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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大象公会“洗稿”指责的回应

浪潮工作室  · 公众号  · 社会  · 2017-06-27 19:56

正文

(文中所有图片都可以点击查看大图)


6月27日上午,大象公会创始人黄章晋老师发了条微博:


尽管黄章晋老师小心翼翼地没有使用“洗稿”,而是使用了“模仿”这个词,但许多读者据此依然认为浪潮工作室直接对大象公会进行了“洗稿”。


早在2017年6月20日,大象公会一位作者在我们的后台留言,声讨浪潮工作室参考了大象公会的文章。



我们感到十分疑惑。参考了谁的文章我们都列在文章结尾了,如果我们参考了大象公会的文章,没列出来,那是我们的失误。


我们立刻联系了《没想到,你的母校也改过名》这篇文章的作者,下面是作者回应:



我们相信浪潮工作室每位作者的诚信,也要坚决维护每一位作者、编辑的声誉。我们坚持疑罪从无,请大象公会拿出证据再诛心。


接下来,我们将一条条解释,大象公会黄章晋老师对我们的指责到底错在哪里。


首先,我们要回答一个核心问题:浪潮工作室到底是不是洗稿,把大象公会文章内容打乱重写一遍?


答案显然是:不是。


大象公会创始人黄章晋在微博上声称,“(浪潮工作室的)很多文章,像是把你房子的砖瓦和梁柱拆走后,又重新组装起来。”


黄章晋发布的截图中,特地就大象与浪潮的“中国大学爱改校名”同题文章进行了对比。不明就里的读者,看完截图后很容易误认为是浪潮工作室抄袭了大象公会的资料,并用自己的话转述了一遍——这也就是人人深恶痛绝的“洗稿”。


但实际上,这篇文章作者表示在完稿之前甚至都不知道大象写过同题文章。他在写文章时使用的中文资料,来自于中文互联网上的论文与媒体报道,作者由这些资料,形成了自己的观点。


请看对比截图:



另外一篇遭黄章晋指控的文章是《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妖,为什么你只看到泰国有》。这篇作者的选题来源是朋友圈游客照,所查找的资料大部分来自于英文文献,这些英文文献发布时间集中在1995-2005年,都早于大象公会发布的2016年。作者在文末也标记了参考文献。



上面两张截图里也不难发现,大象公会的文章也有借鉴,甚至直接搬运的痕迹。不知道大象公会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们的文章受到了他们文章观点的影响。


黄章晋的逻辑似乎是这样的,只要是大象用过的资料或者举过的例子,其他人都不能再用,否则就是“受到大象公会启发”。如果大象公会能够把这条原则应用到自己的身上的话,他们的文章就不应该出现别人用过的资料和例子。当然,事实并非如此。


比如,在2015年7月发布的《香港人为什么爱迷信》一文中,为了证明体育运动员容易迷信,大象公会的作者举例说:


“乔丹每次比赛都要在球裤里套一件北卡罗莱纳队的短裤,虽然这件裤子比球裤要长;C罗比赛前总会先穿右脚的袜子,并坚持用右脚先迈入球场;费德勒在重大比赛中必须穿红T恤、戴黑头箍,坚信这样能带来好运;甚至围棋这样的纯脑力竞技也不能免俗,马晓春遇到宿敌李昌镐一定要喝人参鸡汤,因为“参鸡”与“胜机”谐音。”



这几个例子此前都被别人提到过。或者用大象公会喜欢的表达来说,这几个例子都不是作者的“原创”。


简单搜索互联网,你就会发现,乔丹的例子在20年前的一篇名为“明星揭示自己的迷信”(Stars Reveal Their Superstition )的文章中就用到过,并被多方转载;C罗的例子出现在2014年一本名为《CR7 – 机器的秘密》(CR7 - The Secrets of the Machine)的书中;费德勒迷信红T恤在2003年就被《丹麦快翼》(Gronkjaer)报道了出来……


另外大象公会近期的一篇10万+文章《藏族人吃鱼吗》,我们动用简单的搜索工具,就轻松查找到了引用来源。大象公会文章中的许多段落,都来自于2008年《生物学通报》的一篇论文,叫做《青藏高原鱼类的多样性》,此文后来还被其他公众号转载。


大象公会创始人黄章晋认为,“大象公会的文章像盖房,不依赖灵感和文笔,靠的是大量智力劳动的积累。”


可惜,这句话只说对了前半句,大象公会的文章确实像盖房,但是靠的不是大量的智力劳动积累,而是靠大量的体力劳动搬运。


说白了,大家都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当然,这里不是在指控大象公会的作者涉嫌抄袭。因为,用搜索来的事实资料佐证自己的观点,只要没有原句照抄就不能算作抄袭,不管同样的资料之前有没有被人提到过。


浪潮工作室的文章在内容资料上没有参考大象公会的内容,与此同时,我们文章每一部分的内容角度,同样不是“受到大象公会启发”。文章《直男明明最爱圆脸的贾静雯,但为什么网红都是蛇精脸》惨遭“挂路灯”,但它其实与大象公会的《为什么人们觉得混血儿和V字脸漂亮》从理论到资料都完全不同。



大象公会的文章从日本的“混血妆”讲起,以“平均脸”理论来解释人对面孔的审美;而浪潮的文章则把重点放在整容行业对大众审美的改变上。虽然从题目上看,这两篇文章略有相似,但内容完全不同。


我们翻看其他被指控的文章,发现它们同样被冤枉了。“你的家乡方言差一票成为国语”这个同题文章,尽管主题相同,但文章内文有很大差异。一是虽然大象也写了定北京话为国语的过程,但是没有论述北方方言、北京官话到底为什么能够成为国语,作者认为这是写这一话题非常重要的内容。二是其文在讲述“老国音”的特点时,完全忽略了“区分尖团”这一重大特征。


这篇题为《你的家乡方言差一票成为国语》的文章,毕业于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作者是在图书馆中查阅大量书籍后完成的,他从未看过大象公会的同题文章。


有意思的是,教官的许多朋友们也许是过于信任他,在他微博底下留下了许多力挺的评论。如果他们愿意动用一下自己的思考能力,搜索下这两篇文章,甚至搜索一下其余同题文章,就能发现它们大部分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既然浪潮工作室没有洗大象公会的稿子,那我们是不是借鉴了(难听点是“抄袭”)大象公会的选题创意?


当然不是。


大象公会创始人黄章晋在微博中,还附带了11篇浪潮工作室与大象公会的文章标题对比截图,暗示浪潮工作室的选题、标题与大象公会十分相似。


按黄章晋老师的逻辑,以前别人写过的题,大象公会也不能写。那我们来看看,大象公会撞了别人什么题:



但曾经有人写过的题,是不是就从此垄断了,后来者都不能写了?


大象公会创始人黄章晋可以列出浪潮工作室与大象公会撞题的对比文章标题,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列出大象公会与网易新闻旧栏目“网易另一面”在选题上的重合:



是不是似曾相识?“中国的地域歧视”、“中国人赌博”、“中国功夫神话”、“中国的正当防卫”……如果这个栏目还在,只看截图的话,你同样会觉得大象公会从这个网易新闻旧栏目中汲取灵感。


浪潮工作室成立于2016年11月,至今共发表过300多篇文章,而黄章晋在其微博列出的对比文章为十多篇,撞题率三十分之一,其中大多数文章我们直到今天才得知撞题。


黄章晋老师的指控,说好听点是低估我们,说难听点就是诛心之论。事实上,我们并没有闲工夫、也不会愚蠢缺德到照着大象公会的往期文章薅选题、洗稿。


我们的选题主要来自于编辑与作者。作者自己会报题,而每个工作日的下午,我们编辑则会边吃零食,边召开选题会,探讨值得做的选题。


事实上,撞题是内容行业不可避免的。“泰国人妖”、“广东人什么都吃”、“中国残疾人”这些都是互联网上常看常新的“月经题”,并不是大象公会的垄断专利,任何人都可以对此发表看法,都可以对此保有好奇心。如果不能撞题,那学术界80%以上的文章都是文字垃圾(事实上可能也是)


如果我们发现撞题严重,都会采取严格的回避措施。一种是回避其他稿子的内容角度、资料。浪潮工作室的《不懂英语,造就了13亿人的信息孤岛》这篇文章的选题同样来自于选题会,编辑们痛陈了一番中文互联网信息污染之后,得出“中国人就应该学好英语”的结论,并把这个结论派发给作者。


但文章作者后来发现,“中国人学英语”这个主题大象公会已经写过,但作者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论述这一话题,于是就诞生了这样一篇文章。全文内容除了“MIT实验室的研究”无法回避之外,其余内容角度都与大象不同。据该文作者透露,由于他们的专业有个重点是社会网络研究,研究过程中碰上“MIT实验室的研究”十分容易。


我们另外一种回避措施就是彻底废弃一篇文章。6月8日,一位作者给我们报了一个“肥胖与穷富”之间关系的选题,我们的编辑在与作者讨论之后,作者自行去查找资料,并拟定提纲,随后开始写稿。



结果在6月13日,大象公会发布了一篇《为什么中国大胖子数量不多》的文章,作者看到后,发现自己内容角度与大象公会角度高度重合。此时作者已写了1000多字,为了不涉嫌抄袭大象公会内容角度,最终我们不得不放弃这篇文章。


以上就是我们全部的回应。我们欢迎指点内容硬伤,但是观点抄袭、文章洗稿的指控概不接受,原样奉还。


同时希望日后在搬砖路上与贵象且行且珍惜,做好友商。


如果一定要鱼死网破,请记得曾经爱过。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