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真正的朋友不管分开多久、相隔多远,再见面时也不会有半点生疏感。
我曾经也对这句话深信不疑,觉得朋友就是朋友,哪怕分开十年二十年,一见面,还是毫不犹豫的抱作一团,把攒了多少年的心里话一股脑倒出来。
可现实真的不是这样。
现实是我今年终于见到了十几年的好朋友,当时好的恨不得穿同一条裤子,走到哪儿都是形影不离。虽然后来我去了南方,她留在了老家结婚,联系没那么频繁, 但我相信我们依旧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没见她之前,我满脑子闪现的都是两个人会有多激动,会不会直接相拥而泣?又或者是尖叫着抱在一起?
通通没有,她去的时候还带了一个我不认识的朋友,和那个朋友一起像陌生人一样上下打量我。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颇兴奋地跟她说那么久没见,这次终于见到了。她只淡淡点头,带着几分生疏的礼貌和客气向我问好。
我不死心,觉得我们从前是那样要好,怎么可能就疏远了。于是不停地找话题和她聊,想问她一下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她却瞥了我一眼,一句“还可以,当然比不上你”,把我满肚子的心里话硬生生又堵了回去。
她和身边的新朋友一直在说说笑笑,讲今天遇到了单位的哪个同事,讲家里亲戚都要送什么礼物,讲怀孕了要怎么养,我半句都插不进去,全程像个融不进去的外人,又尴尬又不安。
分别时,她飘来一句“下次有时间再见吧”,可我却知道怕是永远不会有下一次了。
都说心与心的距离,可以通过身体的距离体现出来。见面的时候,她始终和我保持着很远的距离,不要说拥抱,连最简单的握手都没有。
我一直觉得时过境迁真的是个很残忍的词:许多年过去,人都还是当年的人,可距离却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远。
本来准备了满腔的热情和期待,却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原来时间真的能冲淡很多东西。曾经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朋友,分隔两地后有了不同的圈子和朋友,有了不同的生活和个人境遇。你不知道分开的这些年,对方经历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这几年你的身上发生了哪些变化。
或许你还抱着无限的希望,希望不管分开多久、相隔多远,两个人都还是像当初一样亲近要好,有说不完的话给对方听。可对他而言,你早已经成了熟悉的陌生人,那些你缺席过的时光永远不能弥补,也不会回来。
史铁生说,有些邮票用于邮寄,而有些却只适合收藏,不能说却也不能忘。
朋友也一样。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住着那么几个朋友,我们曾经一起走过人生最美好的岁月,哭笑打闹像一家人一样。可是分开后疏远了就是疏远了,他或许对你还是很重要,但是也只适合放在心里,不适合再去见面了。
因为见了面,你会发现,却无论怎么努力也跨不过中间隔着的那几年,连寒暄都像是虚假的表演,徒增伤感而已;而如果不见面,至少在你心里彼此还是最亲近的那个人。
所以,有些相隔两地分别多年的朋友,相见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