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公园主唱查斯特-贝宁顿在
加州洛杉矶的住宅内上吊自杀,年仅41岁
。外媒称,查斯特小时曾被成年男子
性侵,让他一直有轻生念头。
他的歌声丰富了我们的青春,也鼓励许多人走出困境,却最终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或许是生命中有不能承受之痛,我们只
愿天堂没有痛苦
。
查斯特让我想起了公众号
现实一种
上的一篇文章,一个花季妙龄少女抵不住校园暴力,最终用跳楼结束了自己年轻的一生。
许多人来这里坦白了自己
很多年后我想起大苗,还是会想起她穿着红色上衣的样子。
每个褶皱都熨烫平整,扣子从衣襟一路系到领口,衣角小心的塞进裤子里。
彼时她身体已经冰冷,僵硬地躺在教学楼下的水泥地上,粘稠的血液在她身下缓慢散开,像一朵绽开的花朵。
她的脸青白,五官像是隐进了一张白纸,只剩下大大的眼睛睁开,涣散的瞳孔看向人群,仿佛用尽这一生的力气,就是想看着谁。我站在人群外,捏着两个刚买回来的草莓冰激凌。
即便在呆立了几分钟后,我还是喘着粗气,之后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冰激凌化成黏腻的水顺着外壳流到手上,又砸向地面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响声。
那时的我像是一具还有生命体征的尸体,鼻涕眼泪和口水流了一身,眼睛连眨都没眨。班主任让同学叫我去办公室,一群人使劲晃我,我依然呆呆地看着大苗。
1 /
班主任的办公室在主教学楼二楼的尽头,以前是与卫生间配套的杂物间,随着年年超标招生,能利用起来的屋子都改成了教室或者办公室。
班主任的这间办公室狭小逼仄,没有窗户,由于紧挨着卫生间,十分潮湿,墙壁上常年沁出一层水珠,长满了霉斑。
见到我进来,班主任开始搬运各种试卷和书,腾出来了半张椅子让我坐下。他点了颗烟,透过眼镜片眯着眼镜盯着我:“大苗是不是一直睡不着觉?”
我点点头,依稀记起了一个周日午后。按照学校规定,住校生必须参加的自习课结束后,我和大苗带着书包到主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从石头小径进入,路边有一个木头长椅,阳光烤的长椅暖洋洋的。
我和大苗并排坐着,头顶是巨大的梧桐树冠,光从树叶缝隙斜着照射进来,拉成一条一条金色的线。
大苗歪着头,迎着阳光眯着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猫。她说,学校主教学楼初建时,挖到了古时候的墓穴,穿着花花绿绿衣裳的尸体一挖出来立刻化成灰。
她说这些故事是她的姑婆讲的,她的姑婆是这个学校最早的一批学生,梳着两条油光水滑的辫子,穿着蓝色的粗布上衣和黑色的裙子,和一群同学唧唧闹闹的围在施工现场。
大苗顿了顿说:“我姑婆是美的,大眼睛,雪白的脸。”她怕我不信,低着头嘲弄的嘟囔,“其实我瘦了,也会好看的。”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问她然后呢?
大苗接着说,很多男同学为了吸引姑婆的注意,在现场闹出各种响动,有一个作过头了,失足掉到了尸体坑里,顿时吓得跳脚像是溺水一样扑腾,人群爆发出哄笑,尸体带来的新鲜感很快被这个事件抢了风头。
姑婆被一群女生簇拥着,用书挡着抿着嘴矜持的笑。最终大家七手八脚的把那个男生拽了上来,男生涨红了脸,周围的嘲笑声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姑婆推开众人上前,给男生掸净了身上的土,又在众人瞩目中抱着书走了。男生继续涨红了脸,却没有敢追上去。
“后来他俩结婚了吗?”我迫不及待的问。
大苗摇摇头,“我姑婆没来得及结婚,有些人是看不得别人好的。”
还没等我接着问,大苗就转换了话题:“我买了一件红色的上衣,不过只穿了一次。”
“你不是挺喜欢红色的,怎么不穿?”
“我们班谷梦楠有天早读的时候,说我穿着像一颗草莓。”大苗淡淡地说。
我没说话,大苗自顾自接着说,“谷梦楠还在那天早读上,给全班读了我给家骏发的短信。”
2 /
家骏是大苗班里的,也是所有十六七岁少女的梦想,高大健硕的身材,阳光帅气的脸蛋,打球的时候黝黑的皮肤闪着光。
每天中午,大苗抱着全班的作业踏踏踏地从教学楼往办公楼跑,总能碰到打球回来的家骏,左手把球固定在腰间,右手拨弄着湿哒哒的头发,大笑着跟大苗打招呼。
大苗喜欢家骏我是知道的,看来在他们班也不是秘密了。
我找不到话回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全班都笑了,笑的特别凶,家骏也笑了。”大苗也轻轻地笑了一声。“有些人是看不得别人好的。”
大苗说完笑得一脸疲惫,眼圈乌青,眼皮肿得泛着粉色。她说,已经三个晚上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我问她:“睡不着的时候在想什么?”
她说:"每天想的都不一样,也不是故意去想的,只是躺下之后故事自己就钻到脑子里了。每晚静静地听着宿舍里的人均匀的呼吸声,捕捉着他们偶尔的呓语,就好像自己是个透明的局外人看着大家生活。"
我本来想让她讲一两个进入脑子里的故事,但是大苗已经翻出了张爱玲,翻开沉香屑读。过了一会,大苗说累了,于是蜷缩在长椅上,头枕着我的腿。我左手拿过书,右手慢慢地摸大苗的头发。
大苗头发又细又软,像我奶奶家里那只大黄猫肚皮上柔软的毛。风吹树叶,阳光映在大苗的脸上,一晃一晃。书上写着:扇子里筛人几丝黄金色的阳光,拂过她的嘴边,就像一只老虎猫的须,振振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