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栩栩被送进入宫时只有三岁。便没什么记性。所以不记得自己是娘亲买通太监从皇宫后门的狗洞里塞进来的。
栩栩的母亲是乐平公主的奶娘,奶娘私带自家孩子入宫,那时可是死罪。
于是从栩栩入宫起就不在自家娘亲身边,而是给了舒雅斋刺绣的李夫人跟着学习京绣,这种绣,是以真金捻线盘成图案,或结籽于其上,自然是十分精致华贵。
栩栩14岁那年,一副百鸟朝凤在宫里宫外都火上了三天。圣上亲笔提名时奶娘在底下隔得老远抹着眼泪花花,不求栩栩大富大贵只求她这一世福气又安康。乐平公主也只是扯了扯奶娘的衣袖,自是不知道为何。却对这个台上的栩栩有些刮目相看。
那年盛夏。正是16岁花季。御花园的一场大雨冲撞了乐平。
“哪来的小丫头,胆敢在御花园内随意奔跑!”乐平身边自是少不了这些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丫鬟些。
“奴婢惶恐。奴婢乃是舒雅斋的女工。栩栩。”
“哼!”乐平的小丫鬟一声冷哼。“你少拿舒雅斋来唬我。”
辗轿上的乐平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搅坏了看花的好兴致,听得外面吵闹,心里更是显得烦躁。伸手捞开轿帘。只见一身穿青色纱衣,肤如凝脂的小丫头正跪在大雨里,发丝被雨水冲过贴在耳鬓边,一张小脸煞白。三千青丝仅一雕琢简陋的发簪绾起。一抬头,正对上那双婆娑地眼眸。
“你,是栩栩?”乐平打量着雨里瑟瑟发抖的人。
“回公主殿下的话,奴婢正是。”栩栩低着头。
“上来坐。别要淋的太久回去凉了自己。”乐平往边上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的坐垫。
“公主…”一旁的丫鬟上前阻拦。却被乐平一抬手便止住了。
“奴婢岂敢和公主殿下平起平坐。还望公主殿下放过奴婢一马。”栩栩虽不善交际,只是这皇宫里最起码得礼仪尊卑她还是懂得起。
乐平也是觉得好笑。本以为这个栩栩和其他宫中女娃不同,没想到一样是个无趣之人。也罢。挥下轿帘。不再说话。
“下次小心点!可别再皇宫里鲁莽行事!小心掉了你的脑袋!”临走前,丫鬟还不忘多数落几句。
“栩栩谨遵姐姐教诲。”辗轿走出了百米远,栩栩才吐了一口长气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