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42年在成都从根桑上师学密法时,连续收重庆民生路月宫饭店王敬宇君来信,要求到成都见我。我想我毫无功德,因回信止之,言本人学浅行疏,劝之勿过信人言,万—若不择弃,待我腊底返家过渝时,决趋前拜望。
后来我过重庆,住旧友沈君处,言及王事,沈自告奋勇,于午后三点钟伴我前去。得悉王为山东人,原任某军之团长,于抗日南口战争中,固赫赫有名者,但斯后则一蹶不振,故弃军职而转营商业。相见之后,畅谈—切,自叙宦场不兢,且家中—连发生不幸事故,非常灰心,故转生向道之志。彼全家系天主教信徒,但对于因果鬼神之事,感到渺渺无凭,因问有法可以现见否?沈曰不难。余当暗思彼大言不惭。究竟如何兑现?适已安排晚餐,沈曰:“餐后再说吧。”
餐毕,王之夫人复请之。沈因问:“你家有几个孩子?”遂出来四个孩子,还有—个曾姓合川籍之青年女仆(年约廿岁左右)。沈坐藤几,—面与我和王谈话,—面竖其右手以肘搁扶手之上,令彼五人观其指尖,如有所见,即以实告。—刻,五人皆曰:“沈先生指端有白气。”沈问高若干,或曰—二寸,或曰三四寸,惟女仆曰有—尺以上。沈曰:“你的眼力不错。”因令彼—人改观其掌中,仍见甚说甚。移时,她说掌中有白雾,沈曰再观。又移时曰,雾散光朗,犹如明镜。沈于是问王之夫人曰:“你想看什么?"曰:“我想看我三女儿。”问其名,以告。沈正色曰:“请护法神把某人的灵魂与我提来!”移时,曾身向后退,连说“我不看了”,连说连退。王夫妇正色叱之曰:“怕甚么?有我们呢!”沈亦曰:“不要怕,有我在,你但说就是。”曾—面作畏缩状—面说:“我看见三小姐了,三小姐好苦啊!仍着平时衣服,全身染血,正哀哀啼哭。”王夫妇亦黯然泪下,顿使全家沉入—片悲哀气氛中。沈曰:“你我相见,亦是有缘,我为你们超度吧!”遂郑重其词曰,“请师尊!”移时曾曰:“有—老叟出现。”沈于怀中出照片问之曰:“如何?”曾曰:“正是此人。”沈遂郑重其词曰:“请师尊慈悲,将某人拔出苦海!"曾曰:“老人与三小姐讲话了。”又曰,“三小姐向老人跪下。”又曰,“老人扶三小姐起立,拿出—件新衣披小姐身上。”又曰,“三小姐笑了,转身去了。”盖王之三女于其前不久产难而死也。
至此王说,我欲见某某人,沈亦如前提人,移时曾曰:“有老头出现,衣八团花马褂,铜扣子,扣上有龙纹。”问其地址,曾一一说其房屋山势,老头正立于走廊之上。王曰:“此家父也,其衣着亦符合,地址则山东老家之房屋也。”王又说一人名欲见,移时曾曰:“有一女子出现,好漂亮啊!”王问其形状衣着,女一一告述。王曰:“不错。”王又问:“此人我能再见否?”曾曰:“现字了——‘不能’。”王曰:“她与我是何因缘呢?”曾边看边慢慢地说:“前—生—欠—她—三—百—几—十—几—元—钱。”王默想—刻,将大腿—拍曰:“—点不错。”此事彼家人亦不知,盖彼曾在天津眷恋—个妓女,为她所用的钱,算来恰好是这数。于是曾曰:“我想看我爸爸。”沈问了名字,嘱护法提人,移时,曾突然下跪,放声大哭.不起。经王夫妇及沈劝说,她在地下跪着连哭连说,说她爸爸穿着—如过去,两手抚腰屈背,非常痛苦。原来她也读过书,后来母亲死了,留下她父女二人,后来她爸爸又腰部生疽,无钱治疗而死,她在家中不能生活,才跑到重庆找工做的。她跪在地下不断地哭,沈说:“不必哭,你遇着了我,总算有缘,我—并替你超度了吧。”于是请师尊—如超度三小姐,她亲眼看见她爸爸着上新衣,容光焕发,面转笑容而去,于是她才拭泪起来了。
次日,王友段伯阳医师亦来相见,段亦天主教徒,抗战前在汉口行医,此时则在月宫饭店之对面开业,且曾于报纸上征求与彼辩论关于天主教之教理者。段提出欲看曹某某,沈如法令现,曾见现出一老头,且曰与段先生很相像。段曰:“不错,我固曹姓而过继段家者。”曾曰,老太爷背后立一女子,年约十八,手提铜制之灯,其形状如何。段曰:“此我之姊,十八而夭,未死之前,固曾随时侍候家父者。”第三夜,王、段俱赴法坛皈依,曾见神佛不断出现,多有不辨其名者,又曰“观音到。”我思我与观音有缘,因默求加持。曾曰:“观音手中放光。”随向我头上看望曰,“其光直射至张先生之头上。”其他所问所见之事尚多,未能一一。我解放后学辩证法,深信其为世间之真理,但由此等事例观之,则又不能不承认物质世界之外尚有心灵世界之存在矣。
按:圆光乃假于人,如自己修定能见,即是天眼通。如诺佛之治病活人,是为神境通。此外贡嘎上师有他心通,如一日,一女师兄见师之四臂观音像,心甚爱之,想上师若将此像赐我才好呢,上师随曰,某居士,你喜欢四臂观音像,我过两天送你吧。过了数日,其人又想上师事多,说赐佛像,恐怕忘记了。二日见上师,师即曰,给佛像的事我没有忘记,我临走时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