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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有故事,
这是
[有故事的人]
发表的第
544
个故事
by 秋日荞麦
前两天,许久未联系的燕子突然联系上我,请求我帮忙推广产品,原来她也做了微商。我问及她的近况,她叹口气,开了视频,视频显示应该是在卧室,凌乱的房间,地上胡乱放着一些贴好快递单的小纸箱,凌乱的床上,爬着一个流着口水的小女孩,眉眼仿佛一个缩小版的燕子。
燕子对过往似乎不想多言,只简单说生意失败,离婚后独自带娃,做微商谋生。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一个不相干人的故事。也许是事过境迁,有些伤痛早在岁月的撕扯中麻木了。
她的面容依然娟秀,带有少妇特有的妩媚,只是眼神多了一些沧桑感,当初那个纯真的少女已不复存,随着岁月的流逝,永远只能存在于记忆的长河中。
当初燕子刚来我们厂时,就闪瞎了所有男生的眼睛,她具备所有川妹子的优点,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笑起来嘴角出现的小酒窝。
那件宽大的工作服竟也被她穿出飘逸之风,因为她进厂时,恰好工作服只剩下大号男式工作服,她穿在身上,感觉就像穿上一件长袍,她只得把它当成风衣穿,走起路来衣袂飘飘,或者将衣服下摆打个结,显得十分可爱。难看的工作服都能被她穿出美感。
厂长将她分配在包装部,惹得车间那些男生没事就往包装部跑,无事献殷勤,有个江西男生阿华天天雷打不动地给她买零食,想博得她的好感,结果都便宜了我们,燕子根本不领情,都分给我们吃了。
阿华对燕子很是痴迷,竟然当众下跪向她求婚,这种场面我们只在电视中见过,何曾见过真人版的!但燕子无动于衷,并明确表示,自己是家中的独生女,
不会嫁到外省。同样身为家中独子的他,竟然不顾父母的反对,声明他可以到嫁到四川去!连我们都被感动了,但燕子依然不为所动。
在我们看来,阿华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但燕子就是对他没感觉。
那场轰轰烈烈的求爱场面,让老板也对她产生了兴趣,很快,燕子就被调到老板办公室,成了老板的生活秘书。老板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的爷爷,却总想老牛吃嫩草,他的生活秘书可是全方面的服务哦,我们都知道,差不多办公室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孩子都做过他的生活秘书。
那段时间,老板只要出门谈生意就带上燕子,其实就燕子这点学识,跟在老板身边也只是个端茶送水、拎包的角色。老板本意不过是带她见识上层社会的灯红酒绿,企图让她主动投怀送抱。这也是老板惯用的伎俩。办公室那些女生不就是这样,被老板的一些小恩小惠迷住了眼,只要老板稍稍暗示一下,就把自己打包送上门,都想成为老板身边永久的女人,结果老板的目标永远是下一个。
我们认为燕子最终也逃不过老板的手心,终于,有天晚上,老板的专职司机通知燕子晚上要加班,说是去老板的别墅搞卫生,明天再回厂。对此,我们都心知肚明:老板终于忍不住要下手了。
第二天,燕子顶着黑眼圈回来了,我不禁心中暗骂老板这个老色鬼,如此摧残一个小女生。燕子却得意地告诉我,那天晚上她确实一夜未眠,不敢眠呀,面对老板的暗示,她故意装糊涂,陪聊不陪睡,说自己一向很尊重老板,把他当爷爷看待。而老板自诩风流,就算是一夕之欢,也要女人心甘情愿。我有些恶趣味地想,老板有他的傲气,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只要勾勾手指,自有大把女人飞蛾扑火般拥上来。强扭的瓜不甜,想霸王硬上弓,他也得有那个体力不是?
但出人意料的是,从那以后,燕子却跟老板的司机好上了,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他俩手拉手在公园散步。看着他俩的背影,感觉像一个大人牵着小孩子。那个司机瘦高的身材目测有一米八五以上,而燕子穿着高跟鞋也才一米五,偶然一次看到他俩躲在树后接吻,差点没让我笑出声,燕子像个树熊一样挂在司机身上,司机则用手托着她的香臀。
我对这位司机没什么好感,看他总是趁老板不在的时候来办公室,跟那帮女孩子打情骂俏。据他自己吹嘘,出道多年,谈过几次恋爱,有的甚至同居了好几年,一旦女生提出要结婚,他就分手,他声称要玩够了才结婚。这点令我非常反感,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我婉转地告诉燕子,这位司机也是个花心大萝子,趁早分开,免得以后受到伤害。都说陷入热恋中的女孩智商为零,燕子果然听不进,但也怕我唠叨。从此,她跟司机的约会就像地下党接头那样,神出鬼没,让人捉摸不定。
直到有一天,燕子的表妹哭着来找我,称表姐这段时间经常夜不归宿,还叮嘱她不要告诉别人。表妹是个传统的女孩子,认为表姐在外过夜肯定是学坏了。
我决定找燕子好好谈谈,但第二天是周末休息日,燕子又不知所踪,打电话也不接,我只得跟她表妹在附近出租房一间一间地找,也不记得扫了多少栋楼,那种出租房大多是当地农民自建的,一般3层到6层楼,没有电梯,每层都有十多个狭小的房间。
到最后,我爬楼梯的腿已经麻木了,只能机械地抬起又放下,两条腿仿佛不是我的了。最后,终于确定她的位置,在那栋楼最顶层的一个小房间。我跟表妹来到她租住的出租房,房门虚掩着,挡住了我的目光,门内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我见到她该如何劝说?她会听我的吗?我伸手轻轻敲两下房门,里面传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谁呀?”声音清脆悦耳,是她,是她!
我推门而入,逼仄狭小的空间,灰白的墙壁上斜贴几张明星纸画,一张大概是旧货市场淘来的旧桌上凌乱地摆着两幅碗筷,两个白瓷盘,里面放着一点剩菜。靠窗的地上放着电磁炉,电饭煲,没有阳台,几件衣物挂在窗棂上,一件女孩的粉色内裤和一条男士蓝色内裤贴面挂在一起,刺痛了我的眼睛,几缕阳光透过衣服的缝隙射进来,照在斑驳的墙面上。
一张低矮的席梦思床上,凌乱的被褥上放着几本杂志,看封面上的内容,应该是在地摊上买来消遣的那种内容低俗的杂志。
燕子坐着床边惊讶地望着我们,宛如一朵莲花盛放在满是淤泥的池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