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对小生命心怀敬畏与怜爱,你才知道痛失至爱有多伤心 。
——题记
2012年,大年三十,我们家添了一位新成员,儿子给它取名为CoCo,我们称它可可,当时可可只有三个来月大。
对我们而言,可可只是家中的一员,对可可而言,我们是它生命的全部。
CoCo是一只特别聪明,特别忠诚,特别乖巧,特别懂事,特别听话,特别坚强,特有灵气,且通人性的贵宾犬。
(我的生命中,有你来过)
阳台上的守望,是可可每天早、晚的必修课。我们家住五楼,每天早上我们一家三口陆陆续续去上班,可可就从阳台的铁栅栏探出头来一一目送我们远去,直到看不到我们的背影,可可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下午下班回来(有时晚上加班回来),在楼下老远就望见可可探出头来,不知是闻到了我们的气味吧,还是能辨别我们家车的声音,亦或是可可一直守候在阳台,“主人,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到了楼梯口就听到可可撞门的声音,门一开,可可欢天喜地,蹦呀跳呀,趁我们换鞋时,可可一下子跳到沙发背上,有时蹲有时趴在上面以最近的距离仰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有时老公先到家,门只开了一条缝,可可迫不及待挤出来,如果没发现我,它就从五楼跑到四楼再到三楼,一层一层地找,一接到我,就用后脚的力量站起来,前面两条腿扑腾扑腾就像是举起双手来欢迎,那个高兴呀,都没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一天的劳累和不快全都被一只小狗的温度给融化了。
一回到家,可可的视线里一定有你,吃饭时,它就在桌子底下挨着你的脚躺着;洗碗时,它在厨房门口蹲着;洗澡时,它在卫生间门口的垫子上趴着……
可可呀,你那么乖巧,有人情味,你怎么会是一只小狗呢?
有一天傍晚可可在草地上玩,不知是被蛇还是蜈蚣咬伤,痛得在地上打滚,都不叫一声,带它去宠物医院的路上,可可难受极了,都没呻吟, 打针时,连哼都不哼一声,宠物医院的医生都说这小狗太坚强了,真少见。可怜的可可,只要我们在它身边,什么痛苦它都可以忍受。
在家里,可可很爱干净,还有半个月就满四岁的可可,5个月之后就从不在家撒尿,拉屎。
有时候,忙于工作,很晚才回家,可可一直忍,忍到快要滴出来,都忍着。“我忍,我忍,主人我都快憋不住了,憋不住我也得忍,主人那么忙,我就不添乱了。”直到我们下班回家带它出去才拉。
可可呀,你那么坚忍,你骨子里有人性的美,你怎么会是一只小狗呢?
老公喜欢吹小号,伴着号声,可可一天天长大,忽然有一天,傍晚时分,当号声响起,可可居然引吭高歌。
听到可可伴着音乐节奏的叫声,我从厨房,儿子从书房不约而同来到客厅,我们既兴奋又不可思议地为可可鼓掌,可可听到我们的欢声笑语,见我们那么开心,就尽情地叫,使劲地喊,喉咙都哑了,哑着喉咙的可可还在唱。
只要能给我们欢笑,可可它就豁出去了,亲爱的小可可,我在键盘敲着这些文字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你唱歌的画面,心里好痛,好难过。
可可呀,你用歌声带给我们新鲜和快乐。你身上居然有音乐细胞,这是活了几十岁的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你怎么会是一只小狗呢?
家在望牛墩的朋友打来电话,邀请我们全家去他家聚一聚,说好了,不带可可去,它好像听得懂我们说的话,于是就像跟屁虫一样,形影不离,趁我经过沙发时,它又一跃跳到沙发背上,亲我的脸,用这一招来讨好我,这聪慧的小家伙,使得我每次外出都不好意思不带上它。
我还经常带可可在小区或去黄旗公园散步,经过分叉路口,我只要用眼神一扫,可可就心领神会,这小家伙怎么会那么聪明呢?
还有今年暑假,老公开车带大弟一家去海边玩两天,当他们拿着大包小包出发时,可可跑来跑去找我,在房间找到我后,就咬住我穿的鞋子,一直拖到客厅,我就跟可可讲,“可可乖乖,可可听话,车子坐不下,今年过年再带可可去玩哈”。它真的就不闹了,听话,懂事的可可。
可可呀,我们说什么你都懂,你那么聪明,你怎么会是一只小狗呢?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2014年五月初八晚一点十八分,母亲突发脑溢血离开了我们。
噩耗传来,我到楼顶嚎啕大哭,可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伤心,回到家我又坐到沙发上痛哭流涕,痛苦将我推进了无底的深渊,可可一直眼泪汪汪地挨着我躺着,时不时还来舔我的眼泪。
当晚我们就赶回老家,邀请亲戚来帮我们照看可可,第三天,亲戚打电话说,可可一直不肯吃东西,第一第二天连水都不喝,我就在电话中对可可说:“可可别伤心,可可乖,过几天我们都回来了”,可可才慢慢吃点东西。
可可呀,你把我们的痛苦当作你的痛苦,你那么通人性,你怎么会是一只小狗呢?
(那些年那些事)
2015年初二我们一家三口带上可可自驾去广西旅游了一周,去德天看瀑布的途中,见到高大上的马,可可心想,这庞然大物是什么东东,让我来跟它较量较量。
于是,多次去挑衅马,趁马不注意突然冲到马跟前咬马的腿,一次,二次,三次,惹怒的马狠狠地用蹄子踢可可,一脚都没踢到,这小家伙太机灵了,此情此景,把一路上的游客都笑得前仰后翻。在可可眼里,神马都是浮云!
2016年初二我们一家去海南旅游,在三亚的海边,可可第一次见到大海。
一到沙滩,可可脚下生风,一蹦三丈高,有时还玩三级跳,可有沙场老将的风范。可可在沙滩上飞跑,我们就在后面追,它跑一段距离,就回头看看我们,见我们追不上,可可就往回跑,有时候也会蹲下来等我们。
可可呀,你那么活泼,机灵,勇敢,你怎么会是一只小狗呢?
(我不能丢下你)
有个星期天下午,跟可可洗完澡,带它去小区散步,走到一栋别墅门口,一只类似狼狗的土狗摇头摆尾地跑来跟可可玩,趁可可不注意,咬住可可的后腿。
见状,我连忙抱起可可,那只狗紧紧地咬住不放,怕可可更受伤,我只好放下可可,抓住那只狗的两条前腿往它家里拖,可可急得团团转,我就喊,“可可,快跑,快跑呀”!
可可很不放心地看着我,不肯走,我就冲它大吼,“跑!快!快跑!回家里!”,可可挪动了一步,又回头无助地看着我,在我不停的吼叫声中,可可不得不往前移,一步三回头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我硬是将大狗拖到它主人家,关上门。
转身去找可可,这时儿子刚回来,在我家楼下发现伤痕累累的可可。
可可呀,身处危险,你全然不顾,你心里想的全是你的主人。物尤如此,人何以堪?
(再叫一声CoCo)
上个周末,有朋友从老家来看我们,老公带他到我们校园参观,拍照时,可可偷偷挤了进来,这是它留在世间最后的照片。
2016年10月21日,就在“海马”要来的这天早上,阴云惨淡,苦雨凄凄,超强台风来临前的诡异让人悚然。
我带可可从菜市场买菜和早餐回来,八点半左右,儿子去上班发现可可在楼梯口吐了一堆,我清扫干净后,继续忙家务。
好半天才发现可可不在家里,我就喊它的名字,可可小跑到我身边(据说,动物有灵性,它知道自己大大限即至,就往外跑)。
过后,又接连吐了五次,我以为是早上淋雨感冒了,正要拿着手机搜索感冒症状,可可惨叫一声,我抱起可可,感觉可可在颤抖,顿时六神无主,放在沙发上的钱包就是找不到,门也没锁,抱着可可一路狂奔到附近宠物诊所。
路上可可四肢在痉挛,可它始终没呻吟一声,我哭着喊着医生救我的可可,医生说中毒太深,已无回天之力。
抱回可可,老公也赶回来了,叫我给可可洗个热水澡,可可乌黑的嘴巴紧闭,眼睛圆睁,洗完后,我用可可的浴巾把它全身包起来,我一遍又一遍哭喊着“可可”~“可可”。
浴巾里发出微弱的“嗡”的回声,老公又走过来叫了两声“可可~可可”,可可又“嗡”~“嗡”应了两声。我们无法解释这种现象,我们只知道可可不仅是一只小狗,他还是我们家中的一员,是我们亲密的朋友,是我们亲爱的同伴,是我们挚爱的家人。
可可呀,你那么有灵性,你怎么会是一只小狗呢?
老公说,过段时间再买一只,就是再买100只,也不是可可,可可无法替代,可可不能复制,他就是可可,过往中的点点滴滴太刻骨铭心了。
母亲离开我们,在人生最悲痛的时候,可可用它的方式,用一只小狗的温度,温暖着我们。
高兴时,他自娱自乐,喜欢用嘴叼着小皮球玩,喜欢用脚踩踏玩具发出声音,可可带给了我们无尽的欢乐,把世间温情留给了我们。老公曾说,可可就是一个毛孩子,可可还有一个名字~毛毛,他就是我们的毛毛。
可可,把你抱在怀里却救不了你,眼巴巴看着你生命在消失的那种绝望,那种无奈,那种伤感,那种揪心的痛,让人不能呼吸……
如果不去买菜,如果再迟半个钟,如果天没下雨,如果……
难过,自责,悔恨……
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怎么瞬间说没就没了呢,想起那次出差去西藏,老公开车带上可可一起送我,下车准备离开,可可赖在我怀里硬是不肯走的情景,我就泪如泉涌。
我真的愿意用我生命的五年换给可可再活五年,哪怕五个月也好!
生活还得继续,
明天还要上班,
我也想明白了,
世间事,陷进去,不曾了了,
何不从痛苦中走出来,
以不了了之……
但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又怎一个“了”字了得?
CoCo睡好!
但愿天堂里没有毒药!
CoCo,来生我们再一起走!
CoCo,来生我们再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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