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芒果妈妈
前一段,赵本山的一对双胞胎儿女上了热搜。明明嫩出水,却要摆出一副社会气息的俩兔崽子唱了一段二人转,天空飘来一股纯正的东北苞米碴子味儿,一点没有串上他们读书所在的新加坡南洋味。赵一涵和赵一楠,这对赵本山的龙凤胎接地气的还真有点让芒妈感动。
赵本山的女儿赵一涵喜欢直播,是个半职业化的网红,网红该会的她都会,才艺颜值中偏上。抛去老爸的光环,她还有个身份:快手第一红人天佑的绯闻女友。俩孩子偶尔在直播里互个动,在微博里骂个俏,情侣装喊个麦,坦坦荡荡的真性情,别管爱情是不是真,但实实在在的情谊的确不假。
97年的赵一涵活跃领地:一直播和快手,两大东北文化的网根据地,俗称“全球非主流大会堂”。快手文化于东北和当年的二人转对于东北百姓的意义简直一毛一样,如生活的一餐一食。赵本山的女儿,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继承了老爸黑土文艺精英的衣钵,在经济转型后,自然而然的加入了民间文化的大军。除了时代和形式的差别,芒妈觉得,赵一涵从某种角度也算继承了演艺的父业。以前老爸在田间地头演,如今的闺女在手机前给网友唱,一样样啊。
除了这对双胞胎,赵本山和前妻还有一男一女俩个孩子。只是同爹不同命,和前妻所生的大女儿早已嫁为人妇;儿子如果还在人世,现在也有三十多岁了。1994年冬天,天生聋哑的儿子因肺气肿和心脏病救治无效去世。而赵本山来不及处理儿子后事就回到北京投入1995年春晚的排练。那年他节目是《牛大叔提干》,新搭档叫范伟,全国人民和央视领导都很满意他们的演出,观众掌声破竹般倾泻,欢天喜地。
那个除夕夜,他在家家户户团圆的狂欢里老了几十岁,丧子的痛如同一只嗜血的蝎在心里狠狠的爬。后来的几年,赵本山外表显得非常宁静,循规蹈矩如常人,内心经历着撕心裂肺的骚乱与革命。
也是那几年,荣光愈加,掌声越久,冷静的时候,孤独来的越沉默的可怕。春晚的这趟过山车,赵本山一坐就是二十年。除夕夜,对于大多数中国人而言,是一年辛劳的半刻舒缓,但是对于赵本山而言,却是一场面对十三亿考官的大考。
这场考试,既没有退出的权利,也没有申辩的余地,也没有人知道失败的后果,从1990年的《相亲》开始就开始了。
从那一年,不断被城市化进程冲击的文化,终于找到了一个农民形象缺席的大众语言,东北独特的审丑文化铺盖过来,突然让所有人很安定:旧式中山装,耷拉的拉沿帽,歪脖子斜楞眼,外加一双尼龙袜,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一股泥土的味道。《相亲》里的徐老焉儿,对于黄昏恋的尴尬和渴望,赵本山用一种力透纸背的滑稽夸张的语言演绎了出来,老百姓的生活的哲理,不是苏格拉底,是这种困顿的、厚重的、羞耻的、矛盾下的日常的领悟。
与其说徐老焉儿这个角色成就了赵本山,不如说他苦难的童年给了他发泄的灵感。这个角色的原型就是赵本山的亲生父亲赵德仁,形象设计就是他的瞎二叔赵德明。
铁岭莲花村池水沟子(zhi) 这个像个笑话一样的地方,是真实存在的。村子里有一间摇摇欲坠的窝棚,就是赵本山童年的家。赵本山5岁那年母亲因肺结核去世,母亲去世后,贫瘠的家庭添霜加雪,无力支撑。可是还是要活着吧,于是只好带着赵本山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逃荒黑龙江。赵本山那年实在太小,被留在了干妈和瞎二叔身边。这种留守式的抛弃,让赵本山的一生都很没有安全感。
自幼吃百家饭,跟着瞎子二叔卖艺。生活太冷清了,赵本山就模仿自己的瞎子二叔,上炕盘腿、背腰探路、丑态的表情、歇后语式的说话特点,这形成了赵本山最初的对于底层乡村人物形象的复刻。
一直到1982年,赵本山25岁的时候,才又一次见到已经白发苍苍的父亲。孤苦的父亲,孑然潦倒,又悲又喜的赵本山决定给父亲安排相亲,让他安度晚年。父亲当时装作不同意扭捏作态的真实故事,大概就是脱去艺术化包装的 《相亲》大纲。
尽管这个角色是赵本山一手塑造的,但是因为前所未有的表演风格,让当时追求都市化效果的其中一位春晚导演觉得这个演员有点“脏”,险些换了个“干净”的演员。百转千回,翻来覆去,春晚的首次亮相,九九八十一难。谁会想到,后来观众以“有没有赵本山的节目”为评判春晚的标杆。本山大叔就这样陪伴了观众20年,那些快意的欢乐讽刺像最刺激的烈酒,最甜美的冰淇淋,最热腾的粘豆包,浓郁的人间百味。
后来的风光最盛时,朱军问赵本山,你总有膨胀的时候吧?赵本山撸了一把他标准的鞋拔子脸说:我一觉得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就赶紧回农村。人类走投无路的时候总要投靠信仰,本山大叔的信仰是过去的无尽的、道不清的穷苦。很多时候回望痛苦,就是让痛预值愈增,眼前的事就能过去了。
喜剧人通常都不快乐,因为他们都是撕开自己的伤口展示给别人,心里活着一张哭泣的脸。那种生命里,一半盛着孤独的海水一半长出炽热的火焰。人生所有的喜乐,最终都是过往的伤痕衡量的。艺术来源于生活以及生活中的痛苦,自古如此。
芒妈扒拉了一下本山大叔微博,几乎没什么内容,数量很珍贵,一生异禀的语言天赋,却没能让他习惯在最发达的社交平台上自如表达。
最热门的这条微博,是给最疼爱的女儿拉票的。玩直播,也是为了帮衬刚起步的女儿。
直播过程中,赵一涵小一头小兽一样,盛气而雀跃。
而身边父亲,却有种寞落的温柔,眼神里还有一点点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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