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ston认为时光机能帮助解答几乎无止尽的历史问题。比如,它能够揭示语言是如何发展以描述从新发现的国家带到威尼斯港口的陌生动物物种,也能够追踪学者和科学家在欧洲游历时的足迹。
她最喜欢的是对度量单位的认识。她说:“在十七世纪,所有人都为测量世界而疯狂,但是在十五和十六世纪,度量单位却几乎无人问及。对过去几个世纪的档案做关键词检索能帮助我们理解度量衡是如何确定下来的。”
这样的热情从历史蔓延到其他学科。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经济历史学家Joan Rosés说,威尼斯在经济史中占据着重要位置,获取可检索的城市公证记录数据“能够帮助改变我们对金融市场运行机制的理解”。他表示许多经济理论均未建立在实打实的数据上,由于缺乏有关交易和资金流动等方面的有效数据,经济学家难以找到较为可靠的证据基础。包括来自银行的现代记录并没有太大价值:这些数据已经根据机构所认可的经济理论被处理过了。历史数据更公正,因为它们记录了原始、本能的行为——纯粹是谁卖出了什么,收了多少钱。
但是欧洲的大型金融档案馆,比如西班牙巴塞罗那的加泰罗尼亚公证档案馆,都无法在线使用。Rosés说:“当我去巴塞罗那档案馆做研究时,我一天可能只能读三份文件,因此威尼斯时光机将改变这一局面。”从经商失败的人身上我们也能学到很多。“如果你只研究成功的著名人士——唯一被我们深入了解的人,你得出许多愚蠢的推断,”他说。
EPFL的流行病学家Marcel Salathé已经开始与威尼斯时光机合作了,他查看相关记录,了解到了死者姓名和死亡地点,很多时候还有他们离世的环境细节。“就像是原始的电子健康记录,”他说。在十七世纪中期,瘟疫杀死了威尼斯三分之一的人口,Salathé希望找到更多有关该疾病如何传播的信息。瘟疫在世界范围内仍有爆发,但是关于瘟疫如何传播的数据仍存在大量空缺。单纯的动物研究无法填补这些空缺,而现代人类数据集因规模太小而无济于事,他说。
Kaplan希望威尼斯是他们填补研究空白的起点。威尼斯时光机与欧洲各地的合作伙伴申请成为下一个由欧盟赞助的十亿欧元旗舰项目。如果它成功了,它将在其他有同样重要档案馆的城市中建造时光机,并将它们连接起来。今年早些时候,一个荷兰学术联盟启动了阿姆斯特丹时光机项目,不过它的经费还未落实。项目协调者是阿姆斯特丹大学研究创意产业历史的Julia Noordegraaf,她说它是“一个研究十七世纪黄金时代阿姆斯特丹与威尼斯之间的文化交流的大好机会”。巴黎时光机也在商讨中。
在某些研究人员看来,时光机项目不着边际的目标值得商榷,尤其是因为它的许多核心技术仍处于研发中。“运用数字化方式呈现过去的不同历史时间段是一个绝对正确的愿景,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选择大量不同的、更小的项目来实施或许更明智,”马克斯·普朗克科学史研究所的一位数字人文科学先驱和所长Jürgen Renn说。
尽管如此,Daston认为时光机预示着历史研究的新时代。她说:“我们历史学家从前受到了档案尘埃的‘洗礼’,但未来或许会变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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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ime machine’ reconstructing ancient Venice’s social networ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