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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约客01|马岩松:我不是参数化

有方空间  · 公众号  · 建筑设计  · 2017-08-06 10:07

正文



“有约客”:有方推出的视频栏目,以面对面交谈的形式,邀请建筑界内外人士,从不同的视角出发,读解建筑与城市。


马岩松,MAD建筑事务所创始人、合伙人。从“梦露大厦”开始,光环始终笼罩在这一位建筑师的头上没有离开过;外界褒贬不一的声音也从来没有过平息。


7月22日,马岩松应有方之邀,来深参加深业置地主办的公益活动——尚上讲堂,分享他的建筑哲学与思考。借此机会,有方对其进行了专访。



· 别人怎么评价,跟我没什么关系;

· 因为媒体,建筑师在社会中得到越来越多的权力,得知道要拿去干嘛;

· 当拥有越来越多的权力、越来越少的借口时,建筑师应该做什么;

· 社会给建筑师发声的机会,关注的同时也质疑他们。



有方:如何看待外界赋予你的“明星建筑师”这一身份?

 

马岩松: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有我自己想要关心的事情。别人怎么评价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也有不这么叫我的,办公室的人都叫我马工。

 

有方:如何看待国内建筑师在媒体曝光越来越高这一趋势?


马岩松:建筑师需要话语权。因为媒体的原因,建筑师在社会中得到越来越多的权力,但是拥有了这个权力后需要知道要做什么。之前建筑师总是抱怨,抱怨自己在改造社会、改造这个世界的过程中没有主动权,抱怨有比建筑师更大的力量在左右设计;建筑师会用这些借口去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能做一些事情。


今天社会给了建筑师一个发声的机会,关注的同时甚至也质疑他们。一方面,说明建筑文化对人的生活、都市生活是重要的。另一方面,也是让建筑师明白自己的位置,他们对社会与时代的未来所应该负责的受众是谁。在我看来,建筑师应该为更广泛、更普世的未来去工作。他必须有个人的价值,必须对未来和历史有自己的认知,他不是特别服务于任何一个人群。


最重要的是当你作为建筑师拥有越来越多的权利和主动性、越来越少的借口的时候,你应该做什么。你自己对未来的想象是什么,有机会就要把它描绘出来,再去实现。



· 面对历史和文化,中国的建筑师直到现在完全是找不着北;

· 如果你对现代主义有批判,就可以被称为时代的先锋建筑师;

· 相比于过去,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建筑师更会合作;

· 我想知道传统文化对未来的启示。



有方:在国际竞赛中,与欧美建筑事务所相比,MAD的优势和劣势分别在哪里?


马岩松:今天的世界,因为不同地区面对的危机和问题基本是一样的,其实已经是一个相对“平”的世界。过去的20-30年里,中国经历了对欧美现代主义的学习、借鉴、抄袭,现在中国面临的问题和欧美是一样的。从整体上看,以现代主义作为特征的工业文明已经走到了末期。这时候,整个世界都要改变,建筑、环境、城市都要改变,建筑师应该探讨未来的人类城市是怎么样的。未来的城市将会是关于人、城市和自然的关系和情感。


不管是在西方还是在中国,对城市有价值的建筑师,应该持有自己的观点。如果你有对现代主义的批判,你对未来有新的看法,你就可以被称为这个时代的先锋建筑师。相比于上个时代的建筑师,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建筑师更会“合作”,在一个资本的世界、政治正确的世界里“合作”。现在很少出现像以前的那些有远见的、先锋的、有批判性的建筑师。我觉得不论是在中国还是西方,这种人都是需要的。


相比于欧美建筑师,中国建筑师还要多面对一个问题——不但要思考怎么走向未来,还要思考怎么参照历史。中国建筑师到现在完全是找不着北。


其实,我觉得东方文化对自己影响挺大的——无论是从学习,还是说从我的成长经历、文化环境对我的影响,我对传统的理解都是从现代人的角度去观看。我并非想去守护古典文化,而是想看它对未来的启示。另一方面,我对自己在西方上学时学到的东西也是持批判态度。所以,我一直在批判的基础上,对传统试图有所发展,这就是我的工作特点,无论在东西方都是一样。


· 任何把我们所不满意的东西做新的尝试都是有价值的;

· 在中国,大家特别在意环境对你认不认可。



有方:“山水城市”这一理念,在过去几年经历了什么样的发展和变化?

 

马岩松:山水城市》是我前几年写的一本书,当时以“山水城市”为题,也是借用了钱学森提过的一个词。指的是:在现代城市中如何让人和自然有情感上的联系。我们在造城的时候,怎样能够以这种情感关系为核心,而不是现代主义所提及的交通、功能、技术这些特别实际的东西。


但我现在更愿意提一个叫“天地”的概念。人怎么看待自然,人怎么看待自己所处的世界,归根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我认为,在现代社会中,全人类都要对之前不停掠夺、人主宰世界的这种无上权力进行批判,而走向人跟自然的关系得到彻底改变的新时代。在新的时代里,人需要认识到自己是自然的一部分,设计建造要有文化的意境。这跟“绿色城市”“可持续发展”又不一样,不是谈数字、谈节能,而是从人对天地、自然的情感、感觉这些层面去讨论。


现代城市有很大的问题,这个问题不只是中国才有。我们说城市里充满了火柴盒,充满了钢筋混凝土的丛林,城市在很多层面上都出现了问题。这时候我们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改变。任何的改变,任何把我们不满意的东西做一些尝试都是有价值的。这首先需要的是宽容,一种对创造宽容的环境。在中国,大家特别在意环境对你认不认可,在学校是这样,在业界很多时候也是这样。作为创造者,需要很强的心态,要敢于试验,敢于创造。在过程中,难免会有问题,会有争议,争议是免不了的。对我来说,我选择怎么做的时候更多追随自己的感觉,不是人云亦云,按别人说的那样去做。


· 她希望年轻人能成为有反叛、有观念和力量的人;

· 我跟她在某个时期内是有一个平行线吧;

· 他们之前就老请我去什么参数化论坛,我说我不参加。



有方:对于接近完工的朝阳公园广场,有没有遗憾或不满意的地方?


马岩松:没有啊。(笑)当一个建筑快完成的时候我不太会对它不满意。当它是工程的时候,过程肯定会有很多斗争,希望它尽量完美;但是当建筑变成一个可以使用的空间时,它就是鲜活的,是有生命的。人会进去里面,使用它,这时人怎么看待它,在观念和情感上怎样被它影响,这是我非常看重的。在一个建筑完成的时候,往往这些会占据你的头脑,让你忘了之前的遗憾。


有方:与导师扎哈相比,你的作品有什么相同与差异?


马岩松:她是一个艺术家。她给我最大的影响是,她希望年轻人能成为反叛,有观念和力量的人。以前有很多质疑扎哈的声音,那些声音都是追随柯布的所谓现代主义,他们之间没有人互相质疑,因为当时只有他们一种人。但是当出现另一种人的时候,难免就要经历一个质疑的过程。


但是,她怎么会听这些东西呢?她更关心的是自己思想的发展,例如她最早关注的是艺术,像马列维奇的至上主义作品,从构成主义到后来她的作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现在回看自己的作品,我觉得自己跟她在某个时期有一个平行线吧。她最早的东西我不喜欢,后来她开始往曲线、自然、流畅的方向发展,就觉得对她那些作品着迷了。再后来,我们的作品有很大的不同。她的设计非常完美,数学化;我觉得我的作品非常写意,很看重一瞬间的感觉。他们在谈计算机参数化,我一直说自己不是参数化。他们之前老请我去什么参数化论坛,我说我不参加,我的作品是我自己设计的,不是计算机设计的,这也要解释很久。


现在越来越觉得我在追求一种感觉的东西,不管是曲线还是直线,形式这些外表不再是建筑重要的部分,而是能像古典的大师一样塑造出一种氛围,一种感觉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把这些放在现代城市里,在未来高密度的城市里,这是我现在关心的。



采编 | 林楚杰

拍摄 | 高天霞 

视频剪辑 | 杨晴 罗斯迈

校对 | 梁钰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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