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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真相到谣言:孙立人真的下令活埋1200名日俘了吗?

史事挖掘机  · 公众号  · 历史  · 2017-04-20 04:48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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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戰爭中,馳騁印緬戰場的中國遠征軍多次重創日軍,成為抗戰歷史中的亮點。隨著對中國遠征軍和駐印軍的研究,這支戰鬥力強悍的中國軍隊成了國人喜聞樂見的談資,在壹些文藝作品中,為了“揚我國威”或為了加強“戲劇沖突”有很多添油加醋,各種謠言在社會上,尤其是網絡上廣為流傳——“孫立人活埋日軍俘虜”就是流傳最廣的之壹。


 “杀俘”三个版本的来龙去脉



 关于“孙立人下令活埋日俘”在网络上流传的三个版本,最早见于《孙立人活埋过日军俘虏吗》一文,该文对流传的“三个版本”进行了归纳。


版本一

壹篇題為《1990年11月19日 抗日名將孫立人將軍在臺灣去世》的文章中稱:“第二次緬甸戰役開始,孫立人指揮新三十八師如下山猛虎般撲向胡康河谷。10月10日占領新平洋,12月29日攻占於邦。當日軍俘虜被帶到孫立人的面前時,孫立人厭惡地皺皺眉頭,不加思索地命令參謀:‘這些狗雜種!妳去審壹下,凡是到過中國的,壹律就地槍斃,今後都這樣辦。’命令被迅速執行。日軍第十八師團曾在中國戰場上犯下累累罪行,這些俘虜手上沾滿中國人的鮮血,當然在劫難逃。”


需要指出的是,此版本僅僅稱:孫立人命令參謀“妳去審壹下,凡是到過中國的,壹律就地槍斃,今後都這樣辦”,並沒有涉及“活埋”問題。須知,“槍斃”和“活埋”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是兩種不同性質的行為。至於究竟“槍斃”了多少日俘,版本壹並沒有給出具體的數字。


版本二

孫立人下令處決日俘始於1942年仁安羌壹戰——“戰鬥結束後孫立人下令審問33師團戰俘,凡曾入華作戰的壹律就地處決。這幾乎成了後來孫立人部不成文的規定。”顯然,版本二把“孫立人下令殺日俘”的時間,從版本壹的1943年12月,提前到了版本二的1942年4月。這多少是受王楚英的《中國遠征軍印緬抗戰概述》壹文影響的,詳見下文。


版本三


《二戰中與張自忠齊名的中國將領孫立人》壹文稱:“1942年10月24日,新編第38師112團開始攻擊前進,29日即占領新平洋。當被俘的日軍帶到師長孫立人將軍的面前時,孫立人厭惡地皺皺眉頭,不假思索地命令參謀:‘這些狗雜種!妳去審壹下,凡是到過中國的,壹律就地正法。今後都這樣辦。’命令被迅速執行。日軍第18師團曾在中國戰場上犯下累累罪行,這些俘虜手上沾滿中國人的鮮血,當然在劫難逃。結果,緬甸會戰中投降的1200名倭寇士兵以及倭寇軍官,統統被孫將軍以活埋的方式殺掉。唯壹生還的倭寇是壹個叫山田進壹的下士。因為經過審訊孫將軍得知他是臺灣人。”


這是 “活埋說”之源頭。值得註意的是,此原文寫的是“活埋”“投降”的日軍官兵,即“殺降”。“殺降”的性質比“殺俘”更加嚴重,嚴重違背人類道義、違反國際法。版本三是版本壹的升級——從“槍斃日俘”,升級為“活埋投降的倭寇官兵”;從沒有具體的“殺俘”人數,升級到具體“活埋”了“1200”名“投降的倭寇官兵”。

1944年,中国驻印军反攻缅北作战期间,身穿M41夹克的史迪威(左)与头戴M1钢盔的孙立人合影


“1200”這壹數據,來源於王楚英說。查中日雙方的相關戰史官書,均找不到孫師“活埋1200日俘”的記錄。唯有王楚英等“親歷者”的憶述涉及“1200”這個數據。王楚英在《中國遠征軍印緬抗戰概述》中稱:仁安羌壹戰“殲敵三千余人,敵棄屍壹千二百多具向馬圭逃竄⋯⋯”。筆者在《仁安羌解圍戰考》壹書中,曾用充分的理據證明王楚英的這壹說法嚴重失實。


王楚英是著名的“抗日老兵”,其身份特殊、多變,舉凡重要的歷史場合,他都“在場見證”——打仗時,他壹會兒在印緬前線,壹會兒又在滇西戰場。勝利時,他便立即出現在南京中央軍校大禮堂受降;幾乎所有重要的軍事將領,他都曾經與之比肩同行——既是“駐滇參謀團上尉參謀,被派駐英軍”,又是中國遠征軍第壹路“駐史迪威處聯絡參謀”,還與溫蓋特將軍壹同遭遇“空難”——雖然溫蓋特死了,但“同機”的王楚英卻還活著。此外,舉凡沒有親歷的抗戰史,王楚英均敢以親歷者的身份大侃特侃。據其本人統計,僅在2005年,前來采訪他的媒體就有180多家,在壹些國家級電視臺制作的權威歷史紀錄片上,王楚英更作為重要的口述者和歷史見證人,頻頻亮相。壹時間,王楚英所言,幾成“權威發布”。因此,王楚英的“敵棄屍壹千二百多具”說,成為 “活埋1200倭寇官兵”數據的“來源”就不足為奇。

 

从“掩埋”到“活埋”



或許,這些說法的作者思路也許是這樣的:既然“敵棄屍壹千二百多具”,那麽,孫師打掃戰場時將其“掩埋”便“順理成章”。既然孫師“掩埋”了“1200”多具日軍屍體,則完全可以把“掩埋”轉換為“活埋”——這樣將更“搶眼球”。但“活埋”者,必須不是“屍體”,而是活人。於是,《二戰中與張自忠齊名的中國將領孫立人》壹文的作者就為“活埋”說捏造出壹個“緬甸會戰中投降的1200名倭寇士兵以及倭寇軍官”的前提條件,將王楚英的“敵棄屍壹千二百多具”,“升華”為“緬甸會戰中投降的1200名倭寇士兵以及倭寇軍官,統統被孫將軍以活埋的方式殺掉”的謠言。此後,“孫立人下令活埋1200日俘”說便不脛而走,各類網文跟風叠傳,變本加厲,把“活埋日俘”的數字,翻倍增加為3000。有道是“眾口鑠金”,“孫立人下令活埋三千日俘”的謠言,遂成“事實”。


為求逼真生動,《二戰中與張自忠齊名的中國將領孫立人》壹文還加插了壹個“臺灣人”的細節,稱:“唯壹生還的倭寇是壹個叫山田進壹的下士。因為經過審訊孫將軍得知他是臺灣人。”

印缅战场上,美军正在使用M116 榴弹炮向日军阵地开火


日俘中有臺灣人之說,源於二次緬戰的親歷者、新38師上校參謀殷叔明和孫立人將軍到臺灣後的秘書沈克勤的著述。據沈克勤記載,1944年3月5日,中國駐印軍攻克孟關時,活捉了壹個日本兵,名叫“今田寬敏”,此人並非臺灣人。但參與審問日俘的鐘正平卻是臺灣人。鐘正平原是日軍的壹個通信兵。在壹次執行監聽新1軍電話的任務時,主動跑到新38師的陣地來投降。孫師經過考驗,證明其真心反正,遂派其參與審問日俘的工作。《二戰中與張自忠齊名的中國將領孫立人》作者是把各種書籍的記載攪和在壹起,任意剪裁拼接,把“今田寬敏”,改為“山田進壹”,再把鐘正平“臺灣人”的“張冠”,“李戴”在“山田進壹”頭上,以使其“孫立人下令活埋1200日俘”說“活靈活現”。


事實上,從1942年2月至1945年5月,在中國遠征軍第壹路、中國駐印軍負責的緬甸戰區中,是極少能夠俘虜到日軍官兵的。偶然擒獲壹兩個,都當作重要的情報來源使用。只有在1944年8月4日中美聯軍攻取密支那之後,才在戰場上找到了187名完全喪失作戰能力、喪失逃跑能力的重傷病員作“日俘”。另據中國駐印軍新1軍政治部主任孫克剛的《緬甸蕩寇誌》第207頁上記載,中國駐印軍新1軍擊斃日軍33082人;傷敵75499人;俘敵323人。再查中日雙方的戰史官書,均無“1200日軍官兵集體投降”的任何記錄。可見,關於“緬甸會戰中投降的1200名倭寇士兵以及倭寇軍官,統統被孫將軍以活埋的方式殺掉”說,完全是憑空捏造。


谣言源出邓贤的《大国之魂》




仔細查實,《1990年11月19日 抗日名將孫立人將軍在臺灣去世》壹文中的“當日軍俘虜被帶到孫立人的面前時,孫立人厭惡地皺皺眉頭,不加思索地命令參謀:‘這些狗雜種!妳去審壹下,凡是到過中國的,壹律就地槍斃,今後都這樣辦。’命令被迅速執行。”這段文字,源出於1991年版的《大國之魂》,原文如下:


送走史迪威,壹個參謀軍官跑上前請示怎樣處理俘虜。被俘獲的日本人有八九名,都是在戰鬥中打散了抓住的,有的還負了傷。孫立人厭惡地皺皺眉頭,不假思索地命令:“這些狗雜種!妳去審壹下,凡是到過中國的,壹律就地槍斃。今後都照這樣辦。”命令被迅速執行。第十八師團曾在中國戰場犯下累累罪行,官兵手上或多或少都沾有中國人的鮮血。因此後來各部隊幹脆連審問也取消了,凡是抓到日本人,壹律就地槍斃,或者按照中國刑罰砍頭。槍殺俘虜固然不大人道,但畢竟大快人心!以牙還牙,壯哉中國人。從此,新三十八師殺戒大開,至戰爭結束,幾乎沒有日本俘虜活著逃過這支復仇之師的懲罰。


《大國之魂》的作者是鄧賢。鄧賢以“中國遠征軍後人”的身份,以及其書中“痛快”的“孫立人下令就地槍斃日俘”說,頗具“魅力”,完全迎合了部分國人“以牙還牙”的“復仇”心理。加之1991年,內地描寫中國遠征軍印緬抗戰的圖書基本空白,故而,此書甫出,便受到讀者的熱捧,銷量超好,不僅1991年版被多次印刷,而且還出版了1996年版和2015年版。累計印數近50萬冊。應當承認,鄧賢的《大國之魂》曾經發揮過把中國遠征軍、中國駐印軍印緬抗戰這段歷史引入人們視野的作用,但書中大量虛構的情節,尤其是無中生有的“孫立人下令就地槍斃日俘”說,卻嚴重歪曲了史實,誤導了壹兩代人。


2007年,原中國駐印軍新1軍新38師老兵徐文先生曾就此事給筆者寫來壹封信——


“孫立人將軍是否殺日本俘虜?”這個說法來自鄧賢《大國之魂》356頁。“⋯⋯至戰爭結束,幾乎沒有日本俘虜活著逃過這支復仇之師的懲罰。”鄧賢的父親是戰車第五營的,不在新1軍,對孫將軍不了解。沈克勤著《孫立人傳》上集263至265頁壹個被俘日本兵今田寬敏坦白供稱⋯⋯又從殷叔明《回憶中印公路之戰》(56頁《二戰印緬戰場親歷記》);還有關品樞著《職業——緬甸抗戰》89頁,八莫戰役勝利後,113團包圍的日軍陣地卻空無壹人,團長趙荻被撤職。孫軍長連夜印了三萬份勸降書,說明利害,叫逃脫的日軍回來投降。命關品樞乘飛機到日軍可能藏身之處去,將傳單拋下去。這說明孫將軍是深明國際法的高級知識分子,不是壹般的武棒,不會屠殺日本俘虜。鄧賢不是軍人,不懂軍事常識,在《大國之魂》對孫將軍錯誤描述,貽害無窮。


徐文先生是大陸最早搜集中國駐印軍史料的中國駐印軍新1軍老兵,早在20世紀80年代,他就開始用自己微薄的工資收入,與遠在臺灣的老戰友交流、搜集印緬抗戰圖書史料。他的搜集是搶救性質的。給徐文提供史料的都是當年參加印緬抗戰的中國駐印軍老兵。2006年版的《熱血遠征》,以及2009年版的《中國駐印軍印緬抗戰》(上)(中)(下)等多部專書,主要是根據徐文先生多年搜集得來的史料編撰而成的。


徐文先生的這封信有三個重要的觀點。


第壹,徐文率先指出:“孫立人下令就地槍斃日俘”壹說出自鄧賢《大國之魂》1991年版第356頁。


經筆者核查,確認徐文信中所省略引用的“⋯⋯至戰爭結束,幾乎沒有日本俘虜活著逃過這支復仇之師的懲罰。”這段話出自《大國之魂》1991年版第356頁。

同樣是這段話,即本文前引的“送走史迪威,壹個參謀軍官跑上前請示怎樣處理俘虜⋯⋯從此,新三十八師殺戒大開,至戰爭結束,幾乎沒有日本俘虜活著逃過這支復仇之師的懲罰。”兩個自然段,則位於2015年版的《大國之魂》第283頁上。盡管版本不同,所在頁碼不同,但兩個自然段的文字完全相同。


第二,徐文明確指出:“鄧賢的父親是戰車第五營的,不在新1軍,對孫將軍不了解。”


戰車第五營為何“不在新1軍”?讓我們簡要地回顧壹下中國駐印軍的組成情況。

1942年2月至5月,盟軍在第壹次緬甸戰役(簡稱“壹次緬戰”)中失利並最終敗退。中國遠征軍第壹路中的新38師和新22師先後撤往印度東北部的蘭姆伽集訓。


1942年8月,以在蘭姆伽受訓的新38師和新22師為基幹,組成中國駐印軍,中國戰區參謀長史迪威將軍受命為總指揮,羅卓英為副總指揮。1943年春,羅卓英調任國內要職,統帥部將新38師、新22師及在印度成立的新30師合並編成新1軍,即陸軍新編第壹軍。鄭洞國任軍長,孫立人任副軍長兼新38師師長,胡素為新30師師長,新22師師長仍為廖耀湘。此外,還從國內調去大量優質兵員,在印度成立了多個炮兵團、工兵團、汽車兵團、騾馬輜重兵團、獨立步兵團、戰車營、高射炮營、工兵營、通信營、特務營、憲兵營和人力運輸部隊等,統稱“中國駐印軍直屬部隊”。換言之,中國駐印軍下轄新1軍和直屬部隊兩大部分。直屬部隊是由以史迪威為首的中國駐印軍總指揮部的美軍指揮組嚴格拘束的,不受新1軍或後來的新6軍直接指揮。


1943年11月27日,在印度兰姆伽训练营练习实弹射击的中国驻印军将士


1944年3月29日,史迪威至重慶面見蔣介石,請準調駐雲南的第14師和第50師入緬。4月中下旬,兩師先後被空運到印度換裝,入列中國駐印軍新1軍戰鬥序列。


1944年8月4日,我軍攻下密支那,緬甸反攻戰(二次緬戰)的第壹期攻勢,告壹段落。在攻勢暫停的兩個月中,中國駐印軍的人事和組織都有了重大的變動。史迪威奉命返美,索爾登繼任中國駐印軍總指揮,鄭洞國為副總指揮。新1軍亦於此時劃分成兩個軍:新1軍及新6軍。新1軍統轄新30師和新38師,新6軍統轄第14師、第50師和新22師。孫立人任新1軍軍長,廖耀湘任新6軍軍長。各師的師、團長也有所調整。


1944年7月15日,史迪威(左)结束密支那之行,准备登机返回前,询问一名受伤的日军俘虏


1944年10月初,緬北雨季終止,駐印軍發動第二期攻勢作戰。新6軍於加邁出兵占領瑞姑之後,除留下第50師改隸新1軍之外,其余全部空運返國參戰。新1軍則繼續挺進八莫,揮戈南下,完成打通中印公路的任務。


從上述中國駐印軍的組成情況可見,戰車第五營是中國駐印軍的直屬部隊,由以史迪威為首中國駐印軍總指揮部下面的美軍指揮組統壹指揮、調遣。因此,只有當戰車營的某壹部分,配屬新1軍的某壹部分作戰時,戰車營的某部才有機會在戰場上與新1軍的某部在各自的戰位上協同作戰。故二者直接相處的機會極少。中國駐印軍五、六萬人之眾,各有歸屬,身為戰車第五營戰鬥員的鄧賢父親,能了解隔部如隔山的新1軍,以及孫立人軍長多少事情?所得悉者,不過道聽途說罷了。


筆者曾經就“道聽途說”問題,分別於2006年至2012年間,先後請教過李純明、丁滌勛、汪海濤、楊壹立等參加過兩次緬戰的新38師的老兵。他們強調:戰場上妳死我活,若把正常的作戰射擊,稱作“槍斃”,並且把正在射殺我軍官兵的日軍,說成“日俘”,那就是對歷史的歪曲,是對中國軍人的侮辱。


既然鄧賢的父親“不在新1軍,對孫將軍不了解”,那麽,鄧賢憑什麽說“孫立人下令就地槍斃日俘”?把未經核實、沒有任何證據的道聽途說,當作“史實”寫入壹部專著中,是壹種極不嚴肅、極端不負責任的行為。


第三,徐文強調:“孫將軍是深明國際法的高級知識分子,不是壹般的武棒,不會屠殺日本俘虜。”為了說明這個觀點,徐文在信中列舉了跟隨孫立人將軍反攻緬甸的新38師翻譯官關品樞、新38師少校參謀殷叔明所寫的回憶錄,以及孫立人到臺灣後的中文秘書沈克勤先生在《孫立人傳》中的具體記述,說明孫立人不但不殺日俘,而且還優待日俘,使日俘心悅誠服地反過來為新1軍服務。


事實上,繼鄧賢的《大國之魂》出版後,各類中國遠征軍的“回憶錄”,個人“戰鬥故事”,各種關於孫立人的“文學作品”便層出不窮,良秀相混,雜蕪亂目,讓人真假莫辨。這種浮躁和混亂的環境,反過來又讓鄧賢的“孫立人下令就地槍斃日俘”說,越傳越“神”,哪怕荒誕不經,亦從者如雲。從這個意義上說,鄧賢的《大國之魂》,開啟了壹個不嚴肅、非理性的歷史敘述模式。


日军的相关记载



要弄清楚孫立人有否下令殺日俘的問題,除了以孫立人的部屬、中國駐印軍新1軍新38師的老兵徐文、翻譯官關品樞、少校參謀殷叔明以及其秘書沈克勤的著述為依據之外,還必須查看日軍的相關記載。


據日本防衛廳防衛研修所戰史室統計,1942年2月至6月15日,第15軍(包括第18、第33、第55、第56師團)在緬甸戰場上,陣亡官兵共1896人;傷亡官兵共103人。失散、失蹤的官兵共432人。沒有被俘、被“活埋”的任何記錄。


與此同時,中英兩軍則在緬甸戰場上“棄屍27454具”,被日軍俘虜了4918人。被日軍繳獲了裝甲車270輛,戰車270輛,火炮(山野炮)104門,火車頭333部,貨(客)車6000輛,汽車7383輛,機動車(拖車)388輛。

1944年10月1日,在密支那,新38师师长李鸿与新1军军长孙立人(左)握手


在1943年至1945年5月的二次緬戰中,日軍壹直被動挨打。其中在緬北戰場上,又以密支那壹戰最為慘烈。自5月17日開始,中美聯軍以絕對的制空權和至少四倍於日軍的兵力,進攻只有兩千數百人守備的密支那。日軍的密支那守備隊孤軍作戰70多天,戰至8月3日傍晚,陣亡官兵兩千數百名,守備隊長水上少將安排好壹切之後,在壹棵樹下舉槍自盡。翌日,中美聯軍完全占領密支那後,俘虜了187名無法逃脫的日軍傷患。與此同時,在長達70多天的密支那作戰中,中美聯軍共傷亡6551人。


關於密支那壹戰,日軍方面同樣沒有其俘虜被“活埋”的記錄。1944年9月9日,日軍芒市機關截收到蔣介石授予第20集團軍總司令的訓示。在訓示中,蔣介石強調:“凡我官兵應以日軍松山守備或密支那守備隊孤軍奮戰至最後壹兵壹卒,完成使命為典範。”


可見,日軍是戰至最後壹兵壹卒,寧死不降的。


在緬甸反攻戰(二次緬戰)中,造成日軍傷亡最大的是英軍負責的英帕爾戰場。日軍在英帕爾戰場上,損失率高達77%。由於與本題無關,故此從略。


在二次緬戰中國駐印軍第二階段的作戰中,規模最大的就是八莫壹戰了。新1軍新38師鐵桶似的包圍八莫壹個月,外加每天派飛機轟炸,整個八莫城區幾被夷平。但日軍八莫守備隊竟然置之死地而後生,守備隊長原好三大佐率領剩下的930人(包括傷病員),從伊洛瓦底江江中沙洲,壹氣沖上20米高的陡峭崖岸,踏破新38師第五連的陣地,“揚長而去”(孫立人語)。換言之,在八莫壹戰中,無壹日軍被俘。


孫立人稱八莫壹戰的最後結果是新38師的“奇恥大辱”。因此才有連夜印刷三萬份勸降傳單,命令新38師翻譯官關品樞乘坐小飛機到日軍可能藏身的地方投撒傳單之舉。日軍被圍壹個月都不投降,如今逃出去了,哪裏還會聽妳指揮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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