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在人们的议论、猜测和质疑声中,轰动朋友圈的泸县学生死亡案,终于有了定论。
《人民日报》发布了最终调查结果:
太伏中学学生死亡尸检情况:损伤均为高坠伤。
并且否定了之前网传的校园暴力、抛尸、收保护费的谣言。
而之前在朋友圈流传的几段视频,也被证实是由多方影像资料剪辑拼凑而成。
事情已经有了定论,院长不过多评述这起案件。
我更想谈的是这次案件中“不存在的校园欺凌”。
为什么明明和“校园欺凌”无关,却还要拿出来说呢?
因为这次案件的发生、发酵,再到结果,都让院长想起2015年日本拍摄的一部电影——
《所罗门的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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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像日本这么热衷讨论校园暴力。
《所罗门的伪证》分为前篇和后篇两部,加在一起长达260分钟。
这260分钟,是对真相的艰难挖掘。
在影片中,圣诞节的第二天,做值日的两位同学在雪地里发现了一名学生的尸体。
警方第一时间安抚了两位发现现场的孩子。
校方则在葬礼上向死者的父母慰问致歉。
短短15分钟,电影就冷静而迅速地交代了一切。
可是仔细一想,却发现最重要的环节都被遗漏了。
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没有详细的取证,甚至没有对同校师生的调查。
因为圣诞的大雪掩盖了所有痕迹,警方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所以案件很快被认定为自杀。
而所有人,竟然都默认了这个结果。
真正看到警方介入,是在校长和班长收到两封相同的匿名举报信之后。
举报人称,他(她)在当晚目睹了三位富二代在天台围殴死者,并将他扔下了屋顶。
但是警方所谓的介入,是在校长的办公室密谈,他们认定举报信是一起恶作剧。
期间,女警官去找过一次信中提到的富二代。
但当对方一口咬定自己当时不在场、没杀人后,就没有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女警官把所有精力花在借“心理辅导”来找出写举报信的人。
可是调查进行到一半时,校长不希望这件事再扩大,于是中止了心理辅导。
他说:“学生们相互猜疑,结果只会再次制造欺凌。”
心理辅导弄得校园里人心惶惶,校长想要保护学生,可是他善意的初衷却做了错误的决定。
因为警方和校方的不作为,媒体的力量开始涌进校园。
一封被撕毁的匿名信寄到了电视台。
记者拿着被撕毁的信件追问班主任,为什么明明接到了举报信却把它丢在垃圾桶里?
班主任声称自己“从未收到这样的邮件”,可记者却认定她在撒谎。
回到办公室中的班主任,承受着同行们的鄙夷的眼光和严厉的指责。
这个刚刚参加工作两年的老师,最后不得不向校长递上了辞呈。
当人们审判“暴力欺凌”的同时,自己竟然也成了“施暴者”。
之后,记者们开始去班上采访死者的同学。
让同学们随意谈对信中“富二代”的看法,而这些话语未经处理就被放到电视上。
之后记者又找到了富二代的家里。
被骚扰得不胜其烦的家人,对记者大打出手。
一时之间,同学们互相猜疑,看到报道的家长们也心生惶恐,全社会的谣传越来越离奇。
一面是认定自杀不再深入调查的警方,一面是不愿意多生事端的学校,一面是歪曲事实的媒体。
案情似乎已经到了无法进展的地步。
最终,死者的班长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她决定发动身边的同学举行一次校内审判。
所谓“校内审判”,每个审判人员都由学生担任,只对案情真相负责,审判结果无论被告人是否有罪, 都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随着审判的深入,案情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匿名信的寄件人,是死者的同班同学。
圣诞夜那天晚上,她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在天台上目击了案发现场”,每一个字都是谎言。
但是谣言并非毫无缘由。
女生捏造举报信,就是为了除掉官二代。
那些成天欺辱自己的官二代。
因为自己脸上长了痘痘,那些官二代就在信箱里塞恐吓信,让她“去死”、“不要再出现在学校里”。
他们不止一次扔掉她的书包,把脸踩在鞋底。
并且要她为自己的容貌道歉:“是我太恶心,对不起”。
你能想象那时的她有多痛苦吗?
她已经很努力地活着了,可每当想到要经历这些,就快要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所以她想让这些恶魔死,至少被抓起来,永远别再出现。
弱者的反击往往是因为到了不得不抗争的地步,所以他们的手段也格外决绝。
对于这个女孩儿来说,这封举报信是她拯救生活的唯一希望。
审判富二代那天,到场旁听的大多数都是被富二代欺负过的学生。
整个场馆笼罩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之下。
每当富二代否认一次,底下就会响起一片骂声。
在人们的眼中,他就该为所有的罪行承担后果,无论这些指控是否属实。
因为平时所受的欺压,再加上仇富的心理,他们甚至不想等真相,只是单纯地想让他受罚。
被主观影响的人们,只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东西,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情。
可是法律是公正的。
死去的学生的确是因为自杀。
富二代最终被宣判无罪。
但是在审判中,他的良心受到了拷问。
而这个,似乎比判刑更加有效。
他终于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和泸县案件一样,这两场悲剧里都不存在“校园欺凌”。
但是在电影中,一步步浮出水面的“校园欺凌”事件,却成了比跳楼案更触目惊心的事实。
为什么我们总是很快就接受了校园暴力的说法,却很难接受自杀是真正的死因?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暴力欺凌已经到了让人无比恐惧,乃至不得不公之于众的地步。
好在,泸县案件调查结果称:校园内不存在富二代,更没有暴力欺凌或是收保护费的恶劣行为。
院长希望,这是真的。
《人民的名义》中说:
“以前群众不相信政府做坏事,现在群众不相信政府做好事。”
很无奈,也很现实。
但说到底,能够查清真相,能够保障社会安定的也只有他们。
这起案件不存在“校园欺凌”,但是“校园欺凌”无处不在。
也许我们很快就会知道那个孩子跳楼的原因,也许我们永远无法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院长希望,永远不要等到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后,我们才开始谈论校园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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