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情人节的第二天,科学家费曼因病逝世。
人们在他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封没有寄出的信,是写给他的亡妻阿琳的,费曼与阿琳的故事,几乎不用改编,就可以拍成一部充满笑点和泪点的好莱坞爱情电影。
如果你问科学界人士,20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是谁?他们一定说是爱因斯坦。
如果你问20世纪第二伟大的科学家是谁?他们会告诉你是理查德·菲利普斯·费曼。
他是罕见的高智商+高情商的科学家;他在参与“曼哈顿计划”时,成为开保险柜高手;他在默数一二三时,发现了每个人大脑工作的方式截然不同;他在得知自己获得诺贝尔奖时,抱怨没有人赞赏他的桑巴鼓技艺。
他在调查挑战者号失事原因时,靠一杯冰水、一个橡皮圈,打破了威权,还原了真相。《生活大爆炸》中谢耳朵戏称理查德•费曼是物理界的叛徒,但又因为见到了费曼的车而兴奋不已。
▲兴奋不已的谢耳朵
▲网友用谢耳朵的剧照(左)与年轻时的费曼(右)对比,发现他们俩长得还挺像的
1988年情人节的第二天,费曼因腹膜癌在加州洛杉矶逝世,终年69岁。
人们在他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封没有寄出的信——是费曼在28岁时写给他的亡妻阿琳的,写在阿琳逝世后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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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长:5分43秒
出品:南瓜视业
(信件英文原文,请见文末)
费曼与阿琳的故事,几乎不用改编,就可以拍成一部充满笑点和泪点的好莱坞爱情电影,从费曼的自传中摘取了几个片段,看看能不能让你也一起感动。
当我到阿琳家的时候,她正在为她的哲学课作业发愁:“我们的老师总是提醒我们,任何事物都像纸张一样,有正反两面。”
“你们老师的这句话本身也有两面。”我说。
“什么意思?”
我拿出一张纸条,扭了半圈后将两头接上,做成了一个莫比乌斯环。阿琳看到后很兴奋。
第二天在课堂,她故意等到老师举着一张纸,说,“任何事物都像纸一样,有两面……”。阿琳举起纸环说,“老师,您说的也有两面!我这有张只有一面的纸!”
于是老师和全班同学都惊奇不已,阿琳自然很得意。我觉得她开始对我另眼相看。
▲莫比乌斯环:把一根纸条扭转180°后,两头再粘接起来做成的纸带圈,曲面只有一个
我与阿琳互相影响,塑造彼此的性格。阿琳的家人认为“善意的谎言”是可以接受的。我认为,一个人应该坚持“为什么在乎别人怎么想”的态度。
阿琳立刻认同了我的想法。她也认同在我们的恋爱关系中:我们应该互相彻底诚实、直言相告、绝对坦率。这非常有效,我们变得非常相爱,相爱程度超过了我认识的所有人。
中学毕业后,我去了麻省理工学院,之后又去了普林斯顿大学,每逢假期我都回家见阿琳。有一次,我去看她,她的颈部鼓起一个肿块。经过反复诊断,结果是,淋巴结核。
“二战”爆发后,我受聘加入了“曼哈顿计划”,同时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几个月之后,一拿到学位我就跟家人宣布,我要结婚。
当父亲听到我要和得了结核病的阿琳结婚,又多了一层担心,怕我会被传染上。整个家族的人都担心至极。
我说:我和阿琳都非常小心,我们知道不能接吻。
家人开始向我解释说,因为阿琳的病,我和她解除婚约是可以被理解的。我从来没有过他们那种发疯的念头,我连想都没那样想过!尽管没有一张证书,没有结婚登记,我们相爱甚笃,早已在感情上结婚了。
我毫不费力地拒绝听从他们的劝阻,我行我素。他们怎么讲也没用。阿琳和我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对的。
我们在普林斯顿边上的狄克斯堡找到一家慈善医院,我在普林斯顿的时候,阿琳可以在那儿住院。有一次我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一盒铅笔——墨绿色的笔杆上有一行金色的小字,写着:“亲爱的理查德,我爱你!小笨瓜。”是阿琳寄来的(我叫她“小笨瓜”)。这很甜蜜,我也很爱她,但是铅笔总是会被人随手乱丢,被人看到那些字多不好意思。
我从浴室找了个刀片,刮掉铅笔上的字再用。
第二天早晨,我收到一封信,开头写着:“为什么要把铅笔上的字刮掉?”接着是:“我爱你,你不觉得自豪吗?”后面继续写道:“你为什么在乎别人怎么想?”
下边还有打油诗,“你若以我为羞,你就是个核桃仁!你就是个核桃仁!(美式英语中“果仁”也是“傻瓜”的意思。)”后边一段也差不多,只是最后一句变成了“你是个大杏仁!大杏仁!”每一个都是不同的“果仁”。
我还有什么选择呢?只好乖乖地用那些烫了金字的铅笔。
不久,我被调往洛斯阿拉莫斯。项目总负责人罗伯特•奥本海默给阿琳安排了离那儿最近的一家医院。我每个周末去看她。工作日时,我经常收到阿琳的信。有些信会做成拼字游戏的样子,剪开后装进袋子寄过来。信上还附着检查信件的军官写的便条,内容多半是:
“请转告您的太太,我们没时间玩猜谜游戏。”
在五月的一天,洛斯阿拉摩斯所有信箱都被塞进了一份报纸,成百成千遍地都是。打开报纸,头版头条印着巨大醒目的字样:
“举国欢庆理查德•费曼的生日!”
时光流逝,阿琳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她的父亲从老家来看她。一天,他打电话到洛斯阿拉莫斯找我,说:“你最好马上过来。”
我回到她的房间。阿琳越来越神志不清,呼吸越来越弱,直到再也没有任何气息。
值班护士走进来,确认阿琳已经去世,然后就出去了。我静静坐了一会儿,走上前最后一次吻了她。
我很诧异她的头发还是原来的气味。当然,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头发的气味不应该有变化。但这在当时对我触动很大,因为我觉得,一个巨大的变化刚刚发生,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回到洛斯阿拉摩斯,不知该怎么面对同事们。我不想让别人都阴沉着脸,问我阿琳的故去。有一个人问我情况如何。
我说,“她死了。你的工作进展怎样?”
他们一下就明白过来我不想沉浸在悲伤当中。
那段时间,我一定对自己采取了什么心理干预,我一滴眼泪也没掉。
直到大约一个月后,我经过橡树岭一家商店的橱窗,看到一件漂亮的连衣裙,我想“阿琳会喜欢它的”,顿时,泪流满面。
▲费曼写给阿琳的信,直到1988年费曼去世才被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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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微信公众号“一饮一啄Vid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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