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1日,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在瑞典斯德哥尔摩揭晓了
2018年第一个诺贝尔医学/生理学奖
,
授予MD安德森癌症中心的JamesAllison和日本京都大学的Tasuku Honjo,
用于奖励他们在
肿瘤免疫治疗
中的重大发现:抑制免疫系统的负相调节,激发人体免疫系统活力,对抗肿瘤。
也就是我们常讲的“负负得正”。
此次的诺贝尔医学/生理学奖较为罕见地颁给了
同一个研究领域并且类似通路的2位科学家
,
他们的研究成果都是释放人体的免疫能力,激活人体自身的T细胞对抗肿瘤。
2位获奖者将均分
900万瑞典克朗(约1.01百万美金)的奖金
。
Allison研究的是T细胞表面蛋白——
CTLA4
,在免疫系统中发挥
类似刹车的作用
。其他的科学家沿着这一研究成果进行临床转化,但都聚焦在CTLA4的“刹车”作用上了,专注发挥CTLA4的负相调节作用,用于治疗自身免疫性疾病。但Allison自己却受到人体免疫系统“新奇”的吸引,不走寻常路,“偏离”了这一研究成果的常规转化之路,没有沿着大多数人感兴趣的自身免疫性疾病这个方向,而是另辟蹊径:CTLA4能用于治疗肿瘤吗?
自身免疫性疾病和肿瘤从免疫系统方面来看,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自身免疫性疾病是由于免疫系统太灵敏,以致于“敌我不分”;肿瘤是免疫逃逸,无法识别“敌人”。
CTLA4是人体免疫系统的负调节,既然有人通过促进CTLA4抑制免疫系统来治疗自身免疫性疾病,为什么就不能抑制CTLA4来释放人体免疫能力来对抗癌症呢?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负负得正”!Allison沿着这个方向开始“逆行”探索肿瘤治疗的可能性。1996年,Allison在科学杂志发表了动物模型“重大迹象”:用抑制CTLA4的单抗治疗患有肿瘤的老鼠,老鼠的肿瘤治愈了。虽有良好的迹象,但却是与当时肿瘤主流治疗策略(直接针对肿瘤细胞的化疗或放疗)的“相向而行”,Allison动物研究的重大突破并没有吸引大药厂的注意。CTLA4的临床转化最终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药厂在1999年接棒完成的,并在2011年获批上市。
CTLA4的上市改变了
恶性黑色素瘤的命运
,将黑色素瘤从高致死的名录转到了可以控制的肿瘤名录中,
对其中约20%的恶性黑色素瘤患者甚至可达到治愈。
1992年的日本,Honjo也发现了一个类似CTLA4的免疫细胞“刹车”蛋白PD-1,不同的是,Honjo是在死亡的T细胞上发现PD-1,他意识到这是T细胞的另一个“刹车”,他也开始与当时主流相向而行的“逆向”研究,抑制刹车释放动能,治疗肿瘤。PD-1由研究者发起的临床试验结果甚至比CTLA4更有戏剧性,入选的全身转移的恶性肿瘤患者都被治愈了,并且观察到的副反应也比CTLA4可控。今天我们知道,2014年获批上市的施贵宝的O药和默沙东的K药都是抗PD-1的单抗。
负负得正——通过“去除T细胞的刹车,释放T细胞的动能,去捕杀肿瘤细胞直至清除。”
并且,此次诺奖颁奖词也提到,更多的研究发现,联合抗CTLA4单抗+抗PD-1抗体将会发挥协同作用,提高临床疗效。CTLA4和PD-1就如同一个陡急、下坡的道路上铺设的连续刹车带一样,将一个又一个的刹车带去掉,汽车即便不踩油门,也会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