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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负责人刘小莹
民谣圈子似乎很青睐将地名融入创作的手法,李志唱了南京、唱了郑州,宋冬野和好妹妹乐队都唱过北京,贰佰唱太原,低苦艾唱兰州,赵雷在民谣地图上补充了成都……在接触五条人之前,心里一直很不甘:天南地北的城市唱了这么多,谁来唱一唱广东?
直到听见五条人,听见了《广东姑娘》,我找到了让我产生归属感和自豪感的民谣。
部分评论认为所谓“广东姑娘”,不过是指那些在广东务工多年、平庸而生活清贫的外来女子,还有人说这首《广东姑娘》相较于五条人以往的作品过于浪漫了,丢失了他们最独特的、最宝贵的生活气……
我始终认为五条人唱的,就是本土的广东姑娘。因为我听见了五条人声音里广东姑娘的味道。在他们带有乡音的、海风味道的普通话里。
第一次听见《广东姑娘》是通过网上的视频。
2014年佛山彼岸花开民谣音乐季,五条人唱了《广东姑娘》。那时候还没有这张专辑。“这是我们新创作的歌曲。”他们说。一把木吉他,一台手风琴,两个人,两把椅子。手风琴的声音充满张力,木吉他又轻俏灵动,前奏一响就让人找到了律动。就像阿茂后来说的:“《广东姑娘》是一首适合跳舞的歌。”
姑娘的舞步就像手风琴的旋律一样连绵,充满了活力,小伙子的舞步有点像木吉他,却不比吉他重音时的沉稳。手风琴嘹亮悠扬,木吉他节奏鲜明,恰似仁科和阿茂合唱时的配合。
五条人是来自广东省汕尾市海丰县的民谣组合,但成员仁科和阿茂基本都是在广州生活和完成创作。广州是广东一个典型的缩影,繁华与贫困、本土与外来,统统并存。当北方民谣艺人纷纷挂念理想和诗意,五条人却在喧嚣密集的广州驻脚。五条人的音乐是很“南方”的,甚至是很“广东”的。当他们一开口,广东潮湿温暖的气流就扑面而来,广东姑娘明媚的生活也跃然眼前。
人们说北方姑娘直爽、南方姑娘柔情,但广东的姑娘们总是有别于这样的普遍规律,她们像江南的姑娘那样温婉,又有中原女子的开朗,内敛安定的性格里或多或少地藏着一些潇洒和豪迈,她们就像广东一样,复杂又富于魅力。
广东像多面体一样。这里有发达的经济和繁华的都市,却依然苦恼于落后山区的贫苦;这里有生于斯长于斯的耄耋老人,又源源不断地迎接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一辈……在这样复杂的广东成长,广东姑娘也会讲究务实,不切实际的浪漫很难对她们产生影响,但这不代表她们市侩而庸俗,她们骨子里早已把生活和诗意融汇。
生活并不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有时候它也是天真烂漫。这是一首很有画面感的歌,印象最深的歌词是:“你说/难得今天阳光很美/不如我们来跳个舞”。在这个亚热带地区,阳光从来不会远离我们,它穿透出租屋的四方玻璃窗,把姑娘的剪影刻在灰色的地面,这就是生活的样子。
这首歌的每一个听者,都可以很轻松地在脑海勾画歌词呈现的故事:阳光正好,姑娘一时兴致高涨,拉住男友跳起舞来,两个人脚步匆匆,小伙子却总是笨拙地踩到姑娘的拖鞋,姑娘飞扬的裙摆仿佛透露着两人脸上的神采奕奕……兴起时跳支舞,阳光灿烂的日子带上小狗出门散步,倚在男友身边天南地北地聊天,每一个画面都是平凡的生活,但广东姑娘总能把普通生活过得色彩斑斓。
能够在《广东姑娘》这首歌里找到共鸣,是因为它把广东人生活当中的务实和浪漫精准地糅合并且展现出来了,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五条人的最大成功,就是他们唱出了具有无限群众基础的生活美学。
生活并不应意味着脱离诗意,诗意是生活自身的蕴藏;民谣也不应把烟火气和浪漫相互割裂,烟火气本身就是一种品味时光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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