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明康德/报道
香港大学的卢煜明（Dennis Lo）教授是全球知名的华人学者，在胎儿的无创产前基因检测领域做出了开拓性的贡献。他的早期工作发现，母体血液中存在的胎儿游离DNA，能用来诊断遗传疾病。基于他的发现开发出的无创产前基因检测技术，每年造福了数百万名孕妇。去年，卢教授喜获汤森路透引文桂冠奖。这表明他的论文被引用次数，已经超过了领域内99.9%的学者。他对人类健康所做出开创性贡献，由此可见一斑。
近日，卢教授领导的团队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了一项重量级的研究结果。他们发现血液内的病毒DNA，有助于提早发现在中国南部地区非常普遍的鼻咽癌。这种无创筛查癌症的手段，验证了“一滴血查癌症”的可行性。
通过检测血液里的DNA来筛查癌症，是近年来的一个热点。行业里管它叫做“液体活检”。这个技术的原理是这样的：当肿瘤细胞死亡时，细胞会破裂，其中的DNA就会跑到血液里。如果我们能在血液里的大量DNA中，寻找到这些来自肿瘤的DNA，就能了解受筛者是否有癌症，或是癌症是否出现复发。如果DNA检测足够精确，我们甚至还能了解到癌症里的独特突变，找到精准的治疗手段。
▲液体活检能从血液里找到癌症的痕迹（图片来源：Inivata）
尽管“液体活检”的原理听上去并不复杂，但这一技术目前还较为初步，没有得到大规模的应用。对于还没有出现症状的普通人，我们也缺乏对他们进行癌症筛查的工具。
卢教授团队的研究则为这一领域带来了突破。先前，科学家们知道人类EB病毒与鼻咽癌发病有关。如果我们能在受筛者的血液里持续找到EB病毒的DNA，就表明他们是鼻咽癌的高风险人群。
在这项研究中，卢教授的团队筛查了20174名40-62岁的中国男性血清，并发现其中1112人的样本里带有EB病毒DNA。在这些人里，研究人员进行了第二次测试，并发现有309人的血液里持续存在EB病毒DNA。如果说第一次检测阳性还可能来源于EB病毒的偶尔感染，第二次测试阳性则说明他们的体内有持续的EB病毒来源，这很有可能与鼻咽癌相关。因此，两次筛选都是阳性的大部分患者进一步接受了鼻腔镜和MRI的检查，其中有34人确诊患有鼻咽癌。值得一提的是，在这34人里，将近一半的患者处于I期，治愈的希望极高。后续的数据也表明，由于这些患者经诊断时，疾病仍处于早期，治疗后他们的生存率要显著高于历史数据。
▲与历史数据（右）相比，早筛找到的患者群体，疾病明显处于早期（图片来源：《NEJM》）
这项研究表明，利用“液体活检”的癌症早筛手段，可以有效找到还没有出现症状的患者，并通过尽早治疗，延长他们的寿命。这对于鼻咽癌高风险人群来说，有着极好的应用价值。
不过，研究人员也指出，我们距离利用这种技术检测所有癌症还存在着一段距离。如肺癌或乳腺癌等大部分癌症并不是由病毒引起的，这些肿瘤释放到血液里的癌细胞DNA数量会大大减少，这使得检测更难，成本更高。对于这些癌症的早筛，科研人员还有不少路要走。
但卢教授团队为我们开了一个好头。卢教授指出：“该研究非常重要的一点在于，它显示了一种基于循环肿瘤DNA的检测方法可以用来检测早期癌症。”既然它的可行性得到了确认，下一步，就是如何提高灵敏度和准确度，并应用到其他癌症了。
▲由于疾病得到了早期治疗，早筛的患者群体（上）生存率良好（图片来源：《NEJM》）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的肿瘤学教授Richard F. Ambinder对此赞赏有加。他认为利用这项研究中的筛查方法，癌症的发现率和治疗成功率有明显上升。先前，鼻咽癌在确诊时往往已是晚期，五年生存率仅为60%。如今，我们有望在早期找到癌症的踪迹，提早治疗，挽救患者生命。
我们期待在不远的将来，越来越多的非侵入性癌症检测手段能够问世，让患者们能够尽早对癌症进行治疗，延长他们的生命。这一天到来之际，无疑将改变全球医疗的格局。
点击“阅读原文”，即可访问原始论文页面。
参考资料：
[1] Cancer Blood Tests Score Early Success
[2] Plasma Epstein–Barr Virus DNA for Screening
[3] Silicon Valley Startup Grail Sees Hope for Cancer Blood Tes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