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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隐(连载二十七)大胡子画家

洛葵  · 简书  ·  · 2021-05-18 06:20

正文

想到与南柯的一段缘时,秋葵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风中零乱。

市少年宫在一条大河旁边,所有的建筑都是白色的。这里的课与秋葵所在的职校(后来并入到大专)不一样,双休日忙一些,平时比较自由,只有书记、主任或行政人员上班。

秋葵在少年宫上一点美术基础课,一是因为她擅长儿童画,二是因为她比较闲空。

费秋葵曾经想过练字。解庭不止一次说她心气不定。那次秋葵说到自己想学书法,解庭用眼光正视了她几秒钟,慢吞吞地说,你永远不可能练书法。

真被他说中了。

教孩子们画画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她有时也听同行上课。在少年宫,她认识了一位老师,名叫杜育,人高高瘦瘦的,眼神有些忧郁。孩子们很喜欢画家杜老师,称他为大胡子画家。

孩子们的家长也喜欢听大胡子画家的课。

孩子们会问,老师,你的嘴巴在哪里啊?这时年轻的母亲们会在窗外放肆地笑出声来,花枝乱颤。

画家的眼睛不大,但时时眯起来笑着,这是一种职业毛病,因为他面对的是孩子,孩子们喜欢他这样亲和的笑。

杜育的教学很有名气,他用联想法教孩子们画画,而不是写实的画法,比如,他让初学画画孩子画一年四季,他先讲大自然的变化,讲四季的天气特征,讲各个季节的代表性花儿,然后小朋友们开始画。有的孩子会把冬季画成大红色,问他为什么这样画,孩子说,冬天好冷,爷爷冬天会吃小辣椒,小辣椒是红的。有的孩子把夏天画成了白色,他说夏天里的冷饮是白色的。杜育老师的联想式教学让秋葵很受启发。

秋葵的学生不多。只有那些十分忙碌,自己的事业也许很成功,相信孩子自己行的家长才会把孩子交到她手里。其实她更喜欢这部分孩子,他们一般生性活泼,聪敏,家长们也不会整堂课站在窗外,有的甚至把头伸进教室,听老师讲课,眼光不离老师或自己的孩子。可最终,又有几个人在父母这样的鞭策下成了画家、音乐家或书法家?到最终,还不是又回到了凡尘,与普通人同走在一条街上?

秋葵教孩子画画,希望孩子保持兴趣,并永远有颗平常心。

费秋葵在少年宫任教的日子渐渐地明媚起来,有时几个老师会相聚到KTV唱歌,或者一起跟着哪位老师回乡下的家钓鱼。

一个周日,杜育约她一起去看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是位律师,姓花。花律师是位交响乐发烧友,于是三个人在饭店吃了饭便匆匆地上了花律师的车,到了花律师的家。

见过花律师的家,秋葵才知道所谓成功男人的概念。独门独院的小楼,上下有300多平米。顶层朝阳的一间有着四十多平的房间,全部是原木装修,除了豪华地毯,便是音响,碟片,上千张碟,原木的凳子是桐油的金黄色。

花律师给杜育倒了一杯XO,转身问秋葵喝点什么,她想不起要喝什么,花律师为她倒了一杯葡萄酒,说,喝这个吧,与一般的葡萄酒总会有所不同。葡萄酒之间有什么不同,她不知道,不过精致的玻璃杯及暗红的葡萄酒端在手里,的确有味道。

夜里一点多了,大胡子画家杜育不肯离开杜育的家,坚持要听一夜的音乐。

他们细品着XO,听着音乐,不倦地听,花律师也不劝杜育回去,秋葵实在忍不住,便跟杜育说:得回去了吧?

杜育说:回去做什么,一个晚上不睡觉又不会少了什么。

秋葵不记得怎么就睡着了,醒了时,见自己就躺在木凳子上,身上是一床毛毯。花律师与杜育还在,两个人虽然面有倦色,但很开心的样子。见她醒了,花律师说:反正周一,你也没课,干脆我们去茶楼吃早茶怎样?

好啊好啊。杜育是画水粉画的,经常会显出儿童的个性来。

秋葵很少吃什么早茶,也不知道这座城市哪里有什么早茶吃。

在一楼的洗脸间,一面十分清淅的镜子照出了秋葵的脸,还以为一夜欠觉会有黑眼圈,不过,一照还好,脸上很有光泽,眼睛亮亮的。她已好久不打量自己了。与解庭在一起,他的眼里她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而与他在一起,光青春一项就所向无敌。

这时,花律师在外面问:好了吗?

秋葵说:好了。

花律师进了来,说,用我的护扶品不介意吧,我这里可没有你们女士的。

黑色的瓶盖,薄薄的瓶子,打开后一股植物的清新,她缩了缩鼻子,说,很好闻啊。

花律师说,要不,再用一点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小瓶香水,也是这种矮矮的瓶子,打开一闻,也很好闻啊。她犹豫着,女人用男人的香水合适不合适?

花律师笑了,说,女人用男人香水很正常啊。
秋葵盖上了它,花律师也用香水,这样一起出门,两个人一个味道,挺不合适的。花律师笑笑,不做声。

坐上车,开了约二十分钟,到了冶春园。冶春园的一半临水而建,木地板的缝隙可见底下的水光滟滟。冶春园前面有个小公园,屋后则是观光走廊,走廊里挂着一排灯笼。一楼二楼全是吃早茶的人,推车走来走去,在进门的地方,是各种现煮的粥,笼屉里是各色点心包子,各种小菜层层叠叠在推车里,每一样都引人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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