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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年后,冯巩退出春晚,再没有“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

一日一度  · 公众号  ·  · 2019-02-05 07:20

正文


冯巩



今年春晚没有冯巩,好像少了一大截年味儿。


有些人不会总是想起,但一到特定日子总会格外需要。


冯巩于春晚,从一次偶然,到32年的必然,他的相声、小品成为了几代人的共同回忆。


今年就让他任性一回,回家过个好年吧。


祝各位新春快乐!


——度公子



曾有记者问冯巩:“如果有一天,你不上春晚了怎么办?”

他那标志性的小眼一眨巴,沉默片刻。

“不要紧,长江后浪推前浪。将来大家能想起来,有一演员说过 “我想死你们啦” ,这就够了。至于什么时候离开, 当上场的掌声不如下场的厉害,就该走了。



没想到告别的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想死你们啦”,今年的央视春晚再也听不到冯巩的亲切问候了。

据说有一年,春晚节目组犹豫要不要取缔这句话,一连在现场问了好多观众,结果出奇地一致。

“嘿!当然要了!一说这话,就知道冯巩来了,那小眼睛抽脖子的,看着就乐呵。”

这句话又被保留下来了,一连多年后,还成为了春晚一道必点菜,缺了它,这场晚会都不够有年味儿。

1986年,冯巩首登春晚,至2018年的狗年告别,32年,他那张皱巴巴的豌豆脸准时出现在屏幕上,也由此冯巩成为几代人春晚的共同回忆。


每年迎来送往的新人层出不穷,他们精致、帅气、百里挑一, 为什么我们偏偏这么喜爱冯巩呢?

原因不仅仅是怀旧,他在春晚舞台上塑造过的每一个平凡角色,都带着寻常百姓家的烟火气。

而过年,不就是放下在外奔波的伪装,阖家团圆,举杯换盏,图一乐呵吗。我们不需要人生大道理,不需要给伟人歌功颂德, 只想听一听普通人的生活和热闹。

冯巩就是切中了这一点,他是春晚舞台上孜孜不倦的平凡赞颂者。




众所周知,冯巩出身显赫。

冯巩曾祖父是大军阀冯国璋 ,祖父冯家遇留洋回国办实业,兴建工厂,父亲冯海岗也毕业于辅仁大学。


虽说一代不如一代,“心巩巩而不夷”,这位书生气的父亲给儿子取名为“冯巩”。只有祖上的老宅依旧彰显着过去的荣光,好日子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如果没有十年浩劫,冯家还能安稳度日。


然而一夜之间,冯海岗被打为“反革命”,冯家被迫搬出老宅。 30多户人家的大杂院里,一间连玻璃都没有的12平米破屋子,照见了四口人全部的窘迫。

冯巩这位没落少爷,没有一身臭架子,很快有了新玩伴儿,这些板车车夫、水泥工、木匠的孩子,带他玩的都是不花钱的玩意儿, 冬天去溜冰,夏天捉蚂蚱,冯巩融入得很快。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十几岁时,冯巩偷着卖掉了曾祖父故居一只大铁炉,换来了人生中第一把胡琴。

跟父亲好友周玉铮学了三个月后,冯巩就能在院儿里给大伙拉一出样板戏,他的曲艺天赋初露头角。


这位文艺分子以满分考入中学,理所当然进入宣传队,这里的板胡、弹拨乐器,给了他第二次曲艺启蒙。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合唱团,都乐意让他当指挥。

文艺的浸润,让他暂时脱离家境的困窘,逐渐接近另一个终点—— 相声



初二时,天津市文艺汇演,老师选他和另一位同学表演说相声。

摒弃了当时烂大街的段子,老师听着广播录了一段马季、唐杰忠的新相声《友谊颂》。


放学后,俩人就站在老师办公室跟听,由于看不见录音机里两位的动作神态,冯巩就独自摸索表演方式。

凡事都有个节奏,包袱响不响,全在相声演员的控场,冯巩就属于天赋异禀。他那俩小眼一提溜,就让人想笑。


排练到最后,老师看他俩就乐,文艺汇演时,一鸣惊人,捧回了一等奖。

听说两个中学生说《友谊颂》拿了天津市大奖,马季、唐杰忠二位按捺不住好奇,戴了大口罩到学校亲自“面试”。

老师办公室里,冯巩和同学站定,对着俩大口罩一板一眼地表演完了《友谊颂》。

听到最后,马季心想 “这大脑袋小眼的孩子,是个好苗子。” 忍不住就把口罩摘了。

冯巩心里一惊,“哎呀,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马季乐呵呵走过去:“做我徒弟,以后跟我学相声,怎么样?”


打那起,冯巩的周末不是在马季家学相声,就是在去学相声的路上。


彼时,天津到北京远不如现在方便,但既然有恩师提点,他就不敢不刻苦。抓住生命中每一次转机,是贫苦孩子的本能。

贫苦给了他一颗仁善之心,冯巩在马季指导下创作的段子,尚且稚拙,但无不反映底层人民的酸甜苦辣。



多年来,“反动分子”冯巩一家始终抬不起头。


父亲翻身无望,举家希望全落在他头上。 他也渴望通过自己擅长的曲艺改变命运,但接二连三迎头而来的始终是重拳打击。

从技校毕业后,冯巩当上了纺织厂工人。在这里,他遇上了一位好搭档刘伟。两人在厂里文艺联欢时,登台表演了一段相声,赢得满堂彩。



他们的素材既贴近工人生活,又幽默诙谐,一时间,相声里的包袱都成为厂里男男女女日常交流时的热词。

如此,这颗其貌不扬的金子,终于重见天日,各个军区文工团都来厂里索要冯巩、刘伟这对活宝。

他们一个也没去成,冯巩过不了政审,父亲的“黑帽子”在前半生成为他最大的牵绊,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一次,沈阳军区又来游说, “只要你们愿意,什么都能解决,一到部队就让你们穿上军装。”

眼看一次次与脱离底层命运的机遇擦肩而过,冯巩决定赌一把,不顾一切去了部队当文艺兵。

在人口流通极低的年代,冯巩、刘伟的后果可想而知, 他们没有退路,无故旷工,厂里立即开除“叛逃者”。


而部队里也迎来晴天霹雳,“ 入伍花名册上,根本没有我们俩名字 ,等于说当了两年黑兵,没人能承认我们的身份了。”

两人灰溜溜回到天津时,就成了没有身份的社会游民。好在纺织局的一位干部陈逸民,是他们的忠实观众,于心不忍,就暂且将俩人安排进制线厂。

有了工作,能吃饱饭,就好搞创作,事实证明,陈逸民给制线厂招来了两位福娃,他们进厂后,天 津市里所有规格的厂区文艺比赛,制线厂都没输过。

人生总是起落无常,这一回铁路文工团点名来要人。冯巩、刘伟又以黑兵身份进入部队,这一回,有了陈逸民做后盾,他们二人仍在制线厂保有编制。


“厂里当时如果不放我,我不会有今天;如果陈书记长达四年的经济支持,我们那时饿也饿回来了,同样也不会有今天。”

冯巩嘴上几乎听不到抱怨之词,他不高调,也不记仇,不让坏人惦记,也不给好人添乱。 “咱把事儿做好,让大伙儿就图一高兴。”



1986年,冯巩第一回登上春晚,把全国人民都逗高兴了,这个小眼睛相声演员彻底火了。

第二天他跟以前一样,带全家出去逛逛,结果有人认出来,喊了一声“冯巩”,他应声后,半条街的人都围着他。后来的场面是他在前面跑,后面一群人追。

跑得时候他忽然悟出来,我这不是火了吗。



火是火了,可他还是跟妻儿住在艺术团的排练厅,床跟排练的地方只隔了一道薄木板。

等到全团演员都正儿八经有家了,冯巩也不提要求.从出生以来他就被双无形的手牵制住命运,没法反抗,只能顺着走,已经成习惯了。

这种保持低调的习惯,让人很难再将他与冯国璋曾孙的身份联系起来。后来厂里领导过意不去,主动来说: “你是咱们团里,这么多年来唯一没提过住房困难的。”

自己过得不好,但他眼里永远有别人,无论是远亲近邻,还是素未谋面的晚辈,他比谁都热心。

厂里一位男同事生病,家人不在跟前,他就披着军大衣陪床呆了三天三夜。

“20年春晚,真是恍如隔日,每一年春晚都在我人生勾出一道年轮,但是年轮在变,中间那心不变。”

2005年春晚,那时他已经连上了20年,成了腕儿级的人物。这年的节目是和朱军搭档,演一场访谈《笑谈人生》。


节目时长17分50秒,稳稳当当。上场前导演说“压缩一点,为后面赢得一点时间,弄不好得拿掉一首歌。”

这对于身经百战的冯巩来说,也是头一遭,其实他可以不顾导演委托,照常演出,但是过不去心里一道坎。

原则上台词不能少,包袱不能丢,语速要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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