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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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笨蛋正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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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高中的全部故事。就叫他克劳德吧。
开始是高二的盛夏，闷热而安静，直到有一天……
在高二的分班中，他被分在隔壁班，刚开始我并没有注意他，只是经常站在走廊，但是我真正注意他时，是因为我俩经常眼神会对上。
印象里面，他喜欢打篮球，经常穿着一个灰色的背心，打完球气喘吁吁地跑到厕所，脱了衣服，光膀子用冷水洗脸，174的样子，精瘦，有腹肌样子挺耐看，这是最初印象。
刚好那时候是上学期，天气渐渐冷了，那时候我坐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 ，是一个成绩不好的学生，斜对角是教室门口，门是半开的。但是恰恰是这样，他依然能对上我的眼神，次数多了就有些矫情，不解有人会看上我，并没有害怕身份的泄露，可能我属于那种憨傻的，有点壮的那种，即使我179。
记得好几次上厕所擦肩而过，身上的羽绒服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但是他的眼神不对，眼神下移，眼睛连接观测点，画一条直线，没错了，是个叮当猫。
他每路过一个地方总有一个信号，我只要听到篮球鞋摩擦地面的刺耳声，我知道他的眼神又要出现了 ，于是我望向门外 ，和预期一样，又一次对上，心跳加速，大脑空白……
回过头又和老师的眼神对上。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怎么过来的，只是感觉虚无缥缈的幻想，我只能说眼神这东西太有杀伤力，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可我还是没有什么动作，半个学期就是这样过去了，过得很快。
寒假在家，经常什么事都不做，打开电视发呆。家人问我是不是有心事，我心虚的说没有，跑到房间看着一摞试卷，也不开心，也不难过。
下学期是初春，我们班苦逼地得到了男厕所这个清洁区，天气还是很冷，每天会提前五分钟下早自习去打扫，男厕所本来是克劳德他们班打扫，但是经常受到批评，说不卫生，恰恰我们班卫生又是受到好评，所以让我们来。我们班一共几个男生，差不多一个星期每个人都要扫一两次，碰到他自然是常事。
每次下早自习之后，克劳德会去打篮球，打篮球也许是排在游戏之前的。冲进厕所撒泡尿再去打球，是他的习惯。我在的时候，他自然也看得到我，每次拖地，他都看着我，我假装不在意他，也会避开他的眼神，每次拖得干干净净的地板，他跑进来几个大脚印，我就通过表情，大度又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的篮球鞋，（实际上是为了引起克劳德的注意）他就顺着我的眼神看自己的鞋，整个过程很尴尬，没有言语，只有表情和动作，他应该也不解我的眼神吧。
我也有一个习惯，就是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留最后一两分钟上厕所，实际上和一般基佬一样，我不喜欢厕所人多，每次去差不多没人或者有几个吸烟的社会土哥，我不喜欢烟雾缭绕的环境，因为我不抽烟。但恰恰我经常去倒数第二个门，有好几次都有一个人在我后面去了倒数第一个门，我就完事在门口洗手，发现那个门出来的是克劳德，我侧目而视，一脸无感，他也自作镇定，我们都是演技炸裂的人。
真正确定的是在那次下午，我可能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还没有打上课铃，我肚子就疼到撞墙，然后就跑去厕所。一进门，克劳德在里面和两个同班的男生打完球在捧着手接水洗脸，脱了身上的背心，甩着衣服，因为汗湿了（有六块腹肌）他也看着我漫不经心的去了第一个门，我倒是没表情，之后他们聊天渐渐没了，听到脚步声出去，一个男生说:“你怎么不走?”没有回答，但是我知道是克劳德，他没有走我差不多知道他想干嘛。
后来有一次考试进步比较大，老师一开心把我调到了第一组第一排靠门的位置，我那时候也很高兴，但是我更加高兴和他的距离更进一步了。
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我歇斯底里的样子，让同桌感到搞笑，我变得喜欢自言自语，喜欢发呆，这种感觉像毒药慎入血液。
当然的是，很快克劳德就发现我的位置变了，他的眼睛比平时睁得更大，他或许是想好好看看我今天未刮的胡子脸，并且不吝啬他那柔软的目光。
班里面在上课之前唱着歌，门是开着的，一个人臭脸的走进来，我猜她肯定是因为被老师骂了，可她想摔门而入，来放点气，可我想看到克劳德经过的身影，我看着她说，“XXX，你不要关，这太暗了，我看不见！”我用那种真切的表情表达了我的全部意思，她白了我一眼就走了，我脸上露出酒窝，甜甜的感觉蔓延全身，就像是谈恋爱。
“有点冷啊！”不争气的同桌不耐烦的回我。（说实话三月下旬还是有点冷的）
“都快春天了，还冷，打开门透透风，放点太阳光进来吧，你受得了后桌的脚臭味?！”我微笑的回她。她哼了一声，表示妥协。
我可能有点自私，因为我可能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我就是为了等到他，晚一点没关系 ，早一点我也没有准备好。虽然我不敢直视，还好每次都刚刚好，我喜欢我望向别处，他看着我的样子。
很清楚有一次老师找我有事，在门口叫我，然后老师转身又去了办公室，我就在位置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可万万没想到，在刚刚好的时间里面。
没想到克劳德也刚刚好经过教室门口，他准备去打球，走得很快，小跑。他习惯性的45度目光看我，可他在我前面，我冲出了教室，我像是他的尾巴一样，而他的表情证明了他的吃惊（他以为我看到他经过，想跑过去找他说些什么）他小跑我快走，像是我追着他。他一边小跑，一边一步一回头，看着我，我就也看了几眼他，他看起来有些紧张，我可能是演技派，只是又装认真进了办公室，他或许受到了惊吓，怎么觉得有点可爱呢。
可怜的是，我和他第一次讲话是有一次大扫除。他偷懒跑去打篮球，我也见怪不怪，可能这辈子他应该是要打到老的，气温在39度40度 ，或许在零下几度，篮球场依然有他，虽然很热，虽然他汗流浃背，虽然很冷，最后只能换衣服，可是他喜欢，我真的很佩服，我想他也会坚持着爱一个人吧。
厕所差不多都打扫完了，我那时在拖门口洗手台下的地板，而他左顾右盼，还是打算用脏脚踩地板，洗把脸，他本来想去里面洗拖把的地方洗把脸，突然又打住，停在我身后，愣了几秒，我不争气的心跳加速，怂了怂了。
“可以让一下，让我洗一下！”声音比较小声，和他平时在他们班的走廊搭牛逼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我“嗯”了一声。我原本想问他每天这样打球，岂不是天天换几次衣服，可看着他，让我着迷，打湿的眼睫毛，有水珠沾着的嘴唇，头发被水冲刷得像落水的蒲公英，他鼻息冲击着水流，发出咕噜的声音，我哑口无言，看他一脸的水，我想给他纸，可抓了一把口袋，没有，心里已经抽了自己一百次巴掌。
全程看他洗完一脸汗水，后来他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下，就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离开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我以后都在大扫除的时候在袋子装了一包纸，想以后有机会给他，可是之后没有这种对话了。
还有一次也是在厕所（为什么又是在厕所，我自己也很无语），厕所水管破了，我叫几个哥们一起去厕所看看，而厕所已经积了可以淹没脚掌的水，我站在小便的池旁高一级的阶梯上，一个人哈哈大笑，我现在想起来，我他妈就是一个傻子，其他同学很快就去老师那里反应情况，我在厕所等着。
这个时候，克劳德还是及时的出现在厕所门口，他先看看我，再看到厕所水漫金山，表情异常兴奋，我感觉到他真的就像一个孩子，不负我望地来看好戏。我想我要是跟他在一起了，我也第一个告诉他这点屁事。他先趟过洗拖把的台子，然后像跑酷一样跃到我那，（他可能以为我想上厕所过不去）。他蹦几下就过来了，从我面前经过，一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撑了过去，我和他有一秒的面对面，说实话我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可能侧眼瞟一下但是奢望，我真的想也扶着他肩膀，像兄弟一样。他撒完尿就又跳了出去，而等他出去之后，我也就出去了，后面自然是修好了，不会再有搭我肩膀的事了。
如果说我有什么行动，那应该是有的。有一次我为了知道他家在哪，我坐和他同路的公交，去了老街，离我家挺远的，最后我就像刘昊然《唐人街探案》一样，一条条路线排除，划定了他家的界限。他不知道的是，后来经常往那一条街跑，但是没有不期而遇的碰到他。
一次去我哥家玩，也是老街，我心里想我怎么感觉这一次一定一定能看到的他，而且这种感觉特别强烈，于是我就放宽视线，没想到真的看到了，那张熟悉不过的脸。看到他穿着背心，牵着一个小孩背着单肩包（5岁的样子吧，应该是他弟弟，很小的小孩）往公交车站走，我刚好下车，我有些措手不及，想拉开点距离，奈何人潮拥挤，让我和他弟弟差点撞上（我真的无语）我就扶了一下小男孩的头，他的表情也是一样的无法形容，慌张，不解，吃惊。
一系列的种种让我有些心动，毕竟如果他真的是，我争取一下，说不定我可以找到一个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男生，不需要刷软件，在微博博主的帖子下方发照片找来的，更加真实，也能陪伴自己，况且我也没有谈过恋爱，就是一张白纸，心里的能量与冲动也让我想告白，大声的告诉他我喜欢他。
可是最让人难过的就是我又换位置了，我们班主任喜欢用成绩来衡量你应该坐哪，可能很多老师也是这样。侥幸的是，我还是坐在前门对角线方位的位置是第三排，还能看见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锁定我的位置。我想或许只是想看看我们班的什么吧，并不是我。
老时间，老地点，老习惯。我等着他的凝望。老师干嘛提前来了，哎呀卧槽，别关门，千万别关门。
门没有关，眼睛看黑板，余光看门。预备铃已经打了，按他的习惯，他应该是打铃之前就回来，可今天没有。算了算了，心里想着。
“吱吱……吱”篮球鞋的摩擦声，立刻把我弄清醒了，摆好姿势，做一个认真上课的好学生，然后用余光看门口。
先经过的不是他，第二个也不是，第三个还不是，下一个下一个，我默念着，他真的在最后……
漫不经心地经过门口，他惯性地看我的老位置:第一排，根本就没有触及别的地方，他走到门口明显放慢了步伐，可是那个也在等他的人，已经不在那了。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就在这门口的两秒钟时间，他表情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又有些吃惊，然后就像孩子一样吓跑了，篮球鞋的声音更加刺耳。
我像做阅读理解一样，分解着他在门口两秒钟的所有反应，想起来觉得他真的好可爱，蠢蠢的样子，感觉真的越看越喜欢。
说实在的，看他真的感觉不一样，和他玩的男孩身上都是一股烟味，让人受不了，而他却不喜欢抽烟。平时在食堂吃饭也是，桌子上的盘子全都搁在那里，只有克劳德一个人还是坚持放到回收处。平时打扫卫生，找他们班借劳动工具借不来，找他就很简单，直接塞给你，我在一边躲着看得清清楚楚，经常和老师打交道，看起来很阳光……这就是他的不同之处，虽然我知道他成绩可能不太好。
下午下课吃饭也不敢出去，就让别人带过来一点吃的，就是怕碰到他。
晚上和平常一样，是高三日常考试。我真的难以平静自己浮躁的心，真的到后来试卷改下来一堆错，看来我也比克劳德好不到那里去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克劳德他们班先下自习，中间有一节课时间，考试考完了我们就下了晚自习，人基本上都走了，只有一部分人继续在教室学习，等人走得差不多，我就摸来一个镜子，照照自己，好像，看过过去，走人，起身的哪一步去，全身颤抖我是真的害怕……
没走吧，肯定在等我。
他们班的门关了，就留一个灯，我在门口停留了一会，拉开门就是闯。
耳朵可以听见血液冲击耳膜的声音……
真的只有克劳德一个人在里面，两人第一次眼神直面对上，周围还能听到我们班同学在走廊玩耍的声音。
他正在打王者荣耀的手，无处安放，手机扔在了一边，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就等着谁打破这个僵局。
“克劳德……”我直接叫了名字，声音还是有些哽。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克劳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们班的人叫你的第一次我就我就记下来了，我养的虾米（虾米音乐里面的）就是你的名字，我的记事本上就是你的名字……”
“xx,你今天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嘛?”克劳德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又按熄了。
“你也知道我名字……”我语塞，欲言又止。
“嗯，老师叫你名字，我也记住了，去办公室被骂，那时候你背对我的……”他望着我，像知道我要干嘛一样。
“我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你，没了，我说完了……”我坐了下来，想都没有想，眼睛感觉湿润，视线模糊了起来，这个时候他真的是好看，越发喜欢。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失望随着心跳的平缓，积压起来，没有回应嘛？
看来多情了，我准备起身离开，我冲他笑。
“那我走了啊……”我心里告诉自己不要伤心，睡一觉就好了。
“你谈过恋爱没有?”他打住我要走的思绪。
“当然没有!”我直接回答。
“我也没有!”他低了头，在桌子里面弄什么东西，翻了几下又望向我。
“……?”我不解。
“那我们把自己的第一次都交换!”他抄起书包，挽着我的肩膀就推着我一起出去，关门走人。
“现在没有车了，走回去吧，还能说说话。”他望着我，我也看着他，仔细看着他的脸，真的帅帅的。
他挽着我，我觉得有些别扭。
“我想挽着你，你手放下来……”我好气又好笑，他比我矮，挽着我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