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极客马大程博士专访视频,听马博士讲Cas9变形金刚故事,不容错过!
马大程科研博客摘录
十一长假,进行到了第二天,躺在床上,慵懒的想着一天该如何度过,忽然觉得似乎能一眼望到一天的全部,看似“勤奋”的我,这一天也许会这样度过,牺牲掉假期,当看着别人在朋友圈各种玩耍,躺在床上手机刷屏不知道有多久后,在“辛苦的无奈和似乎在奋斗的满意中”,又急急忙忙的起床,赶往实验室,仿佛眼前又突然多出来了无数个deadline,几点前要处理细胞,几点前要看书,几点前,要提好质粒,一天的脚不沾地似乎就这样开始了。我的眼前出现了无数个“重要且紧急”的事情,我牢记着这一“法则”,就像万物必须遵循牛顿定律一样,坚信这一规律的绝对重要,我的一天就在“重要且紧急”的不同事情之间不停的切换。
入夜,初秋的北京夜晚已经跟冬天一样冰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室,仿佛觉得自己干了很多事情,但仿佛又很凌乱的一天。
不禁要问,这么多“重要且紧急”的事情,真的我把事情都办好了吗?
躺在床上,碾转反侧,细细回想这一天“重要且紧急”的事情究竟意味着什么?
为了赶在今天前把转染做好,急急忙忙的提好质粒,似乎质粒的整理是一件“不着急的事情”,把质粒随意往冰箱一丢。
为了赶在取样测序的人员来之前把样品准备好,随意标了1,2,3,4,5的数字就匆匆送了出去。
为了做好所有的转染实验,忽然发现原来的实验设计少了一个样品,为了“重要且紧急”的转染,心理想着以后有的是时间来补记,随手拿来一个管子,配好质粒后就做了转染。
为了。。。。
等到晚上,想着自己一天完成了这么多实验,心里是满满地幸福感,觉得这一天,干了这么多实验,真是厉害。
可是,真的把事情都做好了吗?
真的你干的很出色?
事实的情况是:
过了几天,当你再寻找这一批质粒的时候,似乎无从寻找,满眼尽是凌乱加凌乱。
过了几天,当你分析数据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原来增加的那个样品的内容。
过了几天,查找测序结果的时候,怎么也对不上号。
着急和恐慌中,自己往往会先是陷入一种不耐烦的境地,进而实验的挫败和凌乱会进一步的恶化,开始自己的能力,究竟自己适合不适合做科研?
似乎,我们忘却“重要紧急”的理念,这样开始。
实验上,踏踏实实的记好实验笔记,提好质粒后,整理好,如果赶不上一些deadline,就把实验看似推迟的顺延。
处理完事情后,整理好实验台面,将所需要的东西都摆放整齐,看似做了一些不重要且不紧急的事情,然而却极大的提高了效率。
似乎,这样的事情也不仅仅是在实验中发生,一些做computer science的伙伴们,为了“迅速”的做好一件事情,直接就开始操作,遇到困难后,手足无措,四处打听。殊不知,所有的都在指导手册中,如果当初不着急,先学习指导手册,是不是会好一些?
原来,“重要”和“不重要”,“着急”和“不着急”,本就是一个辩证统一的事情,一些看似不着急且不重要的事情,倘若积累起来,则会极大的阻碍一个人的发展,一些不重要不起眼的小事,其实真正的决定一个人的品质。
庆幸的是,上面所说十一的状态,是以前的我,今年的十一,当更多的踏踏实实的办好这些事情后,自己也变得更加的从容。今年已经是博士第三个年头,似乎现在才越来越明白读博士的含义,phD,不仅仅是知识和学历,更多的是在困境中,不断的砥砺内心,不断的思索,学习如何做一个从容不迫、处变不惊、踏实奋进的人。
少一些“重要且紧急”,其实没有那么多重要,又那么紧急的事情,把一件事情完完整整的做好,好的习惯便开始,相信我,你的实验也会出彩!
土鳖博士如何把Cas9玩出变形金刚的感觉?
一稿难投三波折,砥砺吾心炼坚强!
晚上7点,文章online了,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这一时刻,觉得文章online后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去爬爬山看看景,或者去风景区看看人海,至少也得去中关村吃一顿好吃的,可真的online后,似乎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一如往常做完实验,赶在食堂关门之前,饱饱的吃上一顿,迎接晚上的实验,走在回去的路上,忽然觉得进到这个校园竟然都三年了,三年前自己穿个拖鞋,背个书包就跑到北京,说要来找实验室,找学校准备保研,这一切仿佛还都在昨天,没想到一眨眼,三年就过去了。
三年足够一个初中生走向高中。
三年足够一个硕士毕业。
三年很长,三年里,我究竟学到了什么?难道所有的奋斗,真的只是为了paper上的一个名字?
下一个三年我该怎么去奋斗?!
今天online的这个工作,持续了接近两年,忽然想从头到尾把整个心路历程记下来。
真正说起这个故事,还是得从三年前那个那个穿拖鞋的我说起,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大四,刚刚被清华合成与系统生物学中心录取攻博,合成生物学?什么是合成生物学?这个领域究竟是什么样一个情况?既没有做过iGEM(国际遗传学大赛,很多后来在合成生物学领域有所突破的博士,都有着本科iGEM的背景),其实也没有读过几篇文献。
既然都要读博士了,我怎么入手这个领域?
对于一个大四的牛犊来说,也许那个时候,评点一篇CNS的文章就好像如果自己是第一作者分分钟就能做完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可能所有新手都有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尽快的读完这个领域很多文献。
在川大的望江校区,打印店遍地都是,又都很便宜,自己在pubmed上开始检索起”synthetic biology“,下了不知道多少篇文献,竟然整整打印了四大本,从成都一路读到了北京,我的故事和大多数人一样,也许就前几页读了,后面可能都找不到书了。
是的,虽然我累的满头是汗,把这四大本驼到北京,事实上,自己就是那么好高骛远,也没有读几页。
虽然没有读几页,但是大概还是有了一定的印象,原来合成生物学的很多是生物元件系统的开发,利用不同元件的特性,通过一定合理的设计来实现相应的功能。
其中有一个工作[1]还是稍微有了些印象,讲的是什么样一个故事哪?
这篇文章是合成生物学领域的大牛Pamela Silver发表在Nuclear Acid Research上,
说是,利用一种叫做intein(内含肽)的工具,将另外一种可以定制化结合DNA的蛋白叫做TALE给拆开了,拆开后,这样就可以做多个输入。
之所以对这篇文章看着亲切一些,一来是对内含肽比较熟悉,为什么哪?自己大三时候,突然想学学药学院的课,就选修了一些,其中有一门考试有一个名词解释:intein,看着这个单词,第一次见,跟intron比较像,但是后缀又好像蛋白protein的后缀,自己就没敢写,记了下来,然后回来一查,果然是一种蛋白,可以像intron(内含子)发生自剪切。
正如图中两个绿色的部分,内含肽的N端和C端,其中他们可以跟intron一样,发生自剪切,这样就会将两边的蛋白给连接起来。
另外一个比较熟悉的东西是TALE,这个东西很神奇,第一次接触是大三的时候,全国的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年会在成都开,自己偷偷的进去旁听过,其中颜宁的学生邓东,就在报告他们解析了TALE的结构[3],TALE蛋白中间是由一串重复性单元组成,其中每一个重复性单元由两个helix组成,在helix中间的两个氨基酸特异性的识别某个特异的碱基对。然后不同的重复单元识别不同的碱基对,这样就可以定制化的特异性识别某个特异的DNA序列,通过定制化特异的DNA序列,人们可以特异的结合到某个基因组到位置,比如打开某一个基因的表达,或者对某个位置进行切割。
Nuclear Acid Research这篇文章主要是讲,利用intein将TALE蛋白人为的进行拆分,拆分后,就可以变成两个蛋白,而这两个蛋白当遇到的时候,就可以自剪切,从而形成完整的整体,这样就可以实现一个“与门”的逻辑运算。
当大四时候,读到这篇文章,也并未觉得自己可以利用,虽然当时候,Cas9已经横空出世,各种不同的生物元件在TALE上被证明有效后,就紧接着被转移到Cas9上来,自然一个非常朴素的想法就是intein估计也可以用来拆分cas9,既然一个很简单的想法,自己为什么要follow这样一个idea哪?
就这样,这篇文章,随着尘封的四大本paper,被我遗忘了。
时间就是这样翻过一天又一天。大约一年后,那个时候,我已经正式入学,有一天组会上,导师谢震老师,突然问我们,如果将Cas9应用在生物遗传病的治疗上,你们觉得障碍是什么?
Off-target问题!蛋白太大,无法放到目前被认为比较安全的腺相关病毒载体中!
“那么你们可以想想办法解决吗?”谢老师说道。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内含肽将cas9拆开,这样就可以放到两个载体里面!”我应声答道,“曾经有一篇silver的文章,就是利用intein将TALE拆开”,我突然想到曾经看到的这篇文章,回答道。
从会议室走回实验室的路上,谢老师突然叫住我,“大程,你也许可以试一试,至少这样就可以通过腺相关病毒递送cas9了!”。
获得导师的首肯后,我开始着手设计,正如silver NAR那篇文章中所说,将intein放在蛋白较为柔和的区域[3],我选择了713,开始了第一个实验。
那个时候,刚刚入学,构建质粒还不是那么顺手,摇摇晃晃,总算把构建出来的质粒做出来了。非常不熟练的做了次转染,细胞死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活着的细胞竟然展现出可以被切割的活性?
难道说我真的做出来了?
第二天和导师汇报工作,谢震老师也非常激动,他勉励我,继续测试不同的位点,是否可以在不同的位置有类似的结果。
紧接着师弟彭曙光加入这个project中来,我们一起测试不同位点的切割结果。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要到了春节,整整做了一夜实验的我,终于在回家前做好了不同拆分位点,用于切割,转录激活,转录抑制的相关结果,腊月28,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顺利,刚过完春节,忽然看到邮箱里一则pubmed的推送,大名鼎鼎的Zhang Feng,发表了题为:“A Split Cas9 Architecture for Inducible Genome Editing andTranscription Modulation”的工作,这不正是我们想做的吗?
刚刚尝试的我,遇到了第一个打击,其实,这还只是开始。
谢老师勉励我们,既然Zhang Lab采取了直接拆分的方法,还是和我们有所不同,是否可以对两者进行比较?
又过了三个月,我们又完成了相应的比较。除了两段拆分,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进行三段拆分?
既然我们可以使用intein和直接拆分这两种方法,而且有四个不同的位点,那么是否我们可以一个位点使用intein,另外一个位点直接拆分,这样就可以把cas9拆成三个部分?
除此之外,既然对于拆分cas9,已有报道,那么是否我们可以利用合成生物学工具,使用基因线路进行优化?
几个月前,课题组刚刚在Nature Chemical Biology 上发表关于使用互抑制子基因线路对细胞进行分类的工作。那么,我们是否继承实验室其他人的基础,应用在我们的工作上?
说干就干!
课题组的这份工作是通过感知shRNA信号,控制不同的细胞中表达不同的荧光蛋白。那么是否我们可以控制不同的细胞表达偶联不同效应蛋白结构的C端?
就在我们第二次决定投稿的时候,没想到第二个打击就来了。
Pubmed再一次推送了一篇发表在Nuclear Acid Research上的文章,相继在scientific report也有一个关于使用intein的文章,我们intein的希望了也落空了!!
当晚导师谢震打来电话,安慰我说,“大程,不要灰心!我们可以继续完善交换cas9结构域的工作”
图11 不同的小车比喻不同的cas9,在不同的信号下采取不同的另外一端,实现不同的功能。
Cas9如果未来应用于医疗等应用,对Cas9实现精确的控制是必须的,那么就需要哦实现在特定细胞,表达cas9,甚至于在不同的细胞中表达不同的Cas9!
就好像变形金刚,需要cas9,在不同的环境中,具备处理不同事情的能力!
在连续两次被别人先发表后,终于在今年的春节前进行了第一次投稿!
经过8个月漫长的修改,终于在8月底得到了接受的喜讯!
一稿难投三波折,砥砺吾心炼坚强!
回顾这三年,自己从一个邋遢鬼,变的更加注重细节。
回顾这三年,自己从一个拖延症晚期,变的更加高效。
回顾这三年,自己从急功近利变的更加平静淡然。
回顾这三年,既没有像颜宁施一公的弟子们那样,一年级,二年级甚至本科就可以发CNS那样的成绩,也没有做出多么厉害的工作,只是一步一步的,在艰难中不断的改变那个“乱七八糟”的自己,在失败中始终不放弃前进的希望,不知道自己未来在科学世界走多远,不想去想什么时候是第二篇paper,只想脚踏实地,每天在失望中寻找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