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说,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不幸的人各有各得不幸。我想说,幸福的相亲都是一样的ending,不幸的相亲各有各的奇遇。
哪怕跟《爱情呼叫转移》、《非诚勿扰》、《大女当嫁》相比,我遇见过的相亲对象,也比那些电影作品更生动。我不讨厌相亲,也不讨厌那些相亲对象,毕竟我们都一样,都是被时代推着走才来一起做这件事的人。而且,我们遇见过的每个人每件事都是我们成长的一部分,不是吗?
01
爱情不是二进制
我的相亲历史可以追溯到差不多十年前,一个特别美好的年纪。
那是一次典型的中国式相亲——餐厅包间里坐了八个人:我和他,我爸妈,他爸妈,媒人夫妇!双方父母都是介绍人的朋友,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坐到了一桌。
媒人阿姨是这么的开场的:你俩都是工科生,肯定能聊得来。女生虽然是本科生,却来自本地最好的大学,985;男生呢,虽然学校一般般,但是毕竟刚拿了硕士学位——所以“换算”起来,真是特别般配!
他高高的个子,蓝格子衬衫扎在牛仔裤里。这是大学四年,我周围那种干干净净很精神的男孩子的样子,是我喜欢的样子。只是,整整一顿饭,我们几乎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回到家收到他很礼貌的短信,也许是他爸妈让发的——这大概也是中国式相亲的特点吧。
第二次见面,我们约了看电影,他到的比我还要早,“一个守时的人”,我心里挺满意。看完电影,我们在餐厅里有了第一次交流,也算对彼此有了了解。
可是,就在第一次约会之后的那个星期,我们在QQ上聊崩了!
我承认,虽然也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但对他始终少一点“小鹿乱撞”的感觉。突然有一天,他突然很直接地问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承认我懵了,学生时代没有恋爱经历,人生这第一次相亲也成了我第一次“恋爱”的开始。我一时语塞。
想了半天,我回复了一段现在多年之后看觉得很幼稚的话:
我觉得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对你第一印象挺好的。但是我觉得爱情这个东西是需要培养的,不是每段感情都是一见钟情的……
超弱智有没有?我像写小说一样跟一个工科男生讨论感情问题。然后,他就跟我说了一句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的话:我是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就像二进制,要么0要么1,不就是两个答案吗?
我已经忘了又说了些什么,大概就是重复前面的话。但是很明显,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那晚之后,他的QQ头像一直是灰的。出于父母的期望,我又留言问候他,隔了很久,他回了我一句,最近工作忙都没时间上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的第一次相亲就在一个叫做二进制的爱情理论中不了了之了。
02
至少有十年,我不再为男生画画
第二个他,比我大了六岁。
我们在交友网站结识,这让我觉得多了些浪漫,少了些束缚。
以前的他,在电台做过DJ,头发长长的,很像青春的黄磊。眼前的他,剪了整齐的短发,干净利落,进了大企业做经理人。
我承认,十五分钟里,我就被他的口才迷住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遇见一个成熟风趣幽默的男生,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我迄今清楚的记得那一次的脸红心跳:在他摩托车的后座,突然被他使劲一拉,整个胸膛几乎全部扑在他的后背——要知道,对于我们这些80后来说,骑摩托车的桥段,仿佛我们就《天若有情》里的刘德华和吴倩莲。
尽管他只是回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抱紧了。但直到今天我仍旧固执地认为,他就是我的初恋。
这种被幻想扩大的浪漫延续了差不多一个月。
我是标准的乖乖女,吃住在爸妈家里,工资几乎没处花。每次跟他见面,就总想着带他去吃各种好吃的,然后趁他去洗手间,偷偷跑去买单——听他说起打拼的辛苦,我总想着帮他减轻一些负担,哪怕只是一顿饭。
我们会分手,也算是一个离奇的故事。
他三十岁生日前,大概有两个礼拜,每天吃完饭,我就躲进房间,照着他以前的照片画素描——他长发飘飘的青葱岁月。他生日前一晚,闺蜜在我房里看到画,尖叫说,如果有男生为她这样做,她什么都答应他。
激动人心的晚上终于来了。
我抱着画筒站在他面前,跟他说了句生日快乐。他接过画,问我是什么。我说,你自己打开看啊!他打开画卷,我有点羞涩的闭上眼睛……
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我又没死,你送我副遗像干什么?
什么?!
我瞬间掉到了冰窟里,已经忘了后来是怎么忍住眼泪走回家的。回到家,他电话追过来了,我本来以为他要道歉。
然而……
他在电话絮叨了半个小时,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我不知道生活的疾苦,我乱花钱,因为总是请他吃很贵的东西,我像个小孩子……
那之后至少有十年,我没有再为男生画过画。
03
我介意的不是钱,而是你的价值观
无论媒体还是饭局,男人们都喜欢说,现在的女人有多么拜金,多么物质。如果你也这么认为,我可以向你描述无数个比女人更物质的男人。
25岁之后,父母越来越频繁地给我安排相亲,直到让我麻木。
特让我反感的,就是极度斤斤计较的男人。他们会为了一个菜的价格和服务员嘀咕很久,会为了一个赠品和售货员争执很久,他们还会告诉我,我喜欢旅游,但是只参加单位组织的公费旅游,因为“自己花钱出去玩太不划算了”。
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男生,在第一次和我相亲见面的时候,一坐下来就会问我,年薪多少,公积金高不高,父母是不是都有退休金和公费医疗……到后来,我甚至很想像办签证一样,带上材料原件给他们审核。
也许,那是因为我还是没有被现实教育好?
我一直认为,谈恋爱不是应该多聊些风花雪月的事吗?至于现实层面的东西,你自己努力去做就好,我有工作,你也有工作,你可以挣钱,我也可以养活我自己,那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拿到谈恋爱的时候来说?
曾听过男同学抱怨:一年365天,光是在相亲中吃饭,花的钱就如流水,结果还一个都没谈成,太亏了!所以,我努力体谅这些杯具的男同胞,第一次和男生见面,永远只点菜单上最便宜的那几个套餐,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会嘀咕,全是素的也这么贵啊!
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城市小康之家,尽管多少有点年轻女孩固有的小虚荣,但也算识大体。只是我常常不理解,那些男同胞,上一秒在我面前滔滔不绝,说自己有个几百万项目要上马,为什么下一秒,就会为茶餐厅里一杯涨价一块钱的柠檬茶喋喋不休好半天?
后来和身边朋友们说起这件事,也有女生觉得这样的男人好,知道精打细算,会过日子,“反正结了婚,他的钱都是我的”。但在我心里,只有撇除了物质互换的爱情,才是我想要的纯粹的爱情。
我介意的真的不是钱,而是你的价值观。
04
我不要一个为了父母去爱的“巨婴”
对于那些“妈宝”(或者用现在最时髦的词,叫“巨婴”),我没有太多的反感,至少他还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只是,我们不合适。
事实上,在某个阶段我也是“妈宝”。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再到上学、工作,我和爸妈之间形成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牵绊,彼此的情绪深深影响着对方。但是,当我渐渐意识到这种亲子关系给我带来的伤害,我选择了搬去离父母不远的地方,开始一个人生活。
我知道,我需要成长的不只是一种生活的能力,更是一种心态的长大。
在我努力成长的时候,我却遇到过很多比我年长,却一直没有成长起来的“巨婴”们,比如,比我大八岁的他。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南京的雪。
那个男生几天前按他妈妈的要求,约了我下午茶,地点也是妈妈给定的。那天雪很大,我没有开车,走了很长的路去坐公交车,几站之后,突然收到他的消息:我出门发现实在是太冷了,我们还是改天再见面吧!我和妈妈说过了,她也同意了,让我和你说一声。
又想骂人了!
但从小家教让我再一次忍住了!我默默下了车,走到街对面的车站,坐上回头的公交车。那段不算长的路,让我的心和车窗外的下雪天一样冰凉冰凉的,那一刻,我有些沮丧,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自己的人生过到这个境地。
那绝对不是我想要的爱情,我永远都不要为了父母去爱的巨婴。
05
愿我们成为彼此的阳光
你可以说,这是我自己的怪癖,但于我而言,这是我终生不变的坚持。我一直觉得,人活一辈子,爱情不是全部,婚姻更不是。人总得有点什么是付出生命也不换的东西,至少那样会让我觉得活得更有意义一些。
除了特别斤斤计较的男人,我更讨厌那些满嘴“厚黑学”的男人——在我眼里,他们已经是这个社会的既得利益者,他们是公务员,有些已经做到了副处级;他们是银行中层,房子买了好几套;他们是企业高管,年薪近百万。
可是,他们并不满意自己的生活。
他们总是在抱怨这个社会,抱怨他们的单位,抱怨他们身边的人。他们觉得自己特别有才华却总是怀才不遇,他们可以升到更高的位置上,赚更多的钱,他们觉得做义工做慈善都是白痴的行为,他们常常教育我,如何不让自己吃亏上当。
而这一切,都是我心底里最最厌恶的东西!我把它叫做:自私。
在我看来,爱情虽然美好,婚姻虽然值得期待,但是作为一个人,一个社会的组成部分,我们首先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
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是一个温暖的人,他待身边的每个人,无论是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都充满了微笑和关怀,他会愿意去搀扶一下孱弱的老人,他也会愿意跟我一起去老人院孤儿院为那些人带去一些欢乐。
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是一个宽容的人,他不会在职场竞争中对他的同事耿耿于怀,他也不会在生活中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和别人争执不休,他和我一样深知吃亏是福的道理,懂得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努力追求一个不算大却很美好的梦想,而不只是为了名和利。
06
终于遇见你,还好我没放弃
在相亲这条漫漫长路上,遇见的人和事一直刷新着我的三观,也曾让我摇摆不定过。我试图改变过自己,去适应这个所谓的“社会规则”,是适应那些并不合适我的人们,仅仅是为了实现一种普世价值观里的正常生活。
我不想说,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我只想说,现在的我很幸福。
我庆幸,我没有改变自己本来的样子,因为如果那样的话,真正喜欢我的人,遇见我的时候,就无法在茫茫人海中认出我来了。
这个地球上,人那么多,想遇见另一半的自己,很难呢!但是,茫茫人海中,我只需要找到一个你,我不贪心,不是吗?
我希望每一个有自己的相亲故事的渴望美好的人,都能有一天对着那个他说一句:终于遇见你,还好我没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