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中东研究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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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收复伊德利卜之外,这件事也让叙利亚脑壳疼!

中东研究通讯  · 公众号  ·  · 2018-10-25 23:00

正文

近期,故事离奇的“沙特记者卡舒吉之死”将沙特推上了国际舆论的道德人权审判天台,残杀、肢解、灭尸成为卡舒吉案的三大关键词。人们在见证国家利益大于价值观和道德评判的人权虚伪之后,还是要将目光转移到叙利亚这块地区冲突和大国博弈的核心热点。


目前,叙利亚伊德利卜虽然建立了非军事区,但索契协议的执行情况却不容乐观。由于部分激进反政府武装拒绝撤离,非军事区协议的生效时间被一再推迟。土耳其只能无奈向俄罗斯诉苦称“尚无法保证安全条件,请求推迟俄土联合巡逻。”


伊德利卜缓冲区截止日期过后,强硬派不为所动。来源:中东之眼


而在此时,俄罗斯指责美国正在“支持叙东北部的库尔德人建立伪政权,意图替代叙利亚合法政府”,叙政府也扬言不排除武力收复失地,彻底斩断域外势力在叙境内的抓手。


一时间,似乎“三分政治、七分军事”的收复逻辑完全适合当前叙局势。那么,一举“秋风扫落叶”还是蓄势待发等待时机,就成为考验叙政府耐心的关键问题。


扫帚硬扫,灰尘自跑!


实际上,当前伊德利卜非军事区协议难以完全落实的根本原因还在于大国势力的纠缠。伊德利卜反政府武装分为亲土派和独立死硬派,土耳其的目标自然是避叙政府锋芒,保存亲土力量,加快在土叙边境构建难民安置区域,并时刻监视和威胁叙库尔德势力。


因此加固在伊德利卜的存在成为土耳其拥有话语权的关键手段和策略。但当前无奈于死硬极端武装的反对,在这些极端分子看来,依靠土耳其和投降叙政府没什么两样,独立性的丧失意味着反巴沙尔势力资金、武器援助的减少,短期内可以暂避灾祸,但绝不是长久之计。


亲土的叛乱分子于10月9日从伊德利卜缓冲区撤出一辆坦克。来源:法新社


今年上半年亲土的反政府武装就被土耳其指派去攻击库尔德人的阿夫林地区,这样的前车之鉴,强硬的极端分子是非常清楚的。于是,看似无可救药、负隅顽抗的极端分子实际上是利用抵抗的筹码来获得更多资助,而不是抵抗本身所产生的意义。


叙政府面对军事对峙与外交博弈焦点的伊德利卜省,有心也有力,但苦于大国势力的利益安排而无法下手,只能等待外部势力的利益勾兑尽快完成。近期将举行的新一轮阿斯塔纳和谈,无疑是叙政府翘首企盼的重要利益协调平台。


2015年9月30日,俄罗斯在美欧持续经济制裁和石油收入锐减的不利局面下,仍然给了叙政府实质性的空中援助,着实让巴沙尔感动不已。现巴沙尔也希望这个“顶层设计国家”能帮助自己完成在叙利亚大棋盘中的最后一步。


对叙政府来说,收复伊德利卜将是七年战争的胜利标志,不仅彻底解决反政府武装威胁问题,也为进一步处理库尔德问题创造条件。并且这一成果将带给巴沙尔政权巨大的执政合法性和稳定性,也可推动叙利亚战后重建时代的到来。


但巴沙尔面临的地区博弈环境是,若完全收复伊德利卜,土耳其、伊朗、俄罗斯、真主党等域外势力在叙的军事存在就失去合法性。经过长达七年的内战,甚至自身盟友的利益也在叙利亚落地生根,各方势力都尝到了介入叙局势的甜头,这才是俄罗斯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死磕极端分子和土耳其的根本原因。


而土耳其则成为本轮伊德利卜对决的重要玩家。土耳其同时作为北约成员国和俄罗斯盟友的矛盾身份,本身就说明这个总统制国家的地区图谋。“几个鸡蛋上跳舞”成为埃尔多安乐此不疲的牟利信条。


土耳其既想在叙利亚保持军事存在获得发言权、又想和俄罗斯联盟发展关系制衡美国,既想不顾美国反对遏制库尔德控制区、又想利用库尔德人牵制叙政府和俄罗斯。多重谋算让本就难解的叙局势更加无解。


而土耳其、沙特、伊朗的三方博弈也初现端倪,“卡舒吉分尸案”就体现出土耳其想压制沙特、争夺逊尼派领导权的利益谋算,近日埃尔多安甚至否认在伊斯坦布尔附近的井中发现卡舒吉尸体的消息,就是想再进一步敲诈沙特而故作疑兵。


总之,叙政府收复失地的决心未变,军事行动能否顺利进行完全受制于大国博弈之势,只要相关国家没有完成利益的分配,叙政府只能静守“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无奈现状。


扫除灰尘,还欠软拖!


那么,若未来伊德利卜省问题得以解决,库尔德人和战后重建问题将如何解决呢?


“叙北联邦”占据叙国土面积的30%左右,控制着叙利亚重要的石油和天然气产地,库尔德人背靠美国又获俄罗斯默许,可以说势力庞大,实际上已成为国中之国。库尔德人安享美国最强代理人的“皇冠”头衔不想也不能摘下,现也在进行难民回归和安置工作,也就是将更多人口囊括进控制区域以满足发展需要和增强其存在合法性。


叙利亚经济,来源:中东之眼


若让库尔德各大武装派别在美国支持下建立与大马士革分庭抗礼的新政府,无疑会给当前本已复杂的叙利亚局势再添不确定性。若让叙库势力实现与伊拉克库族一样的完全自治,会给未来叙国内分裂埋下新的不安定种子,伊拉克库族长达半年的独立风波就是前车之鉴。


而不给完全自治又使库尔德人更加靠向美国,库尔德人强悍的军事力量和丰富的石油资源使巴沙尔政府颇为头疼。叙政府和库尔德人关系的恶化还将使域内外势力有机会重新搅乱叙利亚,尤其是对库尔德势力“欲除之而后快”的土耳其。


而在战后重建方面,叙政府面对资金短缺、废墟一片的现状,既不想依赖沙特、欧盟、美国等经济实力强但又是敌对国家的援助,也无奈于俄罗斯、伊朗的弱经济能力。


库尔德和战后重建不能同时解决,完全致力于战后重建将意味着放弃30%的库尔德领土坐视分裂,将所有资源和精力放在库尔德人身上又将滋生民众对国内凋敝民生的不满,真是一脚难穿两鞋,一手难以遮天!


具体来说,多年的战争留给叙利亚沉重的“资产负债表”:超过50万人死亡、1000万人逃离该国或在国内流离失所,基础设施基本全部破坏,重建最少需要4000亿美元,这让叙政府倍感压力。在美国制裁伊朗的情况下,德黑兰正处于严重的经济危机之中,而俄罗斯强大军力的背后,其国内生产总值缺只能与西班牙的国内生产总值持平。


伊德利卜省部分地区的废墟,来源:中东之眼


另外,虽然叙政府呼吁难民返回家园,但事实上大多数难民都是逊尼派,其中很多人都反对巴沙尔政府,他们的家人和朋友有些死于激烈的教派战争或被政权军队杀害、监禁。这些难民中也有少部分是潜在的“恐怖分子”,他们在复仇情绪的驱使下,随时会因不当的重建政策而助长另一场起义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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