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Simon
插图 | 有一个小小的子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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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斯基摩人
前言:
2013年第一次出国至今,四年里寻寻觅觅,在或大或小的四十多个国家,或奢华或偏远的城市里寻找我的男人,我的爱情。大多数无疾而终,很多化成友谊,星星点点的面孔让我或爱或恨。但不论如何,这些男人都给我留下了他们的的故事。我因此书写,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见的男人多了,我有了收藏他们国籍习惯。陌生的国度,带来新鲜的故事。
一次APP上遇到一个长相一般,聊的也一般的男生。他说自己在格林兰岛长大,爸爸是丹麦人,妈妈是因纽特人。我顿时就来了兴趣,这不是还没见过爱斯基摩人呢么,立马回了一句“So, wanna meet?”。于是,就有了我今天要写的和这个男人的故事。
那时候我还在北京实习,但也是在欧洲和日本上学加浪过之后,刚刚回国没多久。我说的浪是真的“whoring around”。所以当时已经玩够了,虽然见到帅的也不会放过,但是见男人更多的是想要听他的故事,想一起度过一段床下的快乐时光。
我现在坐在高雄到垦丁的汽车上,努力地回想我们第一次约在了哪里见,发生了什么,大脑里却一片空白。好像是一家餐厅,大概是北京连锁的印象小馆。那时候他刚来中国没多久,又是个绝顶吃货,我想带他去家中餐店。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夏天炽热的阳光透过窗射进空调房里,失去了锋芒,只是暖暖地照在一桌子菜上。他喜出望外地吃着,我看着他吃,也是喜出望外——嗯,比照片上帅很多,看来格林兰岛的人不怎么P图。
他大概有一米九,皮肤是深小麦色,黑头发黑眼珠,一点没看出北欧丹麦人的痕迹。哦,也许是有一点吧。记得当时班里比利时女生告诉我,北欧的男孩以高和帅驰名全欧,他是蛮高的,一脸英气。至于为什么没有丹麦人的金发碧眼,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告诉我说其实因纽特人算是亚裔,据说和蒙古人在基因上很近,所以很多外貌特征上和亚洲人是一样的。
和他也算聊得来,不过其实这种见面也很难聊不来——毕竟我对格林兰岛的生活一无所知,而他刚到中国,对一切充满好奇。随便聊聊彼此的生活就已经趣味横生,比如因纽特人的特色菜“冰下腐尸”之类。现在记得的却也不多,零零散散。总之他是个比我“国际化”的多的同学,从小就是欧洲各国的私立学校上课,后来又去美国读了学士,现在硕士在北京某顶尖大学(我寒窗N年也考不上,欧洲孩子们随便申一下就全奖录取的那种)读国际关系。从小到大阔气的妈妈领着全世界玩。我印象比较深的一段对话是当时聊到米其林餐厅,我说我因为太贵,还没舍得去过带星的餐厅。他说是啊,他也吃不起,唯一一次是在东京他妈请客吃了一次米其林三星的寿司。我心里暗想,他说的应该就是电影《寿司之王》里那个要提前一年预约的小铺吧,好羡慕。我妈出去玩都不带我的。当然有钱人的生活也不是都一帆风顺,后来在床上聊到relationship,她说她妈和他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关系很差。所以他到现在一直觉得伴侣间的承诺都是靠不住的,婚姻绝对是爱情的坟墓。
我这人有个毛病,看到长得帅的,聊得来的,感觉人还不错的,我见一次就就能坠入爱河,想到我们都是老头时一起在沙滩上散步,总之感觉是不过脑子的。说是毛病,其实我暗地里觉得自豪。算计太多了,就不算爱了吧。
当时听到这里,顿时心生各种保护欲,喜欢上了。翻云覆雨之后他在我的房间里沉沉睡去,夕阳透过窗帘照进来,遮住了他脸上的棱角。英气褪去,他闭着眼,睫毛又长又弯。他抿着嘴,一脸稚气,像只半大的柴犬。我忍不住拿过床边的手机,偷偷拍下了他熟睡的样子。这张照片现在还在我的墙上,提醒着我那个美好的傍晚。
后来又见了很多次,但是不知是因为他对relationship感到insecure,还是我不是他的菜,我们渐渐淡了,成了朋友。后来他有了男朋友,再后来我也有了男朋友,联系越来越少。直到如今我又回到欧洲读书,联络也就断了。只是偶尔会想起,想起他起伏的鼻息和柔光里的面庞。
这是我的第一个故事,还想写九十九个。
2017年5月3日晚
于台湾垦丁长途客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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