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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 | 单读

单读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6-06 08:43

正文



对于“诗人”这一头衔的高贵性,我始终保持警惕,这源于造物者的仁慈和博爱,祂在诗歌所道出的存在和茫茫众生之间竖起的并非柏林墙,而是一扇进出自由的旋转门,人们因此蜂拥而至,对另一边的世界趋之若鹜。相应的代价不可避免,对于那些急于迈进门槛的人,想抵抗生活中陈词滥调的朋友,对于做好自我牺牲准备的年轻人,他们眼前的问题,并非翻越冰冷的混凝土高墙,而是解决门前的堵塞物:咄咄逼人的煽情、愤世嫉俗者、自我迷恋、冗长和线性的时间。


今天的内容来自单读的副主编 Kiva,这是她关于影像诗的一次新尝试,也是具有先锋性质的实验,她的自我和自省、对意识的追溯和有节制的情感表达在作品中融为一体。在视频中,有一段打动我的意象源自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她是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顺水漂来的孩子,躺在他的床榻之岸。比喻是危险的,或许,她的创作也源自这样一个声音:令她反感的,远不是世界的丑陋,而是这个世界所戴的漂亮面具。


第一次尝试的影像诗《男朋友》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想要逃离一切。

 

北京的气候让我产生了严重的不良生理反应;

 

我像吸毒一样查看别人的留言或点赞,把自己困在一个社交网络的监狱里;

 

那些号称独立的女性意见领袖们,除了口红唇色和瘦腿秘籍、除了表面光鲜暗地里做男人的附属品、除了像我一样诋毁别人以凸显自己——有多少人真正活成了真正独立自由的样子?

 

我受够了满世界的娱乐新闻和陈词滥调,而我还控制不住不去看它们!

 


所以“浮游生物”是我的一次虚构的逃离,是我找到的、使我游离于我现有生活的办法。

 

曾经我对写作拥有很大的野心,其实至今都没有放弃。但这两年的我给自己找到了无数个不写的理由:工作太忙、不想再写我不感兴趣的人物稿了、写作永远都养不活自己……

 

但我知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开始变得懦弱和犹豫,开始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因为在《单读》做编辑的关系,这几年我认识了太多真正优秀的写作者,甚至跟他们成为了朋友。我开始害怕发表自己浅薄的观点,不敢卖弄自己幼稚的语言,更怕暴露自己的情感,我总觉得要等一天我读的书经历的事情够了,我再动笔。

 


而我忽略了写作的根本。写作,作为一种本质的表达,重要的是真诚地表达此刻的自己,哪怕是我的愚蠢和肤浅,我的矫情和决绝,我的犹豫和妥协。有人说写作是一种抵达,但其实更准确地说,是通过写作而抵达,而不是抵达了才开始写作。就像不应该因为了解某个领域而开始写这个领域的书,而是为了了解某个领域而写一本关于这个领域的书一样,写作是一种最踏实和深刻的途径,不由得写作者耍任何花招。

 

我说写作,其实在广泛的意义上我是在泛指一种带着自我反省的表达方式。在我眼里,阅读是一种写作,经营一段亲密关系是一种写作,当然,我一直在从事的影像工作更是一种本质的写作。至少在我所欣赏的影像中,他们全都不是表面上影像的堆砌,或者对文字的翻译,而是用影像语言在写作。当我做一个视频的时候,我从来都把写作作为我的核心。因为他是我真正的思考的载体。



《男朋友》这首影像诗当然是一个幼稚的、粗燥的作品,当然是一次冲动的尝试。这是一条由手机拍摄完成的“影像诗”。视频里的文字是今年看望我的男朋友之后,在纽约飞北京的飞机上写的日记式的笔记。当时本不是带着写诗的动机出发,最后因为想做这样一个尝试,就把里面的语言提炼了出来。



有两扇窗的房间

 一扇躲闪 一扇迎面

就是一道始终通向你的旋转门


你的体温是一条热气腾腾的河

脚掌向上游,头朝下游


你的脸是一张简洁的画

几颗黑痣连成的直线

划分了月亮的照射面


我侵占了你的房间

如同大雪覆盖流浪汉的脸

如同诗人滥用自己的母语


我的四肢是起伏的浪

而你就是海


我的位置

在你睫毛的延长线和手指的交叉点


我们之间的距离

就是万物的尺度

 

所以我不想去讨论它是不是一首好诗,是不是一条好看的视频,但它能打动我,它真实地记录了此刻的我,和我的感情生活。



关于做“影像诗”这件事,我要在此感谢我的好朋友、我热爱的诗人王敖。去年一起喝酒的时候,我谈到我这些年始终感兴趣的一个话题,也是自我纠结的一个点,就是文字和影像的关系和边界。


我究竟应该如何选择自己的表达方式?我到底应该做一个影像工作者,还是纯粹的文字工作者?这是一个很世俗的问题,也是一个与我教育背景和初衷密切相关的问题。


于是从那天开始,敖哥就开始鼓励我做 “影像诗”。有一天夜里,他在微信里对我说:“不是说写诗就牛逼,而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一种本质的表达。再伟大的诗人,也有人不喜欢,但没关系,我们一样要写……写诗不能害羞,要全力以赴,成败在所不计!”

 


于是有了这个公号。“浮游”除了指一种走神般游离于现实生活的状态,其实也指“蜉蝣”,那个生命只有一天的昆虫。“蜉蝣”一词最早出现于《诗经·国风·曹》中: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有人说这首诗是借蜉蝣来表达对时事朝不保暮的忧心,但对我来“蜉蝣”象征着在认识到生命的极限之后,回过头来勇敢生活的决心,也意味着在我眼里人生的虚幻本质。在这个意义上,一天和一生都是一回事。

 


总之我想要在这个公号里呈现的,是我自己和我欣赏的表达,是一种勇敢的袒露。我目测这个号也不会太火。但是如果他日一不小心因为某张自拍、某身搭配火了,我成功跻身十八线网红,变成了一个有钱人。我想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找一个可以每月付她八万的助理(这个可以是第二件事),也不是给我爸妈在老家再买套房,而是可以哪怕微弱地去资助那些有想法有干劲却没资源的年轻的穷鬼。至少发表他们的作品,并且不免费发表。

 

图文:kiva

编辑:miu

拍摄/剪辑:kiva m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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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左悉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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