干的。”
“我们虽然经常打打闹闹，但是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我不可能杀死他，关键时候我一定会保护他的生命。我相信他也一样。”七星咬着牙，“这次我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哥哥报仇！”
“这次？”阿威扬起眉毛，“难道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是的，”七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在我们中间，隐藏着残忍的职业杀手，一代又一代，我们被无声无息地杀死。这是我们纳斯家族的痛苦和耻辱。”
“嘤嘤嘤，嘤嘤嘤……”那群萤火虫姑娘悲伤地哭起来。
“我们继续跳舞去吧，让我们生出更多健康的宝宝，即使我此生不能抓住凶手，总有一天，我的子孙后代也会找到那个坏蛋。”七星眼里闪着泪光。
“不是他干的，让他们去吧。”阿雪悄悄对阿威说。阿威点点头。小萤火虫姑娘的证词很可信，七星有不在犯罪现场的有力证据。
“好的，你们去吧。一路保重，我会尽全力帮你们找到凶手的。”阿威对这群不幸的萤火虫说。
萤火虫姑娘们随着七星钻进了草丛。
5
“会是谁干的呢？我们鸟儿是不吃萤火虫的，有毒啊，你刚啄一下萤火虫，他们就流出一摊毒汁，就像癞蛤蟆的毒素一样，哎呀，吓死鹦鹉宝宝了。他们的小不点儿也有毒啊，你只要轻轻碰一碰、摇一摇那些小小的卵和小小的幼虫，他们就示威一样地闪起光，就好象在发出警告：‘别碰我！我有毒！别吃我！我危险！’咦，我只是想一想把它们吞下去都觉得恐怖、恶心呢。发抖！嘎！”阿历克斯发表了他的高见，还打个激灵，发了一下抖，也不知道是装抖还是真抖。
阿威沉思着：“唔，萤火虫敢于在黑暗中发光，公然把自己暴露给天敌，就是因为他们体内有毒素。有没有不怕萤火虫毒素的生物呢？”
阿雪：“阿历克斯说得对，不可能是鸟儿干的。据我所知，也不会是蜘蛛、蜥蜴干的，他们也都害怕萤火虫的毒素。”阿雪是猫头鹰生态研究所的一级研究员，她的话应该是有事实根据的。
阿历克斯：“会不会是植物干的？食蝇草？猪笼草？大王花？”
阿雪：“这里没有食蝇草、猪笼草或者大王花。而且七星他们这种萤火虫成虫是不吃东西的，通常捕食昆虫的植物很难逮住他们。”
阿威盯着夜空中闪闪烁烁的萤火虫灯火：“萤火虫从蛹化为成虫以后，只有几周的生命，为了尽快繁殖出后代，他们只顾得上吃花蜜和花粉，甚至什么都不吃。只是为了寻找伴侣，留下自己的孩子，他们才冒险发光，演出这样美丽的灯火，最终的结局竟然还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阿雪：“他们真称得上是进化的奇迹呢。全世界大约有2000种萤火虫，我们绿野森林的萤火虫大多属于两个属。身体较小、发黄绿光的是纳斯属，七星和他的女朋友们就是这个属的。体型较大、发绿光的是瑞斯属。”
阿历克斯：“啥叫‘属’？嘎，听起来，‘属’比‘种’要大？全世界总共2千种萤火虫，嘎，咱们绿野森林不会只有两种吧？那也太少了吧？”阿历克斯有点不太高兴，他一向为绿野森林自豪，总觉得全世界有的，绿野森林肯定也能找到。
阿威一下子就看穿了阿历克斯的心思，笑道：“你说的没错！属比种大。一个属里，有很多很多不同的种呢！咱绿野森林，肯定有不止两种萤火虫。”
阿雪：“是的。要知道，同一属的萤火虫，就算不同种，形态也大都长得很相似。”
阿历克斯：“嘎！那我怎么才能区分同一属里不同的种呢？”
阿雪：“最主要的办法就是看他们的发光模式。不同种类的萤火虫有不同的发光模式，光的颜色、持续时间、间隔、闪烁次数和飞行高度都各不相同。独特的发光密码也使同种的雌雄萤火虫能够在黑暗中相互识别，避免出现有害的杂交，进化生物学把这种现象称为‘生殖隔离’机制。”
阿威：“噢？也就是说，如果我用小手电筒模拟某种雄虫的发光密码，甚至可能吸引那个种的雌虫和我对话？”
“对啊！对啊！”阿历克斯抢着说，“你们看，你们看，怪不得刚才我用黄绿光引来了很多黄光萤火虫呢。”
说着，阿历克斯又开始啪嗒啪嗒地啄小手电开关。他快啄了一下，又用喙摁住开关慢啄了一下。灯光随之快闪了一次，又长时间闪了一次。阿历克斯觉得这个发光模式挺好玩的，兴致勃勃地又玩了两次。
这时，一只名叫闪闪的莫里斯电码萤火虫飞过来了。“嘿，你在干嘛？”他生气地说：“你又不是莫里斯电码萤火虫，为什么要模仿我们的发光模式？”
阿历克斯很尴尬：“对不起……”
“请你再也不要这样做了，不然我们会把你当成偷吃我们的凶手，和你拼命！”闪闪愤愤地说完，转身要离去。
“请等一等！”阿威喊道。
闪闪停了下来。
阿威：“唔，你提到偷吃你们的凶手。这是怎么回事？”
闪闪指着灯火表演的巨大舞台。“你看到了吗？我们萤火虫在这个舞台上求偶、交配、繁衍，但有一种恶魔，邪恶地利用了这一点。据我们纳斯家族的古老传说，他们就隐藏在这点点灯火中，但我们根本不知道是哪一点灯火。这难道不是最可怕的吗？你最危险的敌人就隐藏在你的身边，等着你靠近，而你却无法指认他……”闪闪痛苦地哽咽了。
“谢谢你，你去吧。”阿威语调低沉地说。
6
闪闪走后，连一向话多的阿历克斯都沉默了。阿历克斯和阿威、阿雪一起注视着眼前美丽的灯火舞台，罪恶正在这绚烂的灯火下潜行。一闪，一闪，萤火虫们重复着古老的仪式，为了生存，为了后代。
阿历克斯放下小手电，他再也不想玩这个游戏了。
阿威飞起来，去舞台上方巡视。阿雪指着前方：“快看！”
“二亮啊，亲爱的，你死得好惨啊！”一只黄光萤火虫姑娘正坐在下面的草丛里放声大哭。
阿威和阿雪迅速飞过去。
草地上，一只萤火虫雄虫被吃得只剩下了几条腿儿，应该是黄光萤火虫二亮。
很多黄光萤火虫聚拢过来。
“二亮每隔2秒发出持续时间2秒的黄光，”七星说，“我刚才还看见他在闪光，好几只雌萤火虫回应他，他选择了飞到这里来。只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被吃掉了！这个杀手太狠毒了。”七星气愤地扇了扇翅膀。
“我有个怀疑对象……”三明悄悄地说，“但是我真不敢说。”他裹紧了甲壳，瑟瑟发抖。
“如果你现在不说，下一个被吃掉的，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你的孩子。”七星冷冷地高声说。
那只为二亮痛哭的萤火虫姑娘爬了过来：“二亮死得太惨了，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
三明四下里看看，压低嗓门：“这是一个黑暗的森林，谁发光，谁就会被盯上，被干掉。我……我亲眼看见，我的哥哥三辉，刚闪了两次，还没完成他连闪三次的发光模式，就被瑞斯家族那只体型巨大的绿光强盗四芒吃……吃……吃掉了……啊！唉……不是我胆小怕事，我真的不敢再发光了。”
“如果大家都不发光了，我们黄光萤火虫难道就等着灭绝吗？绝不！”七星一跃而起，“为北斗报仇，为所有被吃掉的黄光萤火虫报仇！”
很多黄光萤火虫响应着七星。雄虫们一起飞起来，去找四芒算账。
7
四芒非常好找，他是萤火虫灯火舞台上最高调的表演家。黄光萤火虫家族的雄虫们很快锁定了四芒，把它团团围住。
“今晚是不是你吃掉了北斗和二亮？”七星面对四芒，个子显得小小的，但他勇敢的气势却令四芒愣了一愣。
“哼哼，没有。”四芒轻蔑地说着，还每隔4秒照常闪一次绿光，吸引着瑞斯家族与他同种的绿光萤火虫姑娘们，完全不把纳斯家族的黄光萤火虫们放在眼里。草丛中，不时有绿光闪烁，回应着他。
“你撒谎。三辉是被你吃掉的吗？”七星质问。
“哪个是三辉？”四芒不耐烦地问，他急着去草丛中和姑娘们约会。
“三明的哥哥。”七星忍住内心极度的愤怒，指着三明。三明害怕地忍不住快闪了三次黄绿光。
“哦，是那个傻小子啊！是被我吃掉的，怎么啦？”四芒蛮横地说，“谁让他飞那么慢，挡着我的道？哼，我从来不偷偷摸摸地吃那些劣种的虫子。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都是明抢豪夺的，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他狂妄地说完，就要向草丛中一点绿光飞去。
“站住！”阿威大喝一声，伸出爪子，把四芒拍到地面上，锐利的双眼紧紧盯住四芒闪烁不定的复眼。
“啊！啊！探长饶命啊！”四芒惊恐地喊叫起来，“你不能吃我，我有毒！”
“我知道你有毒。我不会吃掉你，但我可以把你撕成碎片。”阿威扬起利爪。
“我说，我全都说，求你千万别杀我啊啊啊！”四芒歇斯底里地狂叫着。
“快说，为什么要吃掉三辉？”阿威喝道。
“我……我……我要是说了，你们可不能告诉别人啊！这是我们瑞斯家族的秘密。我们……我们……天生不会自己生产毒素，所以，我们只好捕食纳斯家族的黄光萤火虫，这样我们就能把他们的毒素据为己有，也能随身携带毒素，吓跑天敌了。”
“北斗和二亮也是这样被你害死的吗？”阿威怒吼。
“不是，不是，这些真的不是我干的啊！我都是明抢的，他俩不知道是被谁吃掉的。真的不是我啊，探长饶命啊，呜呜呜……”四芒崩溃了。
“看来真不是他干的。”连阿历克斯都看出来了。
8
“我们纳斯家族流传着一个可怕的传说，”七星飞到阿威身边，“有一种发假光的恶魔，一代又一代吃掉我们最强壮的勇士。”
“唔，我刚才听一只莫里斯电码萤火虫说过。”阿威说。
“从破蛹而出的那一刻起，我就时刻在思索这个可怕的传说，我想结束我们纳斯家族悲惨的宿命。”七星说。
阿威、阿雪、阿历克斯都关切地看着七星，无言以对。
“四芒为了夺取我们的毒素杀害我们。这个神秘的杀手会不会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说到这儿，七星脸色突变。
他激动地抖动着翅膀，尾巴闪闪发光。
“我想起来了！昨晚，我看到有一只黄光萤火虫姑娘在草丛中回应我，我就向她飞去，刚落地，却发现是四芒的女朋友四灿正在模仿我们黄光萤火虫姑娘的信号诱骗我，当时我立即飞走了。”
“哦，竟然有这种事！”阿威低下头，又盯住四芒。四芒颤抖起来。
“四灿现在哪里？”阿威问。
“我不知道……”四芒支支吾吾。
阿威再次扬起利爪。
“别杀我！别杀我！我真不知道啊！但我可以帮你们把她引出来！”四芒哭喊起来。
“那你快把她引出来！”阿威命令。
四芒颤巍巍地飞起来，开始舞蹈、发光。他先是靠近地面飞行，每隔6秒钟发出一次黄绿光，持续大约半秒。发光时向上飞行，形成一个J字。
“啊！这明明是我们北斗七星家的雄性发光模式！”七星大叫起来，所有黄光萤火虫都惊呆了，连阿威和阿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四芒继续模仿北斗七星家雄虫的舞蹈和发光模式。
很快，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强烈的回应，那显然是一只黄光萤火虫姑娘的回应。那回应的光芒太强烈、绚丽了，连七星都有点抑制不住想要狂奔过去的本能冲动了。
四芒飞过去，落下来。
大家跟着聚拢过去，仔细查看。
9
月亮又钻出了云层，皎洁的月光将草地映照得清清楚楚。
一只体型巨大的绿光萤火虫姑娘，刚刚收起黄绿色光芒，正在呵斥四芒：“你又来骗我！趁机要和我交配！我现在需要的是毒素、毒素、毒素！”她歇斯底里地狂叫着，咒骂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慢慢聚拢过来的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