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树师，枝头的芭蕾舞者

▲ 绿树成荫都是攀树师的功劳

想像自己是一只飞鸟，可以在树梢停歇，在树上筑巢，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绿荫枝桠之间安然睡去——这就是台湾第一个攀树师翁恒斌的日常。

我们会记得台北那些美丽的街道，是因为那里绿荫遮阳、凉风习习，总是会有小鸟栖息在两旁青翠苍郁的树梢上，而这样的美景得以常驻，都是攀树师的功劳。

当行道树生长太过茂密时，攀树师会来到现场进行评估，然后在正确的位置细心修剪，避免树木染病。用剪头发来比喻就是打薄，但很多人经常为了求快，出动吊车，粗鲁地把行道树理成了大光头。

这样粗暴的修剪会使树木一下少了很多叶子，将来它们可能就会长出十分密集的树叶，一旦风太大，树根支撑不住的话，整棵行道树就会被吹倒。

 
▲ 樟树是台北行道树中的翘楚

2015 年，翁恒斌通过了国际树木学会  ISA  的资格考试，成为了台湾第一位攀树师。起初攀树师只是为了满足伐木需求，演变至今，他们的工作职责已经变成了修剪枝丫、维护树木健康。

攀树师们也不会没事就去修剪树木，因为他们整理树木不是为了给它做造型，而是为了那棵树的健康。他们要判断一棵树哪里有问题，怎么修比较好，而且修的位置要对，才能保证它能快速愈合。例如松菸园林里的树，既需要细细修剪，又不能伤了树枝，以免枝杈掉落破坏古迹，这就需要翁恒斌出马了。

▲ 攀树师每天都要攀高修剪病树

在台湾大岗国民小学的门口有一棵 12 米高的百年樟树。有一次，翁恒斌来到这里教导幼儿园的小朋友们爬树，爬树是毕业生一定要完成的项目。老师说，你要是爬上了这棵树，长大之后永远都不会忘记它。

说是爬树，其实比较像是攀树。翁恒斌在树上挂了十几条攀树绳，为小朋友穿戴好防护措施之后，十几个小朋友像毛毛虫一样，奋力地往上爬。

这棵百年樟树从日本殖民时期就生长在此，那时候，这个地方也许就只是一片森林，没有学校，没有道路，甚至可能也没有城市。根据 20 年前毕业的校友说，这里以前是一整排樟树，现在只剩下校门口的这两棵了。

 
▲ 幼儿园小朋友们的攀树考核

翁恒斌的攀树基地藏在桃园市附近的山里，那里有一棵 20 米高的香楠树。只要做好防护措施并且保持好平衡，翁恒斌就可以轻松地在树梢间飞跃，说他是「攀树师」，他更像是枝头上的芭蕾舞者。

翁恒斌说：「我爬到高处，可以感受到这棵树旺盛的生命力，甚至还能很直接地感受到它在保护我。人在树上的时候，不管你怕不怕，风都会吹得枝头晃动，不如好好地享受那种感觉。」

说到最难忘的一次整理，翁恒斌说「修剪台中的千年茄苳树，那是我修过最大的一棵树」。老茄苳自从宋朝时期就在了，是当地民众的信仰，极受爱戴。在他去之前，那棵茄苳树是很不健康的，叶子比正常的茄苳小得多，那是因为树根有问题，养分上不去，这些都是树木生病的征兆。他攀上树去帮茄苳树做整理，老树才渐渐好转起来。

翁恒斌还曾在树上跟猫头鹰一起过了难忘的一夜。当时那只猫头鹰就停在距离他 3 米远的地方，它可能也没有看到过睡在树上的人，所以没有飞走。

 

▲ 站在高处，可以看到截然不同的风景丨《怦然心动》

「只要你尊重树木，它们也会尊重你。」在很多文化中，树都是有灵性的。翁恒斌是个无神论者，但他说，「当我攀上南投的一棵红桧的时候，会觉得在树的怀抱里很安心。」

树从远古时期而来，看过了无数晨昏。神木动辄生长百年甚至千年，它们是地球上个体最大、活得最久的生物。相较之下，在历史的长河中，人类只是暂借树荫，稍事休息罢了。

即便不去想得太远，光看看城市里那些被细心整理过、迎风摇曳的行道树，也是很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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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片丨《怦然心动》

文｜中天的梦想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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