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与大地》是由叙述种植及欣赏常见的芳草和植物之道,来谈论及思索我们与自然的密切关系。在奇姆内农场,贝斯顿是依据农历来生活,他倡导的是一种与土地相连的农耕传统。他将在土地上创造性地劳作与思索自然视为“我们人类生活的两个最好支柱”(ⅩⅤⅢ)(此文中关于《芳草与大地》的引用页码均为原著页码:Henry Beston, Herbs and the Earth, Boston: David R.Godine, Publisher, second printing, 2002)并感叹道:“只有当我们意识到大地及其诗意时,我们才堪称真正地生活。”(4页)对于贝斯顿而言,土地不仅仅是土地,不仅仅是田野、树林及山丘,而是人类真正的遗产,是承载着人类历史、文化及荣光的见证。他认为,人类若不通过自己的努力及成功是没有天生的遗产权的。只有通过与大地的接触,我们才能与前人及后人融为一体,成为神圣生活的合伙人与参与者,才能达到人类的那种完满的平静,享受人类充实的欢乐。他那一小片阳光灿烂,弥漫着鸟语花香的小园地足以令他“静静地思索心灵如何守护并保持其土地的遗产”(4—5页)。因为“脚下的土地是充满诗意、承载着人类精神的土地;洋溢着整个人类的传统”。那些根植于花园及人生中的芳草“通过园丁的手传递给我们最高贵的绿色遗产”(6页)。在贝斯顿的心目中,能否守护好这份遗产事关人类精神的升华与堕落。因为,“人类充满了活力及激情,而大地,那强大的、滚滚而来的潮流及自然的节奏在他的血肉之躯中流淌;他的身上闪烁着移动的太阳神之光芒,那是复活于苍白的南部及无力的冬季的阳光。大海的潮起潮落、低吟长啸及初起的雨声皆在他的血脉之中”(17页)。因此,对他而言,“与大地和谐相处是首要的和平”(17页)。况且,大地的健康与否直接关系到人类身心的健全与否。因为,他相信“大地的绿色生命之深奥远比我们人类所理解的更为深远”(26页)。
亨利·贝斯顿与妻子伊丽莎白·科茨沃思(Elizabeth Coatsworth)以及杰克·戴(Jake Day)在给书签名(图片来源:mainecoastbookshop.com)
他娓娓道来从园艺中获取的精神追求:“一片园地是一面心灵的镜子,是见证生命的地方,是依据岁月之脉搏跳动的绿色奥秘。”(6页)他声称:“在花园中,当你完全平静下来时,可以听到岁月移动时沉着的脚步声。”(8页)依他之见,园丁与所种植的花草之间有着一种活生生的关系,每种芳草都有其个性,手摸着那一片片绿叶,便可初识某种芳草的性情(52页)。比如,柳薄荷不仅花和叶都能入药,医治感冒及咳嗽,而且性情温顺,坚忍不拔,适应性极强,“总能与新落户的芳草和平共处”(51—52页)。久而久之,侍弄芳草的园丁便从顺应四季变化的植物中学到了一些人类可以借鉴的品质。当繁花似锦,压力重重时,保持一份平静,当万物萧条,寒冬来临时,保持一份期待。因此,园丁们从来不会着急上火,惴惴不安,因为他们知道任何一种花都是那个美丽循环的一部分,他们情愿自己种植的芳草不慌不忙地走完那个过程。贝斯顿归纳道:“正是出于园丁与园地之间这种性相同的原因,两者之间才能有一种活生生的关系,神秘深奥,妙不可言。”(53页)他赞赏园丁“以深沉的激情和绿色的意愿来培育绿植的奥妙”。因为种植这片园地,实际上,是在寻求愉快及安心的感觉,美妙及满足的感觉,因此,他的芳草,是“优雅的芳草”,是“宁静之灯火”。