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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博士生已经开始卷运动了

生物学霸 · 公众号 · 生物 · 2025-01-20 16:47

正文

来源：西湖大学

冰桶挑战

云栖小镇有个网红打卡点，叫杭州小冰岛，向东不到一公里，是西湖大学应急医学研究中心，前不久，这里发起了一次冰桶挑战赛。

这个中心不大，有几幢独立的科研小楼，周围几个建设工地，大多也是科研机构，南面是公馆山，翻过去是铜鉴湖。在唐代，山脚下有个定南公馆，是客官往来的驿站，故得名。

这次，公馆山下，我们没聊科学，聊了运动。特聘研究员李大鹏、博士生余前江、孙宇涵、戴子牛，加上一个不运动的我，五个人凑了一期播客。在这个以关注公众健康的研究中心，聊运动是一种特别的体验，好似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哇」声一片。

运动似乎会传染，中心主任孙仁教授经常说，热爱科学，崇尚体育。

余前江：我，厌倦了足球

余前江在铁人三项赛事上

在西湖的田径场上，余前江是王者的段位 —— 他几乎包揽了学校长跑项目的冠军。

余前江在陕西汉中长大，从小就喜欢运动，踢足球、游泳、羽毛球、跆拳道。从小，他爸就给他说，别太在意考试分数，89 分和 98 分有很大区别吗？

高中时，他一边运着动，一边开了挂，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最喜欢的足球却喜欢不起来了，他变得不喜欢这项纷纷扰扰的运动。

他开始跑步，游泳，骑车，铁人三项，都是自己和自己相处。

刚读博，在西湖大学的自行车群里，余前江认识了李大鹏，李大鹏刚买自行车，是在中心主任孙仁的影响下买的，运动就像病毒，会人传人。

李大鹏在美国杜克大学做老师的时候，保持了游泳的习惯，两三天游一次。回国后，又开始跑步和骑车，开始对铁人三项跃跃欲试，正好就认识余前江了。

骑车的时候，大家就有了更多交流。当时孙仁有一个想做的方向，关于乙肝病毒的，余前江听说难度挺大，还挺有兴趣，最终选了孙仁实验室。

不过，孙老师给他出了个题目，让他看文献，并给出一个研究提纲，这其实是考察一个人对研究的思考，并不急着让他上手实验操作。

「不要急着排除其他可能性。」他说。

运动还给了他很多启示，长跑时，在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人在和你一样坚持，你要永远相信和你一起经历困难的人，他在播客里说。

前段时间，余前江刚跑完厦门马拉松，刷新了个人最好成绩（Personal Best），2 小时 43 分。PB 几乎是跑步圈里的「黑话」， PB 又是一个无关他人的观念，自己和自己比。

但余前江深知，哪有什么无关他人的事情，比如，他所熟悉的病毒，其实无法独立生存，它们利用寄主细胞进行复制自我。亿万年来，我们和病毒其实是在协同演化，我们身体内一部分基因，甚至是病毒给我们的。

也哪有什么真正的独处，运动时面对的，无非也不过是自己纷繁复杂的小宇宙，当汗水流下，终会冲刷出新的河道。

孙宇涵：我，曾背着四个人跑步

孙宇涵在实验室

2024 年 10 月 20 日，孙宇涵跑完铜鉴湖半马，发了个朋友圈：

还是染上了 ……

以后的人生可咋办啊 [坏笑表情]

染上了什么？运动的瘾呗。高中的时候，孙宇涵最不喜欢跑步，因为要保持严格的队形，稍有差错就会被扣分。上了大学，每个学期需要完成 28 次长跑打卡，不过，终于没有人管跑步的姿势了。

跑步就是跑步，自由奔放的那种，她开始喜欢了。同学们开始找她帮忙打卡，她一个人常常拿五个手机，左手两个，右手三个，仿佛背负着一个寝室在奔跑，那是一种满满的责任感。

她不是一个人在跑步。

孙宇涵本科在西南大学读的动物科学，她蝉联了四年的绩点（GPA）第一。这个专业，养猪是一个就业方向，科学养猪，不开玩笑，而且身体要锻炼好，「不然你猪都抓不住」，她说。

申博面试的时候，孙宇涵去了中国农业大学，在农大的走廊上，她闻到了那熟悉的饲料味道，和自己的母校一模一样。她终究想清楚，自己并不喜欢和动物打交道，她极速调整策略，转战生物学。

另一边，当时她正在准备自己的毕业设计，是关于从线粒体质量控制角度解释羊卵巢早衰现象。本科生，想要申请到实验资源并不容易，有一个关键蛋白总是提纯不出来，试剂也不敢多用。

山重水复之际，她孤注一掷，擅作主张，用完了她能接触到的所有试剂，竟然，大力出奇迹，关键蛋白捕获到了。

「有时候，你得那么拼一把。」她说。这种洪荒之力，也许是奋力奔跑时的那种感觉。

但申请博士依然不算顺利。本来拜托妈妈帮忙记下北大预推免的申请时间，结果妈妈也忘记了。在北京读博的师兄推荐她试试西湖大学，她去云谷校区面试完后，感觉发挥不太好，坐在学术环的台阶上，望着白色的学术会堂，心里很感伤：

「这么好看的地方，不属于我。」

后来，在另一个学校的笔试结束后，她恰好接到了来自西湖的录取短信，原本，那场笔试后紧接着是面试，于是，孙宇涵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参加了接下来的面试。

来西湖后，先是在不同实验室轮转，这是一个过渡期，也是双向选择。有一次，她去参加学弟学妹的夏令营，蹭晚饭，听说了应急医学研究中心，来了兴趣。很快，她没事就坐上从云谷到云栖的校车，一共去了四次，「终于把自己成功推销了出去」，她说。

现在，博士一年级的她，最喜欢的运动是跑步，还有走路，可以自由切换，她一天可以走八万步，逛街的时候。导师李大鹏会给她一些跑步的建议，李大鹏经常说，马拉松没有奇迹，科研也是。

又一次，她不是一个人在跑步。

戴子牛：我，重新读博

戴子牛和马拉松「痛苦面具」

为什么要运动？戴子牛说，因为运动给人快乐。巧合的是，戴子牛的两次博士「经历」，都和运动有关。

来西湖读博士前，他经历过一段纠结的时间。当时，从军事科学院硕士毕业后，戴子牛回到本科母校读博士，心有不甘。

读了一年，他的导师看出来了，对他说，如果你真的犹豫，应该重新选择。戴子牛说，要不我早一点毕业，然后再去申请一个博士。

导师摆摆手，说没必要。戴子牛还是挺犹豫的，因为已经读了一年了，退学，意味着浪费至少两年时间。

已经年过半百的导师告诉他，人生中的两年算什么? 导师平时也很喜欢运动，经常和他一起打篮球，一起运动的人，似乎更能相互理解。

当时西湖大学的博士申请已经结束，他决定应聘李大鹏实验室的科研助理，等第二年再申请。

也就是在西湖当科研助理的时候，他买了辆自行车通勤。有一次，李大鹏拉他去骑自行车，从铜鉴湖到富阳银湖，中途有一个长长的上坡，李大鹏骑了过去，戴子牛没坚持住，推了上去。李大鹏对他说：

「这是我第三次骑这个坡，前两次，我也是推上去的。」

去年，李大鹏又怂恿他去跑上虞半马，他跑完发现成绩还不错，信心大增。实验室，乃至整个中心，每一次团建，几乎都和运动有关。有一次去富阳龙门古镇，同学爬山，导师跑山。

「与其坐着刷手机，还不如一起去运动。」李大鹏在播客里说。

硕士阶段，戴子牛研究一种由蜱虫传播的病毒，他还经常去河南一带调研，当地人把蜱虫叫草瘪子。目前，还没有效地针对这种病毒的办法。戴子牛说，硕士阶段是发现问题，现在是寻求解决问题。

在找到良方之前，运动已如同一剂疫苗，注入了他那重启的生活。

左起：李大鹏、孙仁、余前江、戴子牛

西湖大学骑行协会

策划丨俞熙娜

编辑丨沈是

校对丨冯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