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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Yiti:飘散的故事没有终结

北大青年  · 公众号  · 人物  · 2019-05-18 17:50

正文


全文共4325字,阅读大约需要7分钟。

本报记者
李洋洋 外国语学院2017级本科生
"你们想知道猫头鹰听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么?"

Yiti在编曲软件中用midi音符画的猫头鹰,播放出来是一个完整的音乐片段

涅槃

十佳歌手复赛开始的四天前,Yiti把原本准备好参赛的歌曲换成了自己尚未完成的原创单曲《Something out of this world》,并且决定采用“loop”这种高风险的形式对歌曲进行演绎。

实际上,她很早就决定采用loop的形式进行现场演唱。所谓loop,即是用带有looping (循环)功能的效果器,录完某个乐器的演奏片段或一小段人声后,将其储存在效果器里,由表演者在演奏中手动选择播放和暂停。由此,随着音轨的增加,各类乐器和人声的相互配合,乐曲的层次也会越来越丰富,“由一个人就能演绎出一个乐队的效果”。

在换曲之前,Yiti已经准备好另一首在现场loop的歌曲,虽然旋律好听,但是因为“结构很散又缺乏重点”,她一直对它不太满意。身边听过demo(乐曲的样本)的朋友也评价这首歌过于“像野人”了。于是,在赛前的倒数第四天,Yiti决定还是再努力一把,开始重新编排参赛的歌曲。

《Something out of this world》这首歌很大程度上是Yiti与自己的对话,渗透着她观察世界的方式。歌曲的诞生就好像她自己的一次“重生”,她想“从世界中抓到更多的东西”。

准备复赛的那段日子,Yiti的生活一团糟糕。除了比赛,她还在紧张地准备专业课的考试。皮肤的健康状况也随着紧张的情绪出现了问题,她不得不时常往返医院看病,每天都在面部缠上纱布。如果有可能,她就尽量把自己锁在宿舍里。音乐、学业和健康,这一切都将她推入了负能量的谷底。

随着比赛一天天地迫近,Yiti狠狠逼了自己一把。

她决定逃离躲起来避世的心态,强迫自己出门,重新投入到音乐的创作中。就这样,她在录音棚里熬了整整四个下午。摸索中,先是创作出来了一段bass(贝斯)的groove(律动)。“虽然是一段很普通很普通的groove,但哼上两句之后意外地觉得很有感觉。然后自己就一点点元气起来了。”

很难说是这种坚韧的应激心态解救了Yiti,还是音乐解救了她,或者说是她的心态解放了音乐,然后音乐“重启”了Yiti。虽然在彩排中loop出现了一些问题,但就像好友戊辛所说的那样,“即便上台前或多或少会有紧张,她正赛总能稳住”。当天晚上,她完整地呈现了整个编曲,出色地完成了演唱。

Yiti在“十佳”复赛的演出

从复赛的完成开始,Yiti渐渐有了享受比赛的感觉。而“享受比赛”几乎不可能是以前的Yiti会说出的字眼。

在这之前,Yiti曾经为“十佳”做过四场伴奏。用量化的分数衡量音乐,用线性的时间限制音乐故事的维度,再加上舞台本身带有的“矫饰”性质,这些都让她对“比赛”这种分享音乐的形式感觉到强烈的抵触。

2018年暑假去新疆“寻声”的途中,前辈李星宇的一句“你该锻炼锻炼了”让Yiti开始重新考虑参加“十佳歌手”的提案。即使最终她仍然带着些许的困惑,Yiti还是决定试试看。

谈及自己面对舞台的心态转变,Yiti想起了两年前在阿维尼翁巷子里遇到的吉他艺人说的话:“我不敢说我能怎样,但至少我为这片不大的、几十米的街道带来了美的感觉。”一路走来,Yiti好像渐渐地理解了这句"brought beauty to this place”的内涵。她坦言,在台上一旦放松下来,就能感受到那种自己的声音渗透到每一处空气里的感觉,“和演讲不一样,观众感受到的‘是什么’本身是更加未知的,这种渗透力和模糊性都很令人着迷。”

尽管Yiti已经逐渐开始享受比赛的过程,但是一直以来她在编曲上的考虑仍旧受到“比赛”这种音乐呈现形式的掣肘。短短的三分半里,她要表现什么,应该怎么表现;她不确定自己喜欢的东西,会不会那么适合用来比赛;有时甚至又无法确定,自己写进歌里的,是不是自己真正想唱给那么多人听的。


在李星宇的眼中,Yiti是一个有主见,有时又有点“固执”的小孩儿。

13岁那年,Yiti求着爸爸妈妈给她买了一台苹果电脑和一个midi(Music Instrument Digital Interface)键盘。她想办法给电脑装上了编曲软件。那时,她喜欢听影视配乐的原声带,歌里有什么,她就学着编什么。在这个过程中,十年的钢琴功底也潜意识里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Yiti的翻唱视频截图

从那时起,Yiti的每一首新歌最早的听众都是她的父母。虽然这两位“头号粉丝”并不能给她专业上的帮助,但是在音乐上有些“固执”的Yiti自始至终都很愿意听取他们提出的意见。“我的每一首歌他们都会好好听。虽然他们没有系统学习过音乐,但是我真的觉得二位的审美还是挺靠得住的。”

在Yiti的印象里,最早编出的都是些零星的片段,并没有成型的歌曲。后来,班上有同学喜欢写词,她就帮忙谱曲,虽然成果现在看来非常幼稚,不过当时他们还是鼓起勇气在班里表演了自己的作品。实际上,在初中的阶段,Yiti将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做翻唱的伴奏上,而很少有自己“词曲结合”的尝试。


直到高二,Yiti的歌曲创作才真正开始脱离“玩票”。 那时,她迷恋上了菅野洋子和坂本龙一,怀着想要像他们一样成为音乐制作人的想法,她在豆瓣上以Yiti的名义建了音乐人小站,接连发布了五首“新世纪”风格的纯音乐。

当时,Yiti还在学校住宿,她借来了音乐教室的钥匙,每天晚上把麦克风架到琴的背板后面,录上几个小时。曲子一般都是事先未曾准备过的,她会现场抓一段脑内的“动机”,然后思考如何展开,同时在尝试编曲的过程中全程录音。等到收好设备回到宿舍后,再剪出自己满意的部分。这些粗糙的片段,虽然稍显稚嫩,但代表了Yiti“在那个年龄、那段时间里宝贵的心情”。

同年,她和朋友们创立了高中的阿卡贝拉社。除了很喜欢人声配合的和谐曼妙,创立社团也是Yiti想要试着脱离单打独斗的状态、聚集一群人一起“玩”音乐的一个尝试。也是在这个社团里,她第一次有机会让七个“乐手”一起演绎自己的作品。

高中时期演绎Yiti原创阿卡曲的七人合影(Yiti在第二排正中)

带着这些经验,大学入学后,Yiti加入了Sunday昊乐团,但频繁的社团活动,也使得她少有时间去创作和完善自己的作品。Yiti觉得自己的创作陷入了困境:抓到什么就学什么,但新的技能又散成一盘沙;越来越怀疑和否定自己,“经常会在听歌时越听越难过,觉得自己的创作距离听到的作品实在是太远了”。

在这种固执的自我怀疑中,通过一直以来支持她的的音乐老师介绍,Yiti结识了“鲸鱼马戏团”背后的独立音乐人李星宇。

李星宇是声音设计方面的高手。Yiti常常会去旁观他为一些项目录音的过程,在一旁亲眼见证一个又一个高完成度的作品如何从无到有。Yiti把这样的过程戏称为“偷艺”。同时她非常看重李星宇在音乐创作上给她提的建议,包括这次“十佳”决赛的开场视频歌曲的编曲修改及混音工作都是在他的工作室里经过探讨碰撞后最终完成的。

李星宇的团队去新疆做项目的时候,Yiti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一段时间。一路上,她跟前辈们聊了很多自己在音乐上的想法,包括自己想要继续做音乐的愿望。李星宇鼓励她趁着大学时期有精力,好好儿的把她的想法落实到作品中,同时建议她通过现场的演唱锻炼自己。 这些都成为了Yiti最初参加“十佳”的动力。

在这之前,同样是在李星宇的撺掇下,2017年6月,Yiti报名了虾米音乐的“寻光计划”独立音乐人扶持项目),顺便入驻了虾米的音乐人。Yiti本身并不是一个很爱社交的人,一旦是在人多的地方她都会感到不那么自在,更不用说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因此,在每一次提高曝光度之前,她都需要克服一些心理上的障碍。不过好在每次尝试过后,了解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并在其中逐渐找到自己感觉舒适的平衡,这种恐惧和讨厌的感觉就会逐渐消退,从而转化为更加积极的情绪。

一年多以后,与此相同的感觉在十佳中又“loop”了一次。

宠爱

“十佳”的每一场比赛,好友戊辛都会从北航赶到现场陪在Yiti身边。在她的眼中,Yiti“是一个纯粹的人,当你注视着她的时候,她的眼睛会认真地告诉你答案”。

摘下在音乐领域的代号Yiti,身边的人们所了解、宠爱的不过是一个叫做“吴宜瞳”的纯粹姑娘。Yiti坦言,在做音乐和参加比赛的背后,她所受到的关照和感动实在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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